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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呀,惦記著,每次他出門都是這樣的,可這次和平時出門也不一樣,男人家的上了戰場如有意外,那是一世英名,可現在算什么,干什么非讓他去呢……” 她眼一閉,兩滴淚珠竟是掉落下來了。 徐良玉心里也很不是滋味,雖然不同心,雖然這個女人做過許多錯事,但是她待李德的心,是真情實意的,她看著竟生出了些許憐憫來,這個時代的女人,雖然比別的時候好些,但是還是不夠,為何總要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一個男人身上呢! 若是平時,她一定耐著性子陪坐,然后好好同情她。 但是她現在真的沒有心情,李德的話說得很清楚,檀越自作主張已經將那些糧食都捐了,不僅如此,他們現在還盯著她手里的那二十石,那些是她翻盤的資本,是她的血淚。 她不是救世主,救不了這個世界。 張良娣見她低頭,以為她也是為此事傷心,緊緊拽著她的手:“meimei不知,自從太子于延福殿受諸司啟事,他身體便不太好,本來就是他最得意的弟弟,得有多少人都盯著咱們殿下呢,這次賑災指不定是誰故意給殿下下的套,災情淺了也就罷了,若是瘟疫橫行,殿下這是被人暗算了呀,險著呢,可說是兇險,殿下又不許我過問,剛才還發了一頓脾氣來著,真讓我傷心……” 徐良玉嘆了口氣,敷衍地抽出手來,拍了拍她的:“jiejie也別傷心,殿下自有分寸?!?/br> 張良娣怕她要走,急忙又握住了她手:“meimei聽我說,此行兇險,傷心歸傷心,我最是擔心殿下,他身邊總要有個人伺候著,到時meimei就說不愿去,這府里除了你也就一個我了,你若不去,再勸一勸殿下,讓我生死隨了他去,怎樣?” 她一副我是為了你好的模樣,徐良玉錯愕地看著她:“jiejie這個何苦?!?/br> 張良娣的眼淚就又落下來了:“meimei聽jiejie一句,賑災你可去不得,弄不好性命堪憂,即使是生著回來,正妃進門也遭人記恨,jiejie不過是想伺候殿下一番心意,meimei就成全了jiejie吧!” 可能是之前,李德與她說過,要帶徐良玉去的話,不然她為何叫她來說這些,眼下只得先應了,如果可以的話,徐良玉當然不愿跟著李德去賑災,他們明晃晃地等著半路劫她的糧食,她怎能輕易如他的愿。 張良娣哭了好一通,她假意表了同情,安撫了這女人兩句,起身出了一笑坊。 不能坐以待斃,她悄悄叮囑了青蘿看著些李德的動靜,一個人出了雍王府,好在明慶宮這邊距離檀家不遠,她低頭快走,不多一會兒就到了檀家的大門前。 有人來給她開門,徐良玉推門而入,站在院子里才覺得剛才走得太快了,已經好了的腳踝不知怎么地又有點疼了,她跺著腳,踢著石塊,扶著門口的圓柱狠狠叫著檀越。 “檀越!檀越!” 很快,少年匆匆在里面走了出來。 他才寫著字,聽見她叫喊,一個不留神鼻尖上的墨蹭了手上,一邊擦著手一邊到了她的面前來:“怎么了?阿嫂叫我何事?” 他還一本正經地問她什么事! 徐良玉上前一步揪住了他的領口,她個子小些,揚著臉還翹著腳,狠狠扯著他:“檀越!你可對得起我!” 這副模樣,真像是負心漢被人質問,少年耳根一熱,忙舉起雙手來,任她使勁拉扯:“阿嫂小心,別傷著自己?!?/br> 他梗著脖子,怎么也不能拉低。 徐良玉氣得胸腔當中更是翻江倒海地怒意:“你阿兄不在了,我可憐你們兄妹,也愿守著檀家,這還不夠嗎?就算給你的糧你愿捐捐了,為何還要將我底細告訴李德!你賣了我,可對得起我!” 檀越怔住,隨即配合著她的高度低頭:“阿嫂這說的什么話,別說我不知你底細,就是知道了,也萬萬不會告訴別人,殿下是問過我,不過阿嫂那些絹帛的事是阿兄從前叮囑過了的,是你的東西,你干了什么去,我沒有說?!?/br> 絹帛他不說,是了,即使他說了,李德也不該知道得那般詳細。 檀越的確不知她底細,是她錯怪了他。 徐良玉盯著他的眉眼,見他坦然,茫然放開了他:“真是氣死我了,氣暈我了,不是你,不是你的話,還能有誰?” 她一臉的無措,他到底是心軟了,整理了下衣領,似無意道:“殿下什么人,當年為阿兄做一個檀家天衣無縫,他從前不在洛州時候,洛州發生的大事小情,哪個也逃不過他的眼睛,你的小把戲恐怕不能逃過他的眼線,我勸你還是別再他面前遮掩,老實都交待了才是真的?!?/br> 一語點醒了夢中人,李德什么人,那樣多疑的人,生于天家,長在爾虞我詐當中,怎隱瞞得下呢。 恐怕她販糧的事情他早知道,就等著這樣的一天呢! 她撫額,頭痛欲裂。 檀越還與她說了什么,她已經聽不進去了。 轉身出了他家大門,都有點不知該往哪去了,她抬頭辨別方向,慢慢往雍王府方向去了,賑災還沒有去,她的糧食還在路上,還是分散開來的,此事應該還有余地,強制自己冷靜一點,一邊走一邊在心底規劃著地圖走向。 越是距離雍王府近了,越是覺得奇怪。 李德這樣的人,心思縝密的話,本不該這么早戳穿她糧食的事。 他故意說出來,是有什么目的? 若按照檀越說的,那都在李德股掌當中,她斗不過他。 斗不過他…… 低頭狠狠咬了口指尖,徐良玉混沌混亂的思緒里,忽然入了一道光來。 她是女人,和男人比誰硬氣比不過,還能軟,不知行不行但好歹還能一試……想到此處,她總算松了口氣,才要抬頭,馬兒刨蹄子的動靜突然在一邊傳了過來,車夫扯著韁繩,是雍王府的馬車,想必是李德又要干什么去,才一上車,巧是遇見她回來了。 正和她想的一樣,窗簾一掀,男人俊美的側顏一轉,目光卻飄向了她的身后。 徐良玉下意識回頭,才發現原來檀越不放心她,跟了她一路。 此時見著李德了,少年忙大步上前,欠身施禮,喚了聲殿下。 檀越一身青衫,身上沒有什么佩玉的,倒是腰間掛著個小木牌,和張良娣求的那個大同小異,都是平安符化的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