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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陛下和太后三思?!?/br> 太后一時語塞,若是往日,她自然會毫不猶豫的將這“衛家的余孽”鏟除,但到底經歷了這樣多日子的相處,她很清楚衛珩和趙王妃絕非一類人,更不說還有秦婉的緣故在其中。她良久不說話,沖進來的侍衛也不知如何是好,立在原地好不尷尬。秦婉則乖順的立在一旁,一直不說話。殿中頓時安靜,氣氛愈發肅穆?;实圯p咳一聲:“下去吧?!?/br> 侍衛們如蒙大赦,忙出去了?;实圬撌侄ⅲ骸靶l珩所言不無道理,當年的確是朕親手將先帝御賜給趙王之物鎖在暢安宮中?!彼f到這里,神色愈發陰沉:“只怕是有心之人,想要觸怒太后,嫁禍衛珩?!?/br> 皇帝這話自然是戳中了秦婉心中所想,前世正是如此,秦儀和孟嵐沆瀣一氣,將阿羽和秦桓置于死地。暢安宮當年是錢貴妃的寢宮,因為這一層關系,現下好像一個冷宮,更有重兵把守,昔年先帝御賜之物,自然不好損毀,被盡數鎖在了其中。能夠在這樣的地方取得趙王遺物,難道真能是等閑之輩?更何況,對方很清楚太后的死xue,在這個節骨眼上將玉蟾放出來,便可能有兩種后果,要么太后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將衛珩處以極刑;要么就像前世一樣,太后被氣死,而后整個衛家都摘不干凈。 何等歹毒的手段! 如此想著,秦婉撫著肚子,低聲道:“還請皇伯父下旨徹查此事,還衛珩一個清白?!?/br> 她聲音很輕,像是被嚇到了?;实劭聪蛄四桥P在玉山上的玉蟾,想到往日被趙王死死壓制的日子,一股子慍怒涌出來。那時盡管他貴為太子,但卻連普通的皇子都不如。先帝昏庸,對于寵妃極為偏愛,數度想要廢后廢太子,但礙于朝臣皆是反對,認為皇后無過而廢,對祖宗基業有損。先帝認定是太后和皇帝擋了錢貴妃母子的道,自然是各種針對,只盼著能讓寵愛的女子和心愛的兒子能夠上位。 正因為這個原因,先帝一朝駕崩,在一干老臣保駕護航之下,皇帝如愿繼位,當即對趙王一黨展開了清洗,趙王當即謀反,宋夷光的父親宋將軍以少勝多全殲趙王主力,最終也戰死沙場。趙王一朝倒臺,被牽連的也不在少數,首當其沖的就是衛家。 想到這輩子初見衛珩之時,他那冷淡得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秦婉就一陣心疼。她所熟知的衛珩,是像現在這樣自信、意氣風發的,那時候的衛珩,并不是衛珩。 她良久不語,皇帝冷笑道:“去查暢安宮,再將今日接觸過玉山的人給帶上來?!?/br> 督太監忙帶了人去了,不多時就折了回來,低聲道:“陛下,重華殿的小林子死了,是上吊自盡的。奴才命人看過了,死去還不到一個時辰,想來是畏罪自殺?!?/br> “他倒是知道利害?!被实劾淅湟恍?,在大熙,誣告、陷害朝中三品以上大員,乃是罪該問斬,若是有心追究,必將牽連家人。而小林子怕是知道自己兇多吉少,這才會選擇以自盡的方式,免除更多的痛苦,“將其扔到山中去喂狼!” 今日本是皇帝設宴的日子,邀了雍王、瑞安郡王兩位王爺作陪,還許了秦姝和夏竟成的婚事,不想現在就鬧出這樣的事來,皇帝只覺得臉上十分掛不住。太陽xue突突直跳。秦婉坐在一旁,低眉想著自己的事。今日皇子們都沒有到場,但她幾乎可以篤定,這個剛剛上吊自盡的小林子和秦儀脫不開干系。以他的性子,絕對做得出這種斬草除根的事。 只是……秦儀的勢力竟然伸到了宮里,這是何等可怕的事! 正值此時,鳳鸞從外回來,向皇帝行了一禮:“回陛下,老奴方才去了暢安宮,先帝御賜的玉蟾好好地放在其中,與此處的玉蟾并非是同一件?!?/br> 皇帝蹙著眉頭,快步上前取了玉蟾在手,低聲道:“這玉蟾……”那玉蟾通體翠綠,唯獨眼睛是以鴿血紅點綴,嘴中還銜了一枚翡翠所制的一文錢。秦婉前世見過這玉蟾,到死都不會忘記,只是皇帝神色不對,忙佯作不解:“皇伯父?” “這的確不是?!被实鄣吐暤?,“先帝御賜之物,乃是用渥南國翡翠所制,入手溫潤,不多時便涌出暖意來,這物件雖然生得像,卻的確不是?!?/br> 換言之,這玉蟾果然是有人仿冒的,目的就是為了嫁禍給衛珩。 想到這里,秦婉頓時震怒,前世有人用玉蟾奪去了她的哥哥和弟弟,這輩子又有人要奪去衛珩,她怎能與她們善罷甘休?!念及此,她便是愈發的惱怒,腹中的孩子似乎也感應到了母親的憤怒,微微動了動。秦婉伸手撫了撫肚子,旋即望向了皇帝:“皇伯父,這玉蟾……可否讓我帶回去?” 今日原本是喜慶之日,卻因為一只玉蟾鬧成了這樣,太后更險些罰了衛珩,一切都讓在場諸人十分憋氣,對于這仿制玉蟾的元兇自然也是惱怒。紛紛看向了秦婉,秦婉倒是淡然,徐徐道:“自衛家起復以來,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從未有個止境。此事對先帝不敬不說,更是讓人如此憤懣,還請皇伯父應允?!?/br> 如何不知她想要自己徹查此事,皇帝沉吟片刻,還是讓督太監將玉蟾呈給了秦婉??粗龑⒂耋肝赵谑种?,衛珩止不住的擔憂起來。婉婉那肚子已然有四個月了,孕中切記憂思過度,倘若是因為這樣壞了身子,甚至致使難產的話……如此想著,衛珩神色頓時肅斂起來。 因此事鬧成如此,殿中不多時也就散了。雍王很是擔心女兒,卻也明白此事定然是觸到了她的逆鱗,并不去勸秦婉,只是引了衛珩到一旁,低聲囑咐道:“婉兒現在懷有身孕,實在不宜cao勞,縱然此事讓你受了委屈,但還是不要讓婉兒過多干預了,我怕她休息不好,反倒是壞了身子?!?/br> 衛珩稱是不提,抱了秦婉上馬車后,一路駛出了皇宮,他這才攬了秦婉在懷:“此事你不要再過多干預了,自有我呢。你好好養著就好,旁的事,不必在意?!?/br> 秦婉正把玩著玉蟾,想要從上面尋出一些線索來,聽了衛珩這話,忙抬頭看他。她并未說一句話,衛珩淺啄她的額頭:“你現下懷有身孕,依了我的意思,也不要太過cao勞了,你即便不顧念自己身子,也該顧念寶寶……況且此事他們是沖我來的,我實在不愿讓你為了我辛勞?!闭f到這里,他淺啄秦婉的額頭,“婉婉聽話可好?” 秦婉只是一語不發,旋即看向了馬車外。京城還是四處張燈結彩,并沒有因為今日險些鬧出事來而影響到半點,秦婉靜默的撫摸著肚子,聲音也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