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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熙坐不住道,“沈相一向足智多謀,怎么這一次就這樣了呢?!” “這事可真不能怪沈相,他只是提了一個最有利的建議,身為謀臣,他是盡責的……”魏離圭道:“況且,你們也不能雙重標準啊,你們啊,還是太年輕,我知道你們兩位小王爺更偏向公主,但是,也要明白,對他們二人二言,你們才是外人……” “我這不是急嘛!”李景熙道:“又忙不上忙,只能干坐著?!?/br> “他們之間置氣,你們要是去管,才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魏離圭懟道。 楊千重放下茶壺,瞪了他一眼,道:“不像你這個神棍,心倒大,一點不管,不急?!?/br> 魏離圭也不在意,只是失笑不已,慢悠悠的道:“……咱們啊,只管處理好雜事就行了,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嘛……” 他見李景熙還是很心焦的樣子,便正色道:“我問小王爺,若是公主戰敗,你會棄她而去嗎,百姓會拋棄她嗎?!” “當然不會!”李景熙道:“怎么可能?百姓也不會,他們會與公主共生死?!?/br> “這就對了,公主尚有戰敗的可能,沈相到底也只是凡人,縱然他智勝千里,也會犯錯,沒有人是沒有缺點的,就算是圣人,是智人也會犯錯,情之一字,就是他的弱點……”魏離圭道:“公主若敗,小王爺不離不棄,為何卻不能容忍沈相偶爾犯個錯呢,他終非圣人,只是凡人,小王爺如此這般,卻是偏心,對沈相不公平。官員行事,是忌諱的便是站邊,這是亂之始……為官之道,可要好好琢磨才是,切莫只憑自己的親疏遠近,與喜惡好感。我明白小王爺是關心則亂,只是在官場上,以后再有矛盾也不可這樣了,不然本來一件極小的事,也會造成極大的事,現下不顯什么,待以后,小王爺的能量,地位更重一層,若是還是這般,引起朝綱動蕩,也是可能的……” 李景熙果然正色,起了身,行禮道:“受教了,我是沉不住氣?!?/br> “不敢受小王爺禮?!蔽弘x圭笑著道:“公主到底年輕吶,沈相也年輕呢,待成熟沉穩些,便不會了,年少時,為何不能多任性點呢,更何況沈相已極為克制了……他在山中長大,現下公主離登基日近,離功業只一步之遙,而他終究是對未來有點心虛的……這份底氣,只有公主可給,你們總以為,公主娶了皇夫,是皇夫的榮耀,可是,對沈相來說,又何嘗不委屈,他甘愿受這份委屈,總要有底氣打底的,所以這一件事,現在發出來并不奇怪……” 他樂觀的笑著道:“若是能樂觀解決,喜事也近了,豈不是更好,小情緒也沒什么,公主也好,門主也好,都可以使,只要不影響大局,有什么緊要,人家平常夫妻也有床頭打架床尾和的,天家夫妻,為何就不能,你們啊,就是要求太苛刻了,公主與門主已經很好了,極好極好了……這樣的情,這樣的志,這樣的義,這樣的才華,萬人之中都挑不出這兩個來……為何圣人就一定是完美的,完美只有神才可以做到……” 魏離圭笑著搖了搖頭,道:“忙了許久,你們又如此cao心,罷了,留在這里,一并喝些酒,吃完晚飯再走,要忙也不急于這一時,也不懂你們急個啥……” 眾人一聽也有點道理。 “歪理挺多!”楊千重笑了笑,雖然看不上他忙里偷閑的態度,不過確實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而且也是有能耐的。他笑了笑,也不再糾結,道:“……聽聞你埋了上好的桃花白酒,難得招待眾同僚,不如且去挖出來嘗一嘗……” “楊大人哪里得來的消息,不愧是刑部重臣啊,不得了,連這個也知道……”魏離圭哭笑不得,道:“不過是今年才埋的,才不到三個月,罷了罷了,如今戰亂,也沒上好的陳酒,就挖出來去嘗一嘗吧……” 李景熙雖然擔憂,但也試著放下此事,便道:“我與景瑾一同去挖……” “那便勞煩小王爺了……”魏離圭本就是豁達之人,如今也不過于客氣,十分不客氣的派出他們了。 李景瑾找到桃花樹下,對李景熙道:“我覺得魏大人說的有道理,門主當初在京中為jiejie做的,這功勞可比咱們強,他是當世第一功臣也不為過,到底不是神,也不是圣人,況且此事,我卻覺得沈門主是沒錯的……” 李景熙嘆了一口氣,道:“也許是我真的太過看重親疏了,這對沈相又何嘗公平……” “是啊?!崩罹拌溃骸拔捍笕颂嵝训暮芎?,有為君之道,也有為臣之道,切莫越了界才是?!?/br> 李景熙點頭。 “可是擔心jiejie的安全?!”李景瑾道。 見李景熙不答,李景瑾便勸道:“jiejie是什么樣的人,你竟不知么?!別太擔心了,jiejie不會輸的,我看那郭贊才會倒霉,jiejie若盯上的人,遲早沒什么好下場,他若及早識時務便罷了,若是冥頑不靈……”他笑著搖了搖頭。 李景熙聽他這樣一勸解,倒是不擔心了,到底也是通透之人,也不再多提,只是斂了神色,將酒甕給挖了出來。 眾官員平時忙的腳不沾地,今日因此事聚在一起,倒不急著走了,干脆一并留下來用晚飯。 魏離圭還笑著道:“一甕也喝不完,用小壺分裝些,給樂先生與門主都送去些……” 門下有人應了,當下應命而去。 “樂先生聽了這事倒也不出來,可見是真不急的……”楊千重笑著道:“還是樂先生能穩得住啊……” 魏離圭輕笑道:“因為樂先生早看的明白,這位老先生啊,看似輕狂,實則性情與公主相似啊,雖是一文一武,可見,性情相同之人,總是能處到一塊去的……你們也是杞人憂天,咱們沈相到底是少了一份樂先生的豁達,多了一份細膩智謀,城中百姓已經沸騰了,對三藩,敗不了……” 魏離圭篤定的笑著道。 外面有門人進來道:“魏大人,各位大人,百姓們組織了民兵,說若是郭節度使非要聯姻,他們寧愿去打死郭贊,也絕不叫公主妥協?!?/br> “你們聽聽?!”魏離圭笑著道:“百姓們心里清楚著呢,公主勇,他們則勇,公主怯,他們則怯,身為人主,上下共心,當立于不敗之地?!?/br> 眾人默然一笑。 “寧戰死,不聯姻!”程觀言笑著抿了一口酒道:“多么蕩氣回腸,英雄氣概的話,也只有公主才會如此理直氣壯了,若是慕容沛大人在,只怕也是自豪的,身為云南本宗嫡出子孫,就該有這樣的氣節,所以才說,一國之君,是九州的脊梁,必敗不了!” 眾臣都舉了杯道:“必勝!” 眾人大笑,縱性情不同,才華不同,出身各異,卻因一個人,就算有些不和,也都共心聯結在一處,扭成了一股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