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勁沒什么笑意的牽了下嘴角。

    “我只想看看青東市的一些老照片，其他的不需要?！鳖櫹蹇粗兓玫臉菍訑嫡f。

    “沒問題?！备邉篷R上接口。

    中午時間短暫，高勁要去姑媽家吃午飯，兩人正好同路。他正問著顧襄需要哪些照片，忽然就看到了停在小區門口的一輛有些熟悉的白色商務車。

    顧襄話說了一半，也看見了車子，她徑直走去：“郭……”

    車門突然打開，后座躍下一個男人。身高腿長，穿一身深藍色休閑西裝，褲腿還短一截。他拿下墨鏡，笑著朝顧襄張開雙臂：“surprise——”

    顧襄：“……”

    他捏住顧襄的臉頰，微彎著腰：“驚不驚喜，香香？”

    顧襄：“……”

    顧襄皺著眉，去扯開他的手，對方干脆兩手都去搓她的臉頰。

    “怎么不說話，開心的傻了？”

    顧襄被他搓出了火：“焦（音同‘民’）！”

    焦見她被他逗“活”了，終于放開手，轉而摟著她肩膀，“好了好了，你帶路，我給你帶了點東西。郭千本——”

    郭千本從車里下來，取出一堆吃的用的，還有一只跟人同等高的棕色狗熊玩偶。

    焦解釋：“年會抽獎剩下的，順便帶給你了?！?/br>
    顧襄：“……”

    等進了電梯，焦才松開她，點評著這里的環境：“地方舊了點，不過位置不錯，市中心。

    郭千本拿著一堆東西，又問顧襄吃沒吃飯。

    到了11樓，電梯里的另一人開口：“回頭我打你電話?！?/br>
    顧襄看向高勁，回答：“嗯?！?/br>
    幾人出了電梯，高勁去了佟燦燦家。

    文鳳儀正在做飯，看見大包小包，又是吃驚不少。焦禮貌地跟老人打招呼，做了自我介紹，然后打量起了屋子。

    郭千本還在電梯口理著，陸續把東西往屋里搬。顧襄說：“你前兩回讓郭千本送的東西我還沒吃完，這次又拿這么多。我用不了?！?/br>
    焦收回打量的視線，“兩次？”

    “嗯?！?/br>
    焦看了眼門外過道上的人，笑了笑，沒多說什么。

    文鳳儀又從廚房出來，說多加幾個菜。焦客氣地攔下：“別別，香香奶奶，我剛下飛機，現在還要回去整理行李。今天這頓就算了，改天我再登門拜訪?！?/br>
    郭千本把東西全都搬進來了，累得氣喘吁吁，顧襄給倒了一杯水，等他喝完，她又送兩人進電梯。

    回去看著地上一堆吃的，她想了想，轉頭看向佟家大門。

    樓下，焦和郭千本上了車。

    焦坐后面，舒展了一下手腳，把車窗搖下來，說：“那男人是誰？”

    郭千本開著車，看了眼后視鏡里的老總，回答：“顧襄的鄰居，還是瑞華醫院的醫生?！?/br>
    “瑞華醫院？”

    “就是小區對面那家醫院，顧襄的爺爺生前也是那里的醫生?！?/br>
    焦問：“她跟那個男人以前就認識？”

    “不認識吧……”郭千本道，“也是來了這里才認識的?！?/br>
    “熟的挺快?！苯沟皖^擺弄手機，“這人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為人怎么樣，讓顧襄少跟陌生人來往?！?/br>
    郭千本笑著：“他姓高，為人應該不錯，那天做采訪的時候他也在，是臨終關懷的醫生，對病人很體貼?！?/br>
    焦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香香還小，我怕她被人騙?！?/br>
    他又垂眸刷起手機，“她跟在我身邊長大，認識什么人，交什么朋友，都有我替她掌眼。她剛從學校出來，還不懂社會，你比她大兩歲，也工作兩年了，平常得多提醒她?！?/br>
    “哦……”郭千本說。

    第13章

    焦對高醫生的印象不好，郭千本聽出來了，他嘴上應“是”，心里卻有些抗拒。他雖然不喜歡那家醫院，但就事論事，高醫生看著是個正派人。再說，顧襄主意大，她有自己的主見。

    焦從前并不這樣，當年他對小顧襄都懶得搭理。

    郭千本記得，那時顧襄剛到北京，還在念初中，放學后就去培訓班上大腦訓練課程。她的母親忙于在北京扎穩腳跟，每天早出晚歸，她上課的時候餓著肚子也一聲不吭，后來老焦總就每天給她留飯。

    焦當年即將大學畢業，他很不耐煩跟小孩作伴，但老焦總喜歡小顧襄，還總讓焦給她輔導功課。

    他當時三天兩頭就去找在培訓班上班的jiejie，對顧襄報以同情，他以為他不愛學習，人人都不愛學習。

    但顧襄天生就適合學東西。

    而且天生不屑撒謊，基本有問必老實答，焦的三任女朋友總喜歡從她那兒打聽消息，鬧得焦苦不堪言。

    當年的時光很有趣，可惜太短暫。顧襄確實是跟著焦長大的，她跟著焦的時間，比跟著她母親的還多。但人怎么這么快就長大了呢。長大了，煩惱就多了。

    郭千本嘆了口氣。

    “嘆什么氣？”

    郭千本回過神：“哦……沒什么?！?/br>
    “顧襄身上錢夠花嗎？”

    “夠的。她mama現在讓她幫忙做事，給她開工資的?！?/br>
    “給自己女兒開工資，也就褚琴這樣的人了?！苯共恢每煞?。

    郭千本說：“如果是給生活費，顧襄也不會要的，她都成年了……反正也不會太久，等她身體好了，她就會去找正式工作了?！?/br>
    她現在這樣的情況，什么工作都沒法做。

    焦倚著車窗，手托著下巴，說：“回去跟公司會計說一聲，給她開筆廣告費。這次的采訪也算幫公司做宣傳了?！?/br>
    “好?！边@回郭千本應得很干脆。

    ***

    高勁出電梯，進佟家，關上門。

    他在門后徘徊了一會兒，然后透過貓眼，往外面看。

    “看什么？”

    高勁一僵，隨即若無其事地轉身，“你怎么先吃上了？”

    佟燦燦扒著飯，去看貓眼：“我餓嘛?！?/br>
    “唔……顧襄家來客人了?！备邉耪f。

    高美慧盛好飯出來，把飯碗往高勁面前一擺，擦了擦手跑向大門：“你先吃著。我看看什么客人?！?/br>
    高勁不管那兩個八卦的女人，他吃著飯，耳朵空閑——

    “兩個男人??！”高美慧說。

    “嗯嗯，屋子里那個好像挺帥?！辟N燦說。

    “你這都能看清？就個子高了點。我看電梯口這個不錯，長相端正，看著就是個吃苦耐勞的?！备呙阑墼u價。

    “哪個是小孫女的男朋友？”佟燦燦問。

    “你們這么好奇，去打聽一下不就知道了?！?/br>
    佟燦燦看向說話的高勁，“不好打聽，小孫女肯定不會說的?！?/br>
    高美慧思忖著：“我待會兒去找文阿姨打聽打聽，如果她這個孫女婿是個有錢人，那就不怕她沒錢還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