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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面上,齊遠望著她的背影,有些艱難地開口,“趙竹影?!?/br> 他覺得自己很用力的喊了,可聲音卻不高,甚至還帶著一絲晦澀。 前面的人僵了一下,齊遠知道,她聽到了。 對方轉過身來,被風吹亂的頭發襯托著一張清秀的臉,她的眼睛仍像多年前一樣澄澈沉靜,只是晶瑩剔透里多了些傷感。 她與齊遠的目光接上后,先是一怔,隨即又恢復了正常,可她眼底快速流轉的慌張卻沒能逃過齊遠的眼睛。 他遠遠地望著她,路燈打在她臉上,他看的清清楚楚,是趙竹影。 他原先的緊張與激動瞬間少了許多,他直直的盯著她,又喊了一聲,“趙竹影?!?/br> 她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因為夢里的他,也會這樣站在她面前,叫她的名字。 齊遠向她走來,趙竹影才驚覺,這不是夢,包括剛才在樓上,她也沒有認錯人,那是他。 在確定對方真的是齊遠時,她覺得好像前塵往事瞬間涌進腦子里,噼里啪啦,除了震驚還有害怕。 她下意識地咬著下唇,脊背升起一陣又一陣的熱,接著,掌心傳來痛感,她甚至不知道那是自己的指甲在作祟。 她從未想過,有生之年還會再遇見他,此時此刻,齊遠正站在她面前,就像每次他站在她家門口等她一起上學一樣。 可是,這中間已過了多年。 兩人就這樣面對面地站著,誰也沒有挪步,最后,是她鼓起勇氣,慢慢移步到他旁邊站定。 她的嘴巴張了張,卻沒有聲音,她原想叫一聲他的名字,可喉頭哽咽的讓人難受。 齊遠看著她,笑了笑:“趙竹影?!?/br> 他發現自己的聲色不再打顫,等了這么久,原來,兩人就在同一片天空下,在他看到趙竹影臉上的笑時,他心底藏了多年的怨懟和憤怒頓時煙消云散了。 他沒想到自己竟這樣輕而易舉地原諒她,只因為一個笑…… 看她似乎在等車,齊遠說:“我送你,你住在哪兒?” “不用了,我可以打車回去?!边@是她跟他說的第一句話。 齊遠:快凌晨了,“這個點不好打車?!?/br> 趙竹影:多等一會兒還是能打到車的,她話還沒說出來,齊遠已經攥住她的手腕往停車場的方向,她想要抽開,齊遠又用力地握了握,他問她,“你住哪兒?” 趙竹影走的慢騰騰,像是被他強制拖行,“你不用送我,我可以自己回去?!?/br> 齊遠試探性地問:“我為什么不能送你回去?莫非你家里有人,不方便我去?” 趙竹影已經被他拉到車邊,在他開車門的時候,她抽回自己的手。 見她站著不動,你怎么還是那么倔?“要是不想回家的話,我們就這么耗到天亮?!?/br> 趙竹影沉默后,聲音低低,“地方有點偏?!?/br> ☆、第9章 說過這話后,她開啟了長長的沉默,齊遠問她,她就回答,沒有交談的時候,她閉著眼,似乎很累的樣子。 他不忍打擾她,也就不再言語。 路兩邊的行道樹靜默地后退,車子緩慢向前,很深的夜,只有稀稀落落的車輛偶爾從旁邊駛過,相比夜的寂靜,車內更是靜謐的異常。 依舊毛茸茸的短發,貝殼一樣精致的耳朵,清瘦的側臉,他在心底問自己:這不是夢嗎? 大概走了一個小時,望著眼前安靜狹窄的胡同,原來她就住在這里,她為什么離開景陵,落戶在這里? “到了?!饼R遠看著她。 “哦?!彼嗳嘌劬?,眼角濕潤,“謝謝?!饼R遠見她準備下車,立刻鎖上了車門,“你不該跟我解釋些什么嗎?” “你想知道什么?”趙竹影轉過臉問他。 “我想知道一切?!避噹锏臒袅林?,他看到她一臉疲倦,還有那雙眼睛,濕漉漉的,她是哭過了嗎? “沒有什么好說的,都過去了,謝謝你今晚送我回來,”她說完,頓了頓,語氣平靜地,“我們以后不要再見面了?!?/br> 這就是你的解釋?齊遠解開自己的安全帶,沒好氣的問:“以后不要再見面了是什么意思?” 她的一個笑可以讓他將這些年的怨懟一筆勾銷,可她淡然的態度,又讓他的心像灑了guntang的油,又疼又烈。 趙竹影偏過頭,避開他的視線。 她的這個動作雖細小,可對于齊遠來說,卻是莫大的傷害,兩人迥異的態度,齊遠終于氣急敗壞,他聲音抬高:“這不是我要的解釋!” 趙竹影咬了咬嘴唇,“我有我的生活,我不想被任何人打擾,所以,” 她的話還沒說完,齊遠就接了過來,“所以什么?” “所以,我們不要再見面?!?/br> “我要你給我個解釋就這么難嗎?我的要求過分嗎?”他一面說著,一面扳過她的肩膀,牢牢抓住。 “你走吧?!壁w竹影伸手推他。 齊遠更加用力鉗住,她動彈不得,“松開我?!?/br> 盡管她穿著毛衣,外面又裹著厚外套,他覺得自己的手掌依然能結實地包住她的雙臂,她比以前還要瘦弱,他想若是自己再稍一用力,她準會被他捏碎。 她紅著一雙眼睛看他,其實不是看,確切的說是死死的盯著。 那眼神像足了一頭小獸,帶著敵意和戒備。 齊遠和她靜靜地對視,對方也不回避他的目光,她眉宇間以前不總是鎖著一股天真爛漫么?她的單眼皮笑起來,不是干凈地像一池清泉么? 齊遠的心突然軟下來。 他別過頭去。 她眼底的寒光,讓他茫茫然,他覺得自己剛才的怒火瞬間全消了,慢慢地,他松開她,重新坐回原位。 隔了許久,他緩緩道:“對不起?!?/br> 趙竹影在大腦里搜索著合適的措辭,不過,好像哪一句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她抿起唇,不語。 齊遠將車門解鎖:“我送你進去?!焙敲瓷?,她一個人不害怕嗎?她不是一直都很怕黑的嗎? “不用了?!壁w竹影推開車門,她的動作很干脆,沒有拖泥帶水,齊遠感受不到她對他的絲毫留戀。 她頭也不回地往胡同深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