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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激動而充滿了力量。吳菲記起最后一次和艷霞見面的時候,還是小升初的那個暑假,在那個暑假里,艷霞把自己的一個盒子送給吳菲,在那個盒子裝滿了有蝴蝶結的發夾,鑲滿珠子的壓發條,那是艷霞最寶貴的東西,這些東西和它們剛買來的時候一樣新,甚至有的還帶著包裝的透明塑料紙,艷子只有在最重要的日子里才戴著它們,戴完后又把它們放回包裝里,自從艷霞的世界里沒有了爸爸,那些本來就稀少的重要日子就變得更加零落起來。吳菲還記得自己當時如何驚訝的捧著這個盒子,她仿佛捧著一盒閃著刺眼光芒的寶石。她太過激動,激動得忘記抬頭看著艷子臉上的淚珠,當她合上盒子的時候,艷霞已經把眼淚擦得一干二凈,仿佛從沒哭泣過。艷霞告訴吳菲,自己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至于那是哪里她也不知道,只知道那里離海很近。吳菲知道蓬溪離海很遠,所以她揣測著那個地方幾乎到了世界的盡頭,吳菲問艷霞會回來嗎,艷霞說她也不知道,或許會吧。吳菲說她會幫她保管好這盒寶貝,等她回來,但艷霞只是笑笑,說不用保管了都送給吳菲。第二天艷霞就徹底從村子里消失了,從此那座在半山腰的房子再沒冒出過一縷炊煙,直到吳菲看到艷霞家的屋被后山上的落石砸垮了一半,她便相信艷霞這輩子也不會回來了,也相信了村子里流傳的艷霞mama帶著她改嫁到了沿海的一個有錢人家的傳聞。吳菲只是偶爾想起這個兒時的玩伴,但不認為自己會見到她,直到看見眼前這個時髦的女人,她們回憶著那些過往,談著笑著,仿佛那個分開的暑假就在昨天。艷子告訴吳菲這次回來是帶著未婚夫專程給父親掃墓,掃完墓就置辦酒席準備結婚了,吳菲驚訝的看著艷子,艷子又神秘的指指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吳菲問艷子要在哪里辦酒席,艷子說在蓬溪,吳菲一臉驚訝的望著艷子,然后高興的跳起來,“你回來啦?”?!班?,不走啦!”離開的那個夏天里掛著淚的兩個小女孩,軌跡又重合在一起,吳菲想起那個和自己奔跑在田間地頭滿臉泥污的女孩,那個被冤枉后躲在自己身后的女孩,一轉眼把她變成了一個美麗的待嫁新娘,心里總有好多感慨,她從沒覺察到時間是怎么流逝的,然而時間悄悄的給了她們一張比青澀成熟的臉,她們仿佛是兩朵一夜之間綻放的花朵,掛在枝頭迎著太陽的光芒。艷霞牽著吳菲的手,問她男朋友是哪里的,吳菲搖搖頭,艷霞驚訝于漂亮的吳菲竟然還是孤芳自賞,于是向她說起自己身邊有幾個不錯的男士,要幫吳菲撮合,吳菲對這個話題還飽含有女孩那種本能的嬌羞,仰著頭把話題岔到了天邊,那天她們聊了很多,一會兒哭著笑,一會兒笑著哭,仿佛二十年的人生可以歷經所有酸甜苦辣。在談話間,吳菲知道艷霞一家是如何在廈門從顛沛流離到安身立命,吳菲問艷霞廈門美嗎,艷霞說廈門很美,她說那種美和她隔著一層玻璃,只看得到它的形,聞不到它的味,吳菲對這個奇怪的比喻有著深刻的理解,當她第一次站在異鄉的高樓大廈中也聞不到那里的味道,異鄉的美麗客觀存在,但離內心總有段不近不遠的距離,人就是這樣,只要人生的開端在哪里,根也就扎在了那里。