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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娘,你出去吧,我與郡主表妹說說話就好?!?/br> 夏竟成素日里是個沒正形的人,嗓音之中也會帶上幾分輕佻。但今日聲音卻是啞的,看來的確病得很重。夏夫人身子一顫:“你可不許孟浪,不然仔細你爹……” “娘,我再混賬,也不會唐突好兄弟的未婚妻,我成了什么人?”簾子里看不清人,但夏竟成咬著牙說出這話,滿是惱恨,“爹信外人不信我,他兒子是不是那種人,我就不信爹心里一點數都沒有?!?/br> 夏夫人欲言又止,還是出去了,為避嫌,秦婉令杜若留下。眾人才退出屋子,夏竟成忙不迭的說:“小姝兒她這些日子可還好?” “我不知,我這些日子不曾與她聯絡?!笨v然一頭霧水,但秦婉還是如實回答了,“你……是出了什么岔子?” 夏竟成重重的錘了一下床板,又急又恨:“你替我打聽打聽可好?我著實有些掛念她……她若有什么,我還不如給我爹直接打死來得好?!?/br> 這話之意……是他臥病緣由乃是被夏將軍打了?好端端的,夏將軍也犯不著將兒子往死里揍啊?!澳恪@些日子對小姝窮追不舍的事兒,給夏將軍知道了?” 夏竟成苦笑道:“我也不知是誰,將這事捅到了瑞安郡王那里,非說我生性孟浪,且是個視色如命之人,見了小姝兒容色甚好,就不顧君臣之意、男女之別,要逼jian小姝兒。瑞安郡王愛女心切,也不加查證,當即提劍要殺我。說我生性孟浪,這事兒不假,但后面那些話,沒有一個字兒跟我有關。前些日子對小姝兒窮追猛打是我不好,忽略了她的想法,但逼jian二字,我是萬萬不敢茍同。我是想將她明媒正娶,不是當她是物件,招之則來揮之則去?!?/br> 他的確不是這樣壞的人,說他行止無狀都可以,但絕不是個會對女孩子下這種手的人。是以這話定然是有人添油加醋捅到了瑞安郡王那里,讓他對夏竟成的惡劣品行深信不疑,這才惹得瑞安郡王惱怒不止,要殺夏竟成。 “瑞安郡王那日找上門來,我爹知道了,險些打死我?!毕木钩煽嘈Φ?,“到底生我養我這樣多年,我是不是這樣的人,我不信我爹心里一點數沒有,竟然還對我下這種手?!?/br> 難怪……夏竟成能得武科狀元,底子自然是好,豈能病到“高燒說胡話”的地步? “你也莫要埋怨夏將軍,恨鐵不成鋼,況且瑞安王叔都逼上門來了,若不下重手,王叔絕不會善了?!鼻赝竦吐晣@道,秦姝是小女兒,瑞安郡王自然更為心疼,聽了小女兒險些被欺負,哪有不氣的,不親手殺了夏竟成,已然是給足了夏家面子,“只是有這事兒在先,你與小姝怕是……” 如今先入為主,若是瑞安郡王不肯改了對夏竟成的看法,任憑他如何,和秦姝的事都不必再想了。但這件事的難度,不亞于當日讓太后接受衛珩。 “我現下顧不得許多,只想知道她好不好?!毕木钩砷L嘆一聲,“煩請表妹替我打探打探,我如今只擔心她被瑞安郡王以為壞了名節,若要罰她,她那樣柔弱乖巧,怕是連爭辯都不敢,又怎生是好?” 秦婉當即應了,外面又有人說衛珩和柳穆清來了,秦婉大喜之下令杜若去開門。衛珩早就行至門前,見杜若開門,神色立即古怪起來。不動聲色的進了屋,見秦婉果然在其中,臉上的肌rou不自覺的抖了抖,抿緊了唇,坐在了秦婉身邊,大手拉了她的小手,就這樣把玩著。偏偏他粗糲的大手輕輕滑過她的掌心,讓她一陣酥麻,臉兒越來越紅,衛珩笑盈盈的埋頭親了親她的小手,與她十指緊扣,附在她耳邊低聲笑道:“婉婉來的這樣早,讓我好嫉妒?!?/br> 他低沉的嗓音撩撥得秦婉渾身發軟:“不許吃干醋?!?/br> 衛珩這才笑起來,只緊緊牽著秦婉的手,一直不撒開。柳穆清與夏竟成說了幾句,后者也不瞞這兩人,將事情始末和盤托出。衛珩事先知道一些,倒也不驚,柳穆清則連呼不好:“你也是孟浪了些,對女孩子自該溫柔,你這樣急吼吼的湊上去,縣主又是個靦腆性子,讓人誤會也是難免。瑞安郡王豈能愿意自家姑娘受了委屈,你這一頓打,倒是不冤?!?/br> 見好兄弟這樣說自己,夏竟成氣苦不已,但也知道自己孟浪了些,自那日在碧波池之后,他就再沒有干過這山大王的行徑了,但這些日子想秦姝得很,偏偏又因為她父親挨了一頓打,夏竟成現下除了擔心秦姝,還有些心灰意冷:“罷了,事已至此,瑞安郡王眼里我就是個不學無術只知欺負女孩兒的混賬,只怕這輩子都難了?!?/br> 聽他有些自暴自棄,柳穆清一時語塞,他和宋夷光自小青梅竹馬,雖然時常拌嘴,但說來從來未曾與對方分離過。雖然那小丫頭很是擰巴,好在最后還是修成了正果。但夏竟成現下是既沒有秦姝的回應,又被瑞安郡王誤解,心灰意冷也是常態。 但作為好兄弟,他并不知道怎么勸,當即使了個眼色給衛珩。后者笑道:“柳師兄你看我做什么?他既然不愿再試試,看我也沒什么用處?!?/br> 柳穆清立時語塞,尋思著衛珩今日好似吃錯了藥。衛珩冷笑道:“他既然要放棄了,你我何必苦口婆心的勸他?總歸也無濟于事。你自小順風順水,自然覺得如今受了委屈。我一直為太后所厭恨,后來險些失去一條腿,這才得了太后的首肯。天家的女兒是那樣容易就能交托與你的?你若是如此作想,不如趁早放棄?!?/br> 他這話很是辛辣,秦婉微微一怔,旋即握緊了他的手。正因為夏竟成自小順風順水,如今擔心秦姝之余,覺得前途無望也是常事。與其好言相勸,不如闡明利害關系,讓他自己去做選擇。堂堂武科狀元,應該有這樣的選擇能力。 感覺到掌中小手將自己握緊了,衛珩望了她一眼,見她含笑的模樣,心中一片溫軟:“我若是你,好歹要知道自己心儀的女孩兒心中是否有自己,也好過如此自暴自棄。即便瑞安郡王對你有什么誤會,那也只是誤會而已,總好過我那隔了房的姑姑將太后得罪了個徹底?!?/br> 夏竟成聽完這話便陷入了沉默,看得出在作斗爭,秦婉拉了拉衛珩的手,示意他與自己出去。衛珩不疑有他,還是跟在了秦婉身后,才出得門,秦婉就撲進了他懷里,衛珩只摟著她軟軟的嬌小身子,大掌輕撫她的后腦:“婉婉乖,我在這里?!鼻赝窈吆咧渌乜?,將衛珩一張俊臉都蹭得快燒起來后,這才仰著臉兒看他:“讓你成日吃些沒由來的飛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