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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的。 想起曾經那個人,他有醇醇的聲音,她在電話里疼得沒力氣,憋了聲音說:“小靜先生,我胃疼!”他從學生會的辦公室里溜出來,坐在大學生活動中心外邊的臺階上,或許是皺了眉的,或許是好笑的,放在電話里卻都變成:“乖,我陪你說話啊,說完就不疼了,好好睡覺!” 她在這樣的夜里 ,想起以前的種種,恨透了自己白天吃多了自助餐,留學生永遠對“自助餐”三次無法抵抗。 每一次胃疼就會想起那樣一個人,記憶的輪廓慢慢浮現,人變得特別的脆弱。 黑暗中去摸索手機,點下了開鎖鍵,一圈光亮刺著了眼,想想誰若是這時候進來,肯定以為是貞子再世了,為自己這樣的想法起了笑意,但不到幾秒就收斂了,心里罵道:熊曉苗,你真是甩到無敵。 一個個名字翻下去,越來越快的翻動,越來越沒耐心,最后,愣在一個號碼上。 只有一串號碼沒有名字,因為老是刪去了又加上,干脆不寫名字了,可即使不寫也是知道是誰的號的, 心顫顫的,伸出指去,突然想起--忘買電話卡了。 苦笑著想到葉子曾在一個聚會上問過:“你們有沒有過特別想找人說句話,但翻遍了電話簿找不到這樣一個人的時候?” 文樹點頭,胖子一笑,一抬手一杯下肚,她那時說:“還好!” 其實不是還好,只是因為初來乍到,沒來得及遇到這樣的情況。 悶著把手機拋回去,捂了胃皺了眉繼續, 好吧,好吧,總有一刻會不疼的…… 不知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只記得天亮的時候她一睜眼爬起來,趕緊刷牙,找書,上課去, 坐在教室里笑著和旁邊的朋友打招呼, 教授的PPT翻得比誰都快,她刷刷的抄, 昨天的脆弱早來不及想起…… 有人說:“我不寂寞,因為我習慣寂寞”--看似堅強的盔甲,實則一擊即碎…… 熊曉苗又一次想起胃疼的事情,人總是吃過苦頭才會學乖,在后來的幾年里,她都盡量忌口,吃東西時也注意很多,胃慢慢調整過來。沒想到最近胃是沒問題了,卻還是應了流行,感冒了。 看著坐在一旁抿嘴開車的夏靜生,偶爾遇到紅燈停下,就會伸出一只手,貼在她的額上。 她笑,拉了他的手下來說:“我只是感冒而已,你再摸幾次還是發燒,別摸了!”只是不忍心他擔心。 他卻是瞪了她一眼,蹙起秀氣的眉來,大眼里閃過一絲惱怒,咕嚕著:“還很以前一樣,不讓人省心!” 她點了暈啊暈的頭,嘿嘿的笑起來。 要老像以前一樣,她在美國的時候早自己把自己整死了。 只因為以前有他的,于是什么都不怕,盡管糟蹋,反正他會心疼。 因為以前有他,所以不用計較,什么東西都傻傻的,因為有了他就是她熊曉苗一生最大的財富。 呵,只因為以前有他啊…… 省人民醫院似乎什么時候都是繁忙的,落地窗的大廳,匆忙的人群,護士小姐坐在導醫臺邊,笑得卻讓人心慌。 夏靜生牽了熊曉苗去掛號,本來只是看個感冒,掛水開藥的, 想了想,卻有禮的對掛號小姐說:“掛個血液科,再查個血全套!” 熊曉苗傻問:“為什么要抽血,我就感冒而已!” 夏靜生偏了頭:“你老愛吃甜的,順便查查血脂!” 熊曉苗托了她暈啊暈的頭,想查血還有順便的,又不是超市大買賣,這人就是不好心,要她挨一老針! 她還沒抱怨完呢,夏靜生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側了漂亮的臉去,說:“再掛個骨科?!?/br> 回了頭,卻不望她,自言自語:“前幾天不是說腰疼?一起看了!” 熊曉苗臉紅,雖然夏靜生說的聲音不高,但大庭廣眾的,一對年輕夫妻,男的說“你腰疼!” 還是引人遐思的,梅嬈就嘲笑過她,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敢怒不敢言,惡狠狠的踩了夏靜生一腳。 夏靜生可不管,對著正低頭偷笑的掛號小姐微微頷首,禮貌一笑:“謝謝?!?/br> 人小姐一個臉紅,掛號單刷刷的打出來。 熊曉苗決定和夏靜生這個BT劃清界限,夏靜生拿了一沓的掛號單,翻了翻,說:“去看感冒開藥,骨科的號在前邊先去看骨科,再去驗血,拿藥最后……” 站在人來人往的大廳里,低了頭,柔軟的劉海微微的散下來,垂了長長的眼睫,仔細研究,遠遠看過去就是個雅致的男人,說出的話卻像個管事的小老頭子,要真有人走近聽見他在說什么估計會吐血。 熊曉苗正咧了嘴笑呢,夏靜生就抬起頭,臉紅起來,吼她:“不許笑,醫院里要嚴肅點!” 拉了她往內科走,突然回了頭,倒自己笑起來說:“現在,出發!” 熊曉苗嘴角笑得歪啊歪,頭轉啊轉,心里卻美啊美, 這夏靜生倒是越來越可愛了。 看完骨科,拍完X光片,等片子的時候正好去抽血。 熊曉苗這輩子就是個沒出息的,愛吃,躲懶,怕疼,但也遇上了夏靜生,命中注定是不得安生,攪不過他,只好硬了頭皮往抽血的窗口一坐。 □還沒落下去,夏靜生就把她拽起來了,以為是他人品爆發了,他卻是把她拎到另一張凳子上坐下,云淡風輕的說:“找個年紀大的醫生,有經驗,不疼?!?/br> 她看看剛才窗口,蘋果臉的小護士,紅了眼睛扎針,臉一抽,就覺得自己的膀子疼起來,按自己的邏輯肯定是找可愛系的,幸虧啊,幸虧。 望了望自己面前的這位馬臉大媽問:“阿姨,抽得疼不?” 大媽謾蹀表情的搽碘酒,說:“怎么可能不疼,怕疼別抽??!” 熊曉苗“哦”了一下,低了頭,想了想說:“阿姨,盡量少點疼,謝謝??!” 夏靜生在一旁聽著好笑極了,看了她可憐巴巴的伸出雪白纖細的手臂,直咽口水,還在那左一個阿姨又一個阿姨的,怕人大媽真煩了,狠狠給她一針,叫她閉嘴,扶了她頭站好。 熊曉苗覺得蟲子蜇一下的疼,知道針頭進去了,害怕大媽抽到了空氣,她又要挨針,趕緊回頭,一看管子是空的,苦了臉問大媽:“阿姨,你沒抽到???” 馬臉大媽的臉貌似更長了,沒好氣,松了皮筋,說:“怎么沒抽到”褪掉針管的外殼,深紅的一管血,沒好氣說:“這是什么!” 熊曉苗“嘿嘿”笑,剛才那殼子居然是不透明的,白色的外殼,她一看嚇了一跳,以為是沒抽好,還好還好。 夏靜生笑她,她拿了棉花按按膀子,甩甩很沉的頭說:“這有什么好笑的!都和你說了抽血不疼!”特意強調了“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