艷霞說她的人生有一半是不幸的,剩下的一半是幸運的,在她這一半的幸運里,她有一個對她和她媽都不錯的繼父,有一個讓她從如沐春風的戀愛走向安穩婚姻的丈夫,說道后半段,艷霞眉飛色舞,在那些停頓和連貫中,吳菲仿佛也沐浴到了她生活中的陽光,吳菲很想知道當初拋棄艷霞離家出走的艷霞媽是怎么找到艷霞,又是怎么把那段傷痕彌合起來的,但話在口中,又咽了下去,或許是血濃于水,再大的創傷也會在親情里蕩漾開吧。 送走艷霞,店子里恢復平靜,她從抽屜的一疊鈔票里整理出幾張來塞進口袋,這些是弟弟每個月的補課費,從弟弟到蓬溪上學的那天起,吳菲幾乎負擔起了弟弟生活的一切開銷,她覺得自己多努力一些,父母就可以少付出一些,父母少付出一些,她的天空便晴朗一些。在吳菲的世界里,她要得不多,她只希望生活就像現在這樣,由簡單和小進步組成,有規律的作息,顧客的微笑,這些就足夠讓她體會到幸福的滋味,況且她現在還多了一個“弟弟”,生活原本可以按照這樣的安排走下去,但一個電話在她平靜里揚起了波濤。 送走艷霞的那天下午,吳菲正準備打烊,隔壁電話超市的老板走到吳菲店里,一邊吹著冒著熱氣的面,一邊用眼神告訴吳菲有她的電話。吳菲不知道有誰會在這個時候給自己電話,在答案還沒猜出來之前,她提起了聽筒,電話那頭是她母親的聲音,盡管驚慌和無助讓那個聲音和往常有很大差別。吳菲拿起電話聽筒的手,在母親哽咽的話語里越攥越緊,直到她感覺到心沉沒后濺起的一陣涼意。吳菲掛了幾次終于把聽筒掛了回去,老板吃著面,用驚訝的眼神看著走出去的吳菲,在他的往常的記憶里,吳菲在臨走之前會給他一個滿懷誠意的謝謝,今天的反常讓他覺得有些奇怪。 吳菲坐在店里的沙發上,打發走每一個進來的客人,現在她已經沒有力氣舉起剪刀去打理頭發。她感覺天塌下來了,壓在她身上,無論她站著還是坐著,都感覺到那股重量不偏不倚的壓在她身上。后來她嘆口氣,望著門外走過的人群,從嘴里嘗到一股咸味,才發現自己竟然在哭,她走到桌前,拿出筆,從賬本上扯下一張紙,寫了一封信,然后把信和抽屜里的錢放一起放在一個小提包里。做完這一切,她又回到沙發上,等待一個人出現。九點過,實驗中學下夜自習的鈴聲響起,人潮在鈴聲之后,洶涌的淹沒了先農巷,他們奔跑著,說笑著,吳菲在這些嘈雜里用手托著腮,目光呆滯的望著墻角一條歪歪扭扭的裂痕。直到謝凱出現,他走進吳菲的店鋪,把書本放在桌上,就去拿放在角落的掃帚。吳菲從沙發上站起來,望著謝凱,眼神復雜而不可琢磨,在這種未知的眼神里謝凱腦子里閃過一陣竊喜,她猜想吳菲或許是已經考慮清楚了,要給他一個答案,于是他等待著幸福降臨,然后砸在他頭上?!拔乙吡恕?,謝凱激情燃燒的胸膛剛想敞開,結果被這四個字澆滅成一堆灰燼,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又不知道怎么打斷吳菲的話,“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幫我照顧下我弟弟,這里有封信和一點錢,信幫我轉交給他,錢你每周給他一些,他花錢沒計劃,你幫我管著一點”,“你要去哪里?去多久?為什么要走?”謝凱一下問出了三個問題,在接過吳菲的小提包后,他迫切想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我爸出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