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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悟了多年?!?/br> “相反,對于凡塵,他只怕更有很多不解之處,讓他與公主慢慢參悟吧,必是百姓之福?!避幍溃骸盁熁鹬畾庖矝]什么不好,只要未成仙,便食五谷雜糧,多些煙火氣,也更像個人了,人像個人,不好嗎?!” “說不過你?!鼻嗌咝χ溃骸澳隳?,你如此多才,一定能位及內閣?!?/br> “不求高位,只愿能為百姓,為朝廷謀些福祉,便是今生所愿了……”軒笑著道。 “也好,以后我會行走江湖居多,若有緣,還可以多見面,飲一杯酒?!鼻嗌咝χ溃骸捌痖T主,我更像個凡人……可俗氣的多了?!?/br> “俗氣也有俗氣的好處!”軒遞給她一碗酒,笑著道:“江湖雖大,但江湖兒女,總有相見之日,我敬你一碗酒。這段時日,多謝你了……” 青蛇豪氣的碰了一碗,一飲而盡,笑著道:“你這個書生,與旁的書生真的不同,身少了一些迂腐之氣,卻有一股豪氣,書生執劍說的是你這種人了吧,執不執劍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有劍,有豪氣,你很好,很好……” “多謝夸贊!”軒笑道:“還有酒!” 兩人哈哈大笑,飲了三大碗酒,青蛇才飄然而離去了。 “雖欲執酒仗劍走天涯,奈何心在廟堂……真羨慕你心有真正的自由,而我,不過是個被束縛的人……”軒失笑喃喃著,放下了碗,又繼續去處理書了。 然而,各有各的束縛,這世沒有完全的自由,所有的自由,都有其代價。青蛇所要付出的代價自然也是為朝廷出些力。 而他軒,在家人全部失去之時,他已經不是個自由的人了,他的心一直在那里,停在那里,他想要的,是做出改變…… 他想他是有幸的,遇到了明主。已經極為知足了……別無所求。這個時候再妄求什么執酒江湖,真的矯情了。他軒從不是個自擾之人,因為他覺得奢侈…… 此時,已是通天四年夏時。 沙漠之,是一年最熱的時候,草原,也是草長鶯飛,馬兒羊兒撒歡吃草,一年最好的季節。 然而草原的人們,并沒有多少歡樂。 朔日,顧修出現在了祭臺之,告罪于真神,然后紅著眼睛下了祭臺,似乎膝蓋有千斤之重。 他折膝跪了下來,這一點,倒叫李君玉更加不忍和心生敬意了。 英雄折膝,沒有真正的英雄是甘心的,可是,在李君玉心里,始終認為,算是現在走到末路的顧修也依舊是英雄。 他不是為了自己屈辱的活著,他這一跪,為的卻是他身所站著的所有戎族百姓,為了護族,為了讓己族不再受到更多的打擊,再打擊下去,他們這一族,只怕幾百年內都爬不起來了,以后流于草原,也必定會為其它草原民族所吞食,草原的民族,像狼一樣,不是你弱是我強,顧修這一跪,包含了多少的含義…… 然而,這一切,都是不被他的族人所理解的。 祭臺之下,有些膽大的牧民來看,他們的眼全是仇恨,他們不敢對李君玉如何,卻是死死盯住了顧修,仿佛他是個叛徒,是個會忍辱偷生的逆賊…… 李君玉長長一嘆,對顧修道:“……你是個英雄,回頭看看你的子民們吧,你的所行,依舊不被他們所理解,你卻愿意背重而行,這一切很難,這一切的代價很大,顧修,你也不易?!?/br> 顧修紅了眼睛,動了動唇,然而此時仿佛任何話都是多余的。他最終什么話也沒有說。 跪下去了,也許,只是為了更好更強的站起來。 李君玉即便是在這種時候,也不愿意輕看顧修。 “你我曾有盟約,當初在云南時曾說過,一定會有較量的一戰,然而,你不該偷襲,并行卑劣手段……”李君玉道:“我以為我們之間有知己的情誼,當初發兵時,可還有一點點的情誼?!” “情誼?!”顧修似乎很詫異。 李君玉一嘆,也對,他沒有前世記憶,罷了。 “你這一跪,再想讓那些部落臣服,很難很難了……”李君玉道:“我只要一個太平的邊境,你自求多福吧,我無意非要與你為難?!?/br> 顧修露出一個苦笑來,道:“你放心,我一定給你一個太平的邊境,約束我的部落子民,不讓你再有機會出兵?!?/br> 頓了頓,他終于在國書簽下國書,以后……要向原朝奉納貢了。而他會成為永遠的罪人…… 他甚至想要得到皇族人全部的理解,也不大可能了。 他輕輕的,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仿佛很累的人,憋著的氣終于吐出來了,喃喃道:“……若是可以,請讓人質們,在原多呆幾年,等我處理好了這里的事,再贖他們回來……” “……好。我也無意現在放了他們叫你為難,這些人現在在這里,將是巨大的阻力,我留下軍隊,你好好處理了這里的事,了正軌,我便讓我軍撤回原,我對你們的內政一點興趣也沒有……”李君玉道。 顧修眼神復雜的看著她,露出一個哭還難看的笑來,道:“……若說后悔,我的確后悔,出兵魯莽,也太小看了你……小看了你得到的民心,我沒有想到……萬萬沒有想到……不該行卑劣手段,該堂堂正正一戰的,也不至于此了……李君玉,我想讓你死,做想都想殺了你,可惜,你總是……很強大,強悍到怎么也殺不了你……” “我想,我還是不如你的吧,我心服口服,這一跪,雖不甘心,卻認命……”顧修道:“我已經接受到教訓了……” 顧修終非凡人,若是昏君,所得到的教訓只會是,該早一點殺了她。紂王也曾悔惜沒有早殺西伯昌。顧修,卻是不同的,哪怕到了這種幾乎到塵埃里的處境,他也能得到最最正確的認識…… “……年輕時,誰不會犯些錯誤呢,當是血的教訓了,只是代價……”顧修看了看身后那些苦難的子民,以及他們臉的仇恨,喃喃道:“有點大?!?/br> “你族必在你手強大……”李君玉道。 顧修沒有說話。 李君玉道:“希望我原與你族能百年修好,莫要再有征戰之苦。好好休養生息吧,我無意與你族為難……” 顧修道:“你放心,我一定會約束我的族人?!?/br> 顧修想,她與他還是不同的吧,他拼命的想要殺她而不能,而她卻能容下他,也許有她在,他注定無法取得天下。這樣的結論,令顧修扯出一個極難堪的苦笑來。 李君玉,李君玉……你真是我心間永遠的壓抑,永遠的抹不去的朱砂痣。 顧修伏下來,三跪九叩。 李君玉看著他的脊背,她知道,哪怕他這樣的人雖然折了背,卻永遠都不可能真正的折了尊嚴。 這樣,已經夠了。 李君玉命軒收起了國書,對顧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