分卷閱讀7
免則免。 若素輕嘆了口氣對巧云吩咐道:“換件素凈些的衣裳,我如今是寄人籬下,你平日的聰明勁哪里去了!” 巧云比若素大三歲,她猶記得第一次見到白家小姐的情形,小丫頭粉雕玉琢,十分可人,她這輩子就沒見過這般好顏色的女孩兒,她打心里喜歡,伺候起來也格外用心。 “奴婢省得了,小姐說的是,剛才是奴婢失誤了,本想著不能浪費小姐的容色,卻忘了小姐如今的處境?!鼻稍妻D身去了碧紗櫥。 片刻,她給若素挑了淡粉白底的褙子,雪白的挑線裙和墨綠腰帶。 這裝扮在世勛閨閣女子中算是素凈到了極致了。 巧燕和巧云同歲,只是性子要幼稚了些,倒是梳的一手好頭。沒幾下功夫,就給若素梳了干凈的發髻,而后給她戴了一對綠水晶墜兒。 若素順手拿起大紅填漆的妝盒里的玉葫蘆簪子插在發髻上,這等幾兩銀子的貨色,既然陶氏能送的出手,自己當然要戴的出門。 否則怎能彰顯后輩對長輩的敬愛! 喬老太太給若素指派的兩個一等丫頭,一個叫霓裳,一個叫霓月,年紀和巧云差不多大,長的還算周正。 霓裳拎著六攢食盒走了進來,喬老太太特意吩咐讓她好生伺候著表小姐,她一點也不敢怠慢:“表小姐,老祖宗讓我給您帶了點心,您早些用了,隨奴婢去南院,大小姐今日回府省親已經到了老祖宗那兒了?!?/br> 長信侯大將軍府離石橋胡同起碼半個時辰的車程,她喬若婉當真是事事上心,一點也不含糊,見個家境落魄的表妹而已,她也如此謹慎! 若素有時候不得不佩服喬若婉的為人處世。 稍微吃了幾口,若素就出門了。她總不能讓喬家大小姐久等了去。 莫雅居的南院和西廂院隔著一座假山和一片小竹林,穿過抄手游廊再走幾步甬道就是了。 跨入外祖母所居的南院,款步入廳堂,一眼就看見穿著華貴的世子夫人,喬若婉。 喬若婉長的貌美,雖和喬家已逝的三小姐比起來,要平凡了些,可這等容貌放在京城的貴女圈里也是上等的。 如今喬若婉二十有三,還是未有所出,若素心里冷笑,不知她這次又選中誰去生文世子的孩子! “外祖母,若素來晚了?!比羲刈叩綐蚶咸焯磉?,乖巧的坐在她身側,又對喬若婉笑道:“這位應該就是婉表姐了吧,我一看就認出來了?!?/br> 喬老太太喜歡極了她這般可人樣,拉著她的小手慈愛的笑道:“素姐兒可吃了早飯?小廚房的點心可還合胃口?” 若素眨巴著艷麗的眸子說道:“可喜歡了!外祖母待若素真好?!?/br> 又是一陣寒暄,一旁的褚氏見她身上沒有了那塊玉佩,心里總覺得乖乖的,像是被貓抓了一樣,奇癢難受。 喬若婉眼睛犀利,一眼就看在若素頭上的玉簪子,那眸底閃現的疼惜和戀愛,當真是叫人無法忽視。 只聞她宛如黃鶯出谷的聲音響起:“素姐兒生的俊俏,這樣打扮真是浪費了姿色,你發髻上的簪子就賞給下人吧,表姐回頭給你備幾分品色上佳的?!?/br> 多精妙的說辭! 既順勢貶低了若素的卑微清貧,又向外人表露自己對待表妹的愛護。 若素溫婉的笑了笑,垂下了眸子,掩去了目中的譏諷,她有些為難的說:“婉表姐,這---這是二舅母的一番心意,我豈能辜負?父親常年教我禮輕人意重,簪子再不值錢,也是二舅母送的,我實在舍不得賞給下人?!?/br> 十二歲的女孩兒說起話來,嬌滴滴,柔糯糯的,叫人聽了不忍責備。 喬老太太冷瞥了陶氏一眼,轉爾對容嬤嬤說道:“去開了我的庫房,挑幾件上乘的玉品送素姐兒屋里去!” 若素知道外祖母是做戲打壓陶氏,她最好乖乖配合,當然也不能道謝的太干脆,于是朝著喬老太太躬身道:“外祖母,若素不喜這些奢華之物,普通的玉簪只要耐用即可?!?/br> 第8章 夢魘 老太太心尖都開始疼了,自己的親外孫女往日過的都是什么日子,她忙拉起若素,輕輕拍著她細軟的手背,疼愛道:“素姐兒是個懂事的好孩子,今后外祖母的東西就是你的東西!” 喬若云,喬若嬌,外加喬若婉和喬若惜紛紛露出不太友善的表情來。 祖母這是偏心的厲害了。 王氏忍不住用金絲軟煙羅的帕子捂著嘴竊笑,而陶氏的臉色已經不能用失常來形容了,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昨個兒借著低廉的玉簪貶低了若素,她今天就敢拿出來戴在頭上! 喬若婉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她沒想到會在一個十二歲的小丫頭面前摔了跟頭,還害的母親顏面全無。 好在她如今是文家的兒媳婦,喬老太太也不好說她什么。 喬若婉很快就調整了心態和神色,拉著若素說了好一通的‘親-密’話。 “婉表姐和二舅母長的真相,都是大美人呢?!比羲匦Φ?,看起來十分的乖巧。 喬若婉唇絳一抿,嫣如丹果,精致的五官在明媚的笑顏下毫無掩飾的展露出她的柔和名門閨秀之美。 總有人或多或少的沉淪在她的偽善里。 隔著幾寸的距離,若素察覺到她施了濃妝的眼睫下留有清淺的痕跡。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為了庶妹的死而傷了神呢。 庶妹死了,子嗣又成了一個難題。 她自己若是再無所出,長信侯世子爺納妾是早晚的事。 思及文天佑,若素隱隱有些發寒,那個人在她心里就是一個夢魘,偶爾會在夜深人靜時給她致命的摧殘。 文家納她為妾,給足了喬家的尊榮和臉面,納征納吉之禮一樣不缺,連新房也布置的極為講究奢華。 直至今日,那刺目的大紅羅圈金幔帳,十二扇嵌玉石翡翠枝葉圖的檀木槅扇,寶相花嵌象牙揀妝和黑漆描金的拔步床依然清晰的在夢里一遍又一遍洗劫著她所剩無幾的安穩。 她猶記得抬入文府那日,文天佑穿著大紅色吉服站在門外呆立了好半晌。 若素失措的看著他滿目的躊躇,不甘,暴戾,甚至是渴求!她一直以為文天佑是不愿意納自己為妾,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長姐。 那晚,他并沒有留宿在新房,她看見他轉身離去時的決然和眼神里的悵然若失。 前一世的若素以為他極不喜歡自己,洞房花燭這般度過,反倒另她松了口氣。 可是第三日文天佑醉酒后,還是與她禮成了。 若素永遠也忘不了他嗜血的眸子盯著自己,將重量盡數壓在自己身上的恐懼,文天佑就那樣看著她,眸底是無底的深淵,在盈盈灼灼的燭火下閃動著詭異的凄美,他一拳捶在了玉枕之上,醉酒之態下狠絕,陰冷,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