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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 應疏連忙小跑著過去,把自己的資料遞給鄭薇。 鄭薇微笑的接過資料,手腳麻利的翻看了一遍,然后起身從身后的檔案柜里拿出兩份表格。 “你先把這個填了吧?!?/br> “好的好的?!睉杞舆^表格,拿出筆隨手就填起表格來。 不多會,兩份表格都填好了。鄭薇拿著表格細細的看著,忽然開口說“你的字真好看?!?/br> “???”應疏被這突然的表揚嚇了一跳。 鄭薇沒有說話,抬起頭對她笑了笑,又拿起印章,在表格上啪啪的墩了兩下。 “把這個拿給徐局長,讓他簽字,完了再去辦公室,讓秦主任給你蓋局里的章子?!编嵽卑焉w好章的表格遞應疏,并熱情的介紹“辦公室在A樓的二層,左邊數第三個?!?/br> “哦!好!”應疏有點受寵若驚,道謝著退了出去。 應疏走在過道里,地面干凈可以折射出倒影,左手邊是落地窗,她把手輕輕的放在玻璃上,順著過道慢慢劃過去,樓下花園正開得茂盛;花園里的花匠一絲不茍的修剪著多余的枝椏;對面辦公樓的墻上掛著“富強文明民主和諧”的字,偌大的掛牌幾乎快要把一面墻占滿;對面的過道里站著幾個人正在交談著什么;偶爾有匆匆忙忙的人穿過。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體面且優雅,這幾乎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就在她幾乎快要陷入想象不可自拔時候,旁邊的某一扇門突然打開了,把應疏嚇得一個趔趄,一個高個子男人拿著一堆文件走了出來,應疏愣愣的看著他,這男人卻瞥都不瞥她一眼,轉身走掉了。 這突然的小插曲打斷了她的臆想,讓她驀地想起來,完了!她還要找徐局長簽字的! 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把應疏狂奔的樣子反射的一清二楚,包括那略微懊惱的表情。徐局長......是剛才那個徐局長嗎?應疏想起剛才的一切,實在是太尷尬了。 徐修霖正在處理文件,正寫到關鍵的地方,敲門聲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剛想好的思路啪的一下斷掉了。 “進來?!毙煨蘖啬笾技?,語氣有些不快。 門被推開了,一個小身影輕手輕腳的跳進來。徐修霖抬頭,哦,是早上那個冒失的丫頭。 “那個,徐局長,鄭薇姐說,這要您簽字?!睉桦p手把表格從辦公桌上給徐修霖遞過去,然后立馬低頭看腳尖。 卻見著領導沒說話,只是低頭看著檔案資料,應疏就大著膽子偷偷瞄他。 他大約三十六七的年齡,今天穿了白色的襯衣和湛藍的領帶,黑色的西服被他掛在了衣架上,平整服帖。許是天氣太熱,他的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皮膚偏白,那像是刀刃的薄唇緊緊的抿著,嘴角下垂。 應疏舔舔嘴,覺得有點口干。 “把你的簡歷給我?!毙煨蘖睾鋈徽f話。 “???哦!”應疏從背包里翻出個人簡歷,遞給了徐修霖。 他看了一會,纖長的指尖點了點簡歷上的某行字。 “現在大學生不都本著趕著靠一摞證書嗎,你怎么一張都沒有?”徐修霖抬頭看向應疏,卻見她正認真的扣著袖口的刺花圖案?!皯??” “在!” 那聲點名音量突然提高了一個分貝,應疏嚇得急忙縮起手,攥成一個小小的拳頭。她垂著頭撇著嘴,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 徐修霖看著她那張滿是委屈的臉,心里嘆了口氣,還是個孩子啊。他拿過表格,大筆一揮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后遞給應疏。 “跟杜科長說,你先去審計科,把證書考了再調整?!?/br> “是?!睉鑷逯樈舆^表格,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等蓋好了章,辦完入職手續時,已經臨近下班,人們稀稀散散的往樓下走。 在審計科的辦公室里,應疏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她四處打量著,這大約20來平米的房間,三張辦公桌,靠墻有一個書柜,旁邊整齊的擺放著接待桌椅,充實卻并不狹窄。她從背包里拿出自己的馬克杯放在桌子上,宣告占領。 回到家,應疏覺得累極了,一進門鞋子也不脫,直接倒在沙發上。 應母從廚房出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兒,那人斜臥在沙發上,鞋子也沒脫,高高的架在扶手上,長發已經被拆開,散亂的搭在肩上,嘴里還叼著一袋奶,吊兒郎當的拿著遙控器。也不知道她要看什么,只是一個勁的按著。 “嘿!”應母一把奪過遙控器,在應疏頭上一敲,“怎么樣啊今天?” 應疏叼著酸奶哼哼唧唧的不說話,只是坐起了身子,劈手又把遙控器搶了回去。 “怎么,有人欺負你嗎??!睉疙樖职褢鑱y糟糟的頭發理了理,別在她耳朵后面。 應疏喝完了最后一口酸奶,把袋子扔到垃圾桶里。其實她是想要問,為什么今天徐修霖會訓斥杜科長,而不是她呢? “媽,我問你啊?!睉璩瘧笐牙锕傲斯?,選擇了一個極其舒適的姿勢靠下來,將今天自己迷路,撞上局長,杜科長幫她背了黑鍋的事情慢條斯理的講給了應母。 應母認真的聽完了應疏的敘述,心里不禁嘆氣,這孩子,真的是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 “你以為你們局長糊涂是不?”應母把癱在自己身上的應疏推開,轉過身嚴肅的面對著她。 應疏沒說話,臉上卻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 “你身為新晉職員,理應提前到達單位,遲到了不說,卻連報到地點都不清楚,更甚的是電話也忘記存。局長表面上是在批評杜科長,可是杜科長會真的忘記通知地點嗎?局長難道看不出來是誰的問題嗎?你剛來,他不好訓斥,借著批評杜科長敲打你,你卻還自以為逃過一劫?”應母滿臉恨鐵不成鋼,“這下完了,第一天去就被領導嫌棄了?!?/br> “哪有那么夸張?”應疏嘟囔了一句。 雖然嘴上這樣說,可是細細想來,可不是這么個理?虧她還自以為是的沾沾自喜。 ??!完了!應疏在心里哀嚎,這才第一天??!就上黑名單了! 徐修霖從單位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抬手點了點自己的太陽xue,然后開車準備回家。 家里離單位還有一定的距離,徐修霖打開了音樂,雙手搭在方向盤上,漫不經心的哼著調調。事實上徐修霖并沒有把今天的事放在心上。雖然他任職局長不過兩三年,見到的新晉員工卻也是多了去了,那些沒心眼的、愚笨的,又何止應疏一個? 徐修霖把車停在了車庫,正準備上樓的時候卻頓住了。他突然想起來今天上班之前妻子好像說過想要吃小區門口那家酸辣粉。這樣想著,轉身又走出了小區。 徐修霖一邊走著,思緒漸漸地飄到了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