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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驚得眼睛都快落出來了。但他矛盾得要命,他不信溫一楓是如此宵小之輩,也不信衛珩會氣昏了頭去誣告溫一楓。要他向著那頭都不是,無奈之下,只能聽了秦婉的建議,將衛珩挪出來,避開風口浪尖,也免得衛珩聽了閑言碎語動氣。 衛珩“嗯”了一聲,這是他早就想到的事,闔京上下,自然會都站在溫一楓那頭,他從來不對這些人抱有任何希望,更不會覺得,對方會站在自己這邊。所以并不十分上心:“柳師兄不必擔心,我一切都好。倒是,她……會來么?”他已然好幾日不曾見到秦婉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岔子,讓秦婉不能來見他。 “婉兒理了府上賬目,一會子就來,今日媛媛和阿羽被夏姑娘接去了?!绷虑逍Φ?,“縱然去世的是我姑媽,但若是繼妃能如夏姑娘一般,對媛媛和阿羽事必躬親,我想姑媽在九泉之下,也會安心的?!?/br> 這話倒是,夏昭華秉性溫厚,雙生子這些日子被她帶在身邊,是愈發的快樂了,一點也不比雍王妃在世時差。倘若能有如此繼母,婉婉應該也再無后顧之憂了。 衛珩稍稍放下心來,慢慢的繞著院子走了一圈。他傷腿恢復得很好,唯恐影響到了殿試,他每日都自行走上幾圈,確保腿不會因為長時間沒有下地而降低行走力。才走了一圈,他已然氣喘吁吁,柳穆清看不過眼要扶他,被衛珩攔住,又走了一圈:“老師那邊……” 一聽這話,柳穆清神色頓時黯淡,靜默了半晌之后,才低聲道:“你也知道,溫師哥是老師最得意的弟子……”小徒弟把最得意的徒弟告了,罪名樁樁件件都直指溫一楓是偽君子,鄭太傅如何能忍,自是氣得三尸神暴跳,柳穆清險些挨老師一下,也只能硬著頭皮去勸。 衛珩苦笑:“意料之中的事?!?/br> 如今已然沒有時間了,溫一楓的假面必須盡早揭下來,否則后患無窮。衛珩也著實沒了法子,不管什么后果,衛珩都只能硬著頭皮去頂著。他心里著實悲涼,一時更是難受,柳穆清正待再勸,院外忽的傳來了一聲冷笑:“老夫說呢,原來阿珩被清兒挪到了這里來?!?/br> 循聲看去,站在院門前的正是鄭太傅。此時老人正含著無盡的怒意,就這樣看著衛珩,柳穆清趕緊上前笑道:“老師怎么來了這里?” “為師怎么來這里?”鄭太傅十分惱怒,瞪著衛珩說,“那阿珩知不知道,為師為什么來這里?” “是為了徒兒和溫師哥的事?!毙l珩淡淡說道,見他上道,鄭太傅臉色稍霽:“你既是知道,就不用為師多費口舌了。你與一楓一般,都是為師的弟子,做師父的,著實不愿意你二人鬧得如此難堪。一楓與你之間即便有齟齬,你也不該如此誣告于他,趁早向皇帝賠個不是,為師會為你斡旋?!?/br> “若徒兒不是誣告呢?”衛珩咬緊了牙,他知道鄭太傅定然會又怒又氣,但他必須堅持下去,一旦放棄了,溫一楓生性陰毒,定然不會放過他,更不會放過秦婉。自己也就罷了,倘若是讓婉婉遭了溫一楓的毒手……念及此,衛珩神色復雜:“徒兒……不是誣告的?!?/br> 鄭太傅頓時大怒:“不是誣告是什么?一楓的性子,為師難道沒有你清楚?他素來是玉一樣溫潤的人,休說是你,就是皇帝和滿朝文武也尋不出他半點不是來,你有什么證據能證明?” 衛珩只覺得渾身都繃緊了,望著老師盛怒的臉,一口氣梗在了喉中:“春狩營地之中,除了溫一楓之外,無人有如此心性手段,更無如此離間功力。此事若不是溫一楓所為,那著實找不出第二人來了?!?/br> 這話說得這樣絕對,連柳穆清都白了臉。鄭太傅更是怒不可遏:“好好好,你如今翅子硬了,憑著是誰也勸不動你。一楓生性溫和,遭此一劫,還要給你這全然不顧同門之誼的孽徒誣告,老夫最后問你一句,你改是不改?” “徒兒沒錯,沒錯的事,不必更改!”鄭太傅已然氣紅了眼睛,衛珩咬牙說道,“溫一楓生性陰毒,行事滴水不漏。此次梁子已然結大,倘若徒兒不將他置于死地,死的必然是徒兒,甚至連和寧郡主也保不住……” “住口!”鄭太傅怒喝道,“你這心胸狹隘的豎子,竟如此臆測一楓……”說到這里,老人家渾身抖了抖,險些氣倒,嚇得柳穆清忙去扶住鄭太傅,轉頭道:“衛師弟,別說了——” “什么師弟!”鄭太傅怒道,“老夫沒有此等不顧同門之誼的徒弟!今日能為了一些小齟齬如此中傷一楓,來日你若位高權重,須知老夫會不會成為你的絆腳石,到那時,你必然會不顧昔日恩情將老夫趕盡殺絕。既是如此,老夫也不必硬來,衛會元如今翅子這樣硬了,來日必將飛黃騰達。老夫只當從未收過你這徒兒,往后你也不必再以老夫門下弟子自居,老夫高攀不起!” 他說罷,扭身就走,柳穆清著實不料成了這樣,趕緊去追鄭太傅。方出了院門,就見秦婉快步而來:“太傅……” “郡主金安?!编嵦禋獾眯乜诓蛔∑鸱?,秦婉知道他今日怪異,加上他從不會喚自己“郡主”,大抵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強笑道:“太傅不要動氣才是,傷了身子可不好?!?/br> 鄭太傅本就是個別扭人,現在給衛珩氣得要死,哼了哼也不理秦婉,徑直往外去,柳穆清忙道:“婉兒,老師正在氣頭上,并非是責怪與你,你不要放在心上?!?/br> “知道了,表哥勸勸太傅吧?!鼻赝褡匀恢类嵦挡皇枪肿约?,是以她更擔心衛珩如何了,囑咐完柳穆清,忙不迭的往衛珩的院子里去。才進院子,就見衛珩失神的站在院中,還對她扯出一個笑容來:“婉婉……” 前后兩輩子,秦婉都從來沒有在衛珩臉上看到過這樣的神色,他素來都是意氣風發的,縱然有時候會陰郁,但現下仿佛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來的時候,可以說是從未有過的。秦婉想了一會子,扶他坐下,這才偎在他懷里:“跟太傅吵架了?” “不……”衛珩低聲道,“老師他……不要我了?!彼曇艉艿?,聽得出十分難受,“婉婉,我很難過?!比舴青嵦档南ば慕虒?,他是絕對走不到今日這一步的。他知道將溫一楓的混賬事捅開,鄭太傅必然會有如此反應,但真的身臨其境,他還是止不住的難受。 “太傅牛脾氣罷了?!鼻赝駥捨克?,“只要能將溫一楓定罪了,再與太傅服個軟,太傅會明白的?!碧а?,見他眼圈發紅,秦婉心疼極了,撫上他的臉:“衛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