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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經》的三百零五篇,“皆弦歌之,以求合、、、之音”。 但在這大梁。文笙還從未聽人邊彈琴邊唱歌,樂師們對琴歌大都持排斥的態度。 這也難怪,妙音八法本身對技巧的要求已經達到極致,一心不能兩用,歌與琴聲若是做不到天人合一相得益彰,對樂師的技藝非但無法提高,反而要拖后腿。 琴歌在這音律已經成為殺人利器的大梁。逐漸沒落乃至無人問津也就不足為奇了。 果然那學生接著又道:“自國師的妙音八法橫空出世。證明音律可以遠遠地突破文字之局限,純樂比琴歌更容易引導觸及人心,私以為。這才是正道……”接下來他又從幾個方面細講了純曲的好處,對譚老國師的妙音八法好生膜拜。 “藏頭猱”不置可否,偶爾“嗯”上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那學生講了差不多有一刻鐘??诟缮嘣?,到最后。他又補充了兩句,使他這一番論述更加滴水不漏。 “不過學生想這世上若真有奇人妙解音律,詩詞上又有建樹,能使二者韻味相融。琴歌未必不可一試。像里這些琴歌若是就此都失傳了也是非??上У??!?/br> “藏頭猱”待他說完一時沉吟未語,過了一會兒才問道:“就這些了?” “是,就這些?!?/br> “好吧。那你回去好好想一想。四個月后再來,我在你這借書記錄上寫明了。下次補考還需找我?!?/br> 屋里一陣沉寂,停了片刻,文笙就見一個三十出頭的學生怒氣沖沖自里面出來,與文笙擦身而過,帶起了一陣風。 文笙嚇了一跳。 這位學生明顯之前是做足了準備的,“藏頭猱”將他打回去也不說明原因,搞得跟有意為難他似的,難怪此人如此生氣。 文笙想著自己就要面對屋里的老樂師,心中不禁升起一絲忐忑。 好在文笙進屋之后,“藏頭猱”臉上并無不虞之色。 侍者將文笙的借書記錄找出來,他打開來掃了一眼,神情有些意外:“?只借了這么幾天就弄懂記熟了?我記得你師父專精于鼓?!?/br> 文笙沒有多解釋她學琴以來所下的種種苦功,畢恭畢敬道:“還請先生考校?!?/br> “藏頭猱”便撿了平時大家不常用的指法choucha她,什么鳴蜩過枝、米分蝶浮花,文笙對答如流,不但能原樣擺出書中的手勢圖,要旨也都說得清楚明白,她一邊回答一邊暗自慶幸自己借的這本書答案標準唯一,對方應該沒有什么好發揮刁難之處。 “藏頭猱”大約見難不住她,點了點頭,意甚嘉許,手捻胡須道:“你且說一說猱?!?/br> 猱,單看這個字,是古琴諸多指法中最不可解的一種,猱的本意是長相像獼猴的怪獸,但在指法中吟猱并稱,猱是什么,向來眾說紛紜。 通常的解釋為左手手指按位得音后揉弦,小幅度為吟,大幅度為猱。猱比吟更舒緩更蒼老,也更“入木三分”。 通過吟猱,使琴曲聽上去更為圓滑而有韻味,給人以一詠三嘆之感。 對面的老樂師似對文笙這番對答頗為滿意,微微一笑:“你再來說一說藏頭猱?!?/br> 文笙嚇了一大跳。 她要非??酥颇樕系谋砬椴盼绰冻霎悩觼?。 藏頭猱不難,文笙會彈,言辭又便給,說自然說得出,難的是老樂師問這個到底是何用意。 便在這時,一個精神矍鑠的老者由外邊大步進來,將文笙打斷,身后跟著剛才補考未過的那個年輕人。 “藏頭猱,哼哼,何用解釋,大家背后怎么議論你,看來你自己到是心知肚明,姓陳的你什么意思?我徒弟怎么得罪你了,三番四次有意刁難?!?/br> 文笙見過這個特意趕來為弟子出頭的老樂師,春試團戰時他曾隨北院一只隊伍上場,樂器是古琴,最后敗在了譚四先生、郭原他們手里,名列第四。 這架勢分明是神仙打架,文笙連忙讓開,躲到了一旁。 直到這時她才知道“藏頭猱”姓陳。 “藏頭猱”受對方如此指責,卻并未著惱,含笑道:“做什么這么大的火氣,都說打了小的,老的才會出來找場子,我可未動你寶貝徒弟一指頭,不過是按規矩辦事。若是多補幾回考便要通融給過,那國師當日定下來的塔規豈非是形同虛設?” 那老者聞言更怒:“誰要你通融?我這弟子卡在已經有半年了,一本關于琴歌的書,無關緊要,你還要他再研究四個月,到底居心何在?五次補考,第一次也到罷了,他讀書不細,被打回去是咎由自取,可自第二次起,你每回都問他同一個問題,他答琴歌無用不對,答有用亦不對,取個折中的回答還是不行。那要怎樣才滿意?你還說這不是有意刁難?” 文笙耳聽老者咆哮,心中猛地一動。 卻聽“藏頭猱”嗤笑一聲:“我就說剛才他那一番見解都是你教的,果然?!?/br> “那又如此?我做師父的教徒弟,天經地義!” 一旁的幾個侍者第一次見到這等場面,都看傻了。 “藏頭猱”不動聲色,將方才丟在一旁的那份記錄拿過來,往上刷刷記了幾筆,方道:“這樣吧,既然你對我的決定有質疑,咱們將這份記錄交由國師定奪。若是我的不是,我會向國師請辭應天塔的差事,若是叫他補考并無不當,無故鬧事,你們師徒知道后果!” 那老者瞪眼望著他,半天才道:“好,若是我錯了,大不了我們師徒今后再不進這應天塔?!?/br> “藏頭猱”將那份記錄丟給侍者:“封起來吧?!?/br> “別,我需得先看看你有沒有胡說八道!” 侍者見“藏頭猱”沒有阻止,將那記錄遞給了老者,老者一目十行看完,又盯著侍者將它封起來,方道:“咱們走!” 他說完了,帶著徒弟轉身欲走,文笙在旁突然出聲:“老先生,請留步!” 那老者回過頭來,眼望文笙,目光不善。 文笙卻并不怕他,繼續問道:“我聽老先生的聲音,覺著有些耳熟。敢問老先生,去年玄音閣選拔學徒,第一天的淘汰考試,老先生是否曾在星輝堂擔任過主考?” 文笙并不是一個眥睚必報的人,當日星輝堂的那場考試被人“特殊關照”了,過后因為李承運把那主考官弄去了國公府,代她出了氣,她也沒想著特意去打聽對方的姓名。 但那位主考官當時說過三句話,他說話的聲音語氣卻被文笙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