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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婉臉色蒼白,紫蘇只當她是被嚇著了,忙將她扶了出去。剛出了帳子走出不遠,秦婉忽的吐了出來,那架勢全然是恨不能將膽汁全吐出來。嚇得紫蘇杜若忙不迭給她撫背,好半晌后,秦婉才直起身子:“走,隨我回去?!?/br> 蘸了青鹽漱口后,秦婉現下恨得要死。狼群就算是夤夜襲擊營地,也不可能會帶著一只幼狼,只怕是那只獨眼狼王的幼子,昨日衛珩殺了獨眼狼王,溫一楓落在了后面,定是那時,將幼狼抓了回來,鎖在了立柜之中。而狼群素來怕火光,定然不會為了給獨眼狼王報仇而襲擊營地。 因為生還的幼狼不見了蹤影,這才讓狼群不惜冒著火光前來襲擊!帝后險些被襲,因為衛珩殺了狼王,這樣一番罪名,足以讓衛珩永世不得翻身。倘若不是機緣巧合之下,衛珩救了太后,只怕現下早就說不清楚了。而衛珩被咬傷了膝蓋,更給溫一楓提供了便利,就算衛珩沒有被皇帝處罰,但只要他再也站不起來,溫一楓便兵不血刃的除掉了心腹大患。 這樣陰毒的人,焉能再留! 秦婉如此想著,正要去向皇帝和秦桓說明原委,秦桓身邊的內侍總管忽的過來,笑道:“和寧郡主,太子殿下請郡主過去呢,說是有位高人來治衛公子了?!?/br> * 看著面前的白胡子老者,秦婉總是覺得有些面熟,卻怎么都想不起來。老人面容清癯,胡子雪白,隨著動作微微拂起,很有些仙風道骨。秦婉進門的時候,他正拆了衛珩膝上的繃帶,細細看著他血rou模糊的傷口,聽了有人進來,只轉頭看了一眼,行了一禮:“和寧郡主長高了不少?!?/br> 著實想不起他是誰,但對方又一眼就知道自己是誰,秦婉還是欠了欠身以示尊敬。雙方見了禮,老者繼續去看衛珩的傷口,時而蹙眉沉思,時而撫著胡子。到底更為掛心衛珩,秦婉將告發溫一楓的事按捺住,問道:“這位老先生是……” “婉兒不記得了?”秦桓笑道,“你小時候但凡要吃藥,總是磨著嚴先生給你制成糖藥片,都忘記了?” 兒時稀薄的記憶涌了上來,秦婉恍然大悟:“原來是他……”秦婉小時候雖然乖巧,但因為太后偏疼,素來是個無法無天的性子。有時候和四公主打了架,出了一場透汗,沒幾個時辰就發起高燒來,這種時候總是時為太醫院正的嚴先生為她診治。偏偏她年歲小,也不懂事,有時候揪著嚴先生的胡子不放,非要嚴先生給她制糖片。 嚴先生那時在京中聲名赫赫,素來有“點頭華佗”之稱,他若是不點頭,閻王也別想收人去。后來在六歲的時候,嚴先生辭官歸隱,秦婉委屈的跟皇帝和秦桓連哭數場,非要嚴先生回來。 自打嚴