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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焦急,這神色被混在人群之中的秦儀盡收眼底, 嘴角冷笑連連。往日他以為仰仗著溫一楓相助,必然能夠如愿登上大寶, 但不想,溫一楓竟然在關鍵的時候舍棄了他,轉投入秦桓麾下,這一切讓秦儀深以為恨,縱然心不甘情不愿,還是只能灰溜溜的去了豫州,后來聽說溫一楓事敗被皇帝賜死,他心里歡喜得要命,所有背叛他的,都要死! 他這次回來,本來就是為了皇位才回來的,他也再不是往日那個行事不后果的三皇子了,他如今心思縝密,要做到的事,自然就都要做到,秦桓的太子之位,他勢必要奪過來。 他知道秦婉命人跟著自己,而且不用想,此人定然是紫蘇。杜若是個天真性子,若是讓她跟著,保不齊生出什么事來,而相對而言更有主意的紫蘇就是當仁不讓的選擇。他故意下馬在人群中轉了一圈,而后將馬的韁繩解了。這馬是認識回府的路的,所以秦儀并不擔心,而放了馬之后,秦儀就混在了人群之中,看著紫蘇面露焦急之色,一時心中十分暢快。 秦婉一直以為他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蛋,他就要讓秦婉好好看看,到底是誰蠢! * 與宋夷光等人多說了一會兒話,秦婉回衛家的時候,已然是午時了。有些下人來回話,又取了賬本給秦婉對,待料理完這些事,已然臨近未時。令紫蘇布菜后,秦婉笑道:“被他發現了?” 紫蘇輕輕的點了點頭,取了碗筷放在秦婉跟前:“出了瑞安郡王府所在的街不久,他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怎么找都找不到,我看了好久,也沒能找到?!彼f到這里,面露懊惱之色,“是我辦事不力?!?/br> “他早已不是吳下阿蒙,別說你,就是太子哥哥都找不到他的漏子?!鼻赝癫⒉豢霖熥咸K,擺了碗筷后,她坐在椅子上等衛珩回來,外面有人笑道,“杜若姑娘回來了?!鄙形凑f完,杜若便進了來,她似乎跑動過,額上滲了一層薄汗出來,一進門就笑起來:“咱們家郡主真厲害,三殿下果然甩掉了紫蘇之后就不再設防,連我跟著他也沒能發現,我可是瞧著真真的,一點也不含糊?!?/br> 得了肯定,秦婉頓時笑了起來。秦儀和往日有了質的變化,但他骨子里的劣根性并沒有改變,譬如他是個自大而且囂張的人。秦婉身邊兩個侍女,相熟的人都知道紫蘇心思細些,也更為秦婉所倚仗,而杜若性子大大咧咧,若有要緊的事,秦婉大多不會吩咐她去做。正因為如此,秦婉才會先讓紫蘇去跟著秦儀,她知道秦儀必然會發覺,而后沾沾自喜,以為將秦婉的心思全給看破了,然而杜若則是作為伏兵,代替紫蘇繼續跟著秦儀。 可惜這位三殿下,沾沾自喜之余,就勢必不會再設防了。 本是無比簡單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之計,但秦儀勢必沒有注意到,否則杜若現下也就不會這樣高興了。半坐在繡墩上,杜若笑著向秦婉說道:“我今日瞧著三殿下甩了紫蘇,又將馬給放了回去,自己混在了人群之中。后來紫蘇站在街沿張望了一陣,也就回去了。而三殿下立時動了起來,獨自一人步行去了望北樓。說來好笑,以三殿下的身份,出入望北樓并不奇怪,但望北樓大多是友人之間聚會,他獨自一人去,就很是奇怪了,我覺得有些不對,多站了一會兒,這才誤了些時候?!?/br> 紫蘇和秦婉相視一眼,雙雙問道:“你當真想了這樣多?” 給兩人齊齊質疑,杜若眨了眨眼,很是莫名其妙:“自然是真的想了這樣多?!卑肷魏?,又意識到兩人是在笑話自己,忙叫道,“大奶奶和紫蘇都欺負人,我總不能一輩子都傻傻的,好似今日好容易聰明了一回,還要給你二人欺負?!?/br> 見她惱了,秦婉和紫蘇忙給她賠不是,杜若小嘴都快撅上天了,沉悶的說道:“我站了一會兒,本就臨近午時,望北樓往來之人也甚多,但除了三殿下外,只有一人是獨自去的?!彼f到這里,放低了聲音,“是咱們家二爺?!?/br> 秋日之時,衛琰一句“大哥去了青樓”給自己惹來無妄之災,不僅給衛珩結結實實打了一頓,還被一腳踹進了水池之中,接連臥病一月才漸漸痊愈。為著這件事,衛家二夫人想找衛珩鬧一場,卻被秦婉告知,說是若是執意要鬧,就滾出衛家去,二房這才消停了下來。 只是這衛琰和秦儀……暗自想到前世,衛珩和衛家決裂之后,也就再也沒有回過衛家,秦婉也不再關心這一幫子人,只是后來聽說二房似是飛黃騰達了,至于為什么飛黃騰達,秦婉并不知道。 若說是勾結上了時為儲君的秦儀,又有什么不可能? 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的秦婉咬了咬下唇,順口問道:“他二人是一路的?” 杜若臉兒頓時一白,搖頭苦笑:“望北樓的規矩,大奶奶知道的?!?/br> 作為京中達官顯貴出入的場所,望北樓除了菜色好、環境好之外,還有的就是嘴巴緊了,對于客人的信息和隱私都是保守得很好,絕不會輕易吐露。即便是秦婉亮出郡主的身份都未必能使其開口,更不說杜若一個小丫鬟了。 知道自己這話有些為難杜若了,秦婉忙笑道:“是我糊涂了。你今日做得很好,我本還有些不放心你,但如今看來,倒是也放下心來了,你已然和紫蘇一樣,能夠獨當一面了?!?/br> 頓時十分得意的杜若鼻子挺得高高的,立時笑道:“這個自然,我不敢丟了大奶奶的臉?!?/br> 她極為賣乖,讓秦婉笑盈盈的賞了她一碟玫瑰糖饅頭。杜若愛甜的,暫且告了假回屋,秦婉也由得她去了。待她一去,秦婉還是嘆了一聲:“杜若如今雖靈性了許多,但到底要多多歷練,有些事兒還是得你去?!彼f到這里,語氣艱澀,“自我嫁入衛家以來,與衛琰相關的所有事,除夕以前,都務必交給我?!?/br> 若杜若今日所見非虛,那先后獨自一人出現在望北樓的秦儀和衛琰未必沒有關系,倘使這兩人真的有關,那么這分家之事,更是越快越好了——秦儀如今行事縝密,又恨秦婉入骨,若二房真的與他沆瀣一氣,豈非禍起蕭墻、引狼入室? 紫蘇應了一聲,正待打定主意去整理,忽的見衛珩打了簾子進來,忙退了出去他臉色些許陰沉,一看就知道十分不豫,秦婉笑得格外乖巧,起身給他盛飯,笑道:“可算是回來了,再不回來,我可就真的餓了?!?/br> 她正盛飯,忽的被衛珩從身后抱住,他似是有些委屈,緊緊摟著秦婉的腰:“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