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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外甥,不是號稱梁國最大的紈绔嗎?這樣的對手,你們閉著眼睛都能打贏。梁國皇帝這次把紀南棠派來,如何?打都不打就向列登人求援,望風而逃,是嫌咱們大東焱還不夠丟人現眼吧!” “不用幫他說了,成巢的這把火不過是仗著提前知道梁國人如何調兵遣將,用的還是他那些見不得人的伎倆。我聽說他還叫你們營前射箭,那信還有沒有了,我要派人送回去給我父親瞧瞧,叫他知道知道那雜種在咱們的大仇人面前可有多諂媚惡心……” 隨著董濤回憶起來為首那人的話越來越多,文笙的神情也越來越凝重。 她問:“他說這些話的時候。那戴了鬼臉面具的人和其他東夷人都是什么反應?” 董濤想了想,道:“鬼臉人說話的聲音很低,我猜他一直在勸說首座上那人,其他東夷人跪坐著,低了頭,沒有一個吭聲的,只有在首座那人斥責說成巢之戰也不過如此的時候才有些sao動?!?/br> 文笙暗忖那是自然。晏山的兒子前面說那么多。都是對著隱藏在暗中沒有露面那人去的,還涉及了晏山他們家的家丑。 估計是東夷那邊和大梁的風俗不同,隱私也可以當著外人大肆談論。若在大梁這邊,當下屬的早就避之唯恐不及,生怕回頭被滅口,東夷就算沒有這等顧忌。誰也不會去主動惹火上身。 但后頭他否定成巢之戰,連帶著抹殺了在座所有人的功勞。而且這些人一直呆在軍中,最知道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紀南棠的眼皮底下,布下成巢這個局有多么難。所以有些不滿的情緒再正常不過。 “鬼臉人就對著在座眾人說了句話,又揮了下手,大約是叫他們都先退下去。那些東夷人紛紛起身,為首那人才道:‘這么好的夜晚伊蘭你別掃興。算了,不提他,都坐回來,喝酒!’就這么著開宴了?!?/br> 東夷將領們喝起酒來十分喧鬧,大碗的rou往上送,席上杯碟很快堆積如山。 鬼臉人卻十分節制,由始至終沒怎么動筷子,只是陪著首座那人飲了幾杯酒,叫董濤想趁機看看他真面目的愿望落了空。 說到這里,董濤欲言又止,看了眼守在門口的曲俊,小聲道:“顧姑娘,今晚我還聽到他們提到了國公爺?!?/br> “啊?!鼻《?,顧不得再盯著外頭,攸地回來,急道:“國公爺怎么了,他們都說了些什么?” 文笙也不由地站了起來。 董濤有些尷尬:“你們別急,只是為首那人提了一句,他說都說梁國人會玩樂,結果在座的眾人來白州這么久了,酒席上還是光喝酒吃rou,連個梁國的舞娘都不見,然后他就想起了國公爺,說要把國公爺從大牢里提出來,送到于泉來他見見,順便問問國公爺在奉京時都是怎么玩的,給那些人在酒席上取個樂?!?/br> 曲俊變色,罵了一聲:“奶奶的,這狗雜碎?!?/br> 罵完了,他又趕緊道:“顧姑娘,這是個機會啊?!?/br> 是機會,但若李承運被送來于泉,落到晏山之子手上,還不知道要遭受怎樣的折辱。 李承運能挺過來嗎? 他若是個能屈能伸的人,也不會和兩位皇子關系都鬧得那么僵了。 文笙愈加擔憂,口中安慰二人:“這是個好消息,至少說明國公爺還活得好好的?!?/br> 那兩人連連點頭,董濤道:“只可惜沒聽到他們打算什么時候把國公爺送來,只好常去盯著點。對了,不知道鐘公子那里有沒有發現?!?/br> 曲俊叫他一提醒,想起來明天大家還要坐到一起商量今晚的事,問文笙道:“顧姑娘,你看明天董兄可要照實了說?” 文笙想了想,道:“明天叫云大哥先說,你補充吧?!?/br> 那就是剛才說的這些全都保留,他的本事也不用拿出來示人了。董濤心領神會:“我知道了?!?/br> 曲俊還想同文笙再商量一下營救李承運的事,在他看來,拿銀子贖人是最后的無奈之舉,冒很大的風險不說,傳出去有損名聲,程國公府歷代積攢的家底一下子掏空,還有可能惹得皇帝不喜。 這種種弊端大家都清楚,但總不能眼看著李承運性命不保。 眼下籌劃好了,說不定卻有直接救人的可能。 可不等他開口,文笙已經站起來:“不早了,休息吧,有什么話明天再說?!?/br> 曲俊只得作罷。 文笙心事重重回了自己的住處,許是因為白天睡了一覺,也或是少了穆老扎針推拿,她躺在床榻上輾轉反側,幾乎是睜著眼睛到天亮。 昨夜出去的幾人剛睡下沒多久,自也沒那么早起來,穆老第一個過來看自己的病人。 “年紀輕輕,思慮這么重。你若是不能放松心神,我收回之前所說的話,別說三個月,留下病根這輩子都別想好利索了?!?/br> 穆老一看文笙臉上的青眼圈,就知道她昨晚又是一宿沒睡,大夫最見不得病人不遵醫囑,叫自己的努力付之東流。是以皺著眉有些不悅。 文笙連忙又是賠不是。又是下保證,乖乖將藥喝了,這才令穆老臉色稍霽。 戚琴手提胡琴打外頭經過。聽到屋里有說話聲,撩簾子進來,笑道:“昨晚他們后半夜才回來吧,你這睡得晚。起來得到早?!?/br> 穆老聞言哼了一聲:“什么起得早,是根本就沒睡。你好好勸勸她吧?!闭f罷起身出了門。 房里沒有旁人。文笙訕笑著吐了吐舌頭,戚琴呵呵笑著坐到了床邊,摸了摸她的腦袋。 文笙一下子就有了小姑娘的感覺,依偎在戚琴身邊。 這次見面若說較以往有什么不同。戚琴面相上看更顯蒼老,還有一點就是,大家對戰場上的危險更有體會。旦夕禍福無法提前預測,他們會不自覺地去珍惜相處的時光。情緒也更加外露。 戚琴問道:“怎么了,情況不好?” 他自覺很了解文笙,更何況一個樂師,不管走的道是正是邪,胸中必定是自有丘壑,不會為了一點小事就看不開放不下的。 文笙突然有了這么重的心思,他想必定是昨晚打聽來的消息不利。 文笙未答,握住了戚琴的手。 戚琴年紀大了,手上骨節嶙峋,皮膚干癟松弛,還有兩塊不怎么明顯的黑斑。 文笙低頭,摸了摸他那僵硬無法彎曲的無名指,道:“戚老,穆大夫這樣的醫術,也沒有辦法醫好這根手指么?” 戚琴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他要給我治,說是治好的希望很大,不過我練了這么久,其實已經不太妨礙了,突然治好了反而不習慣,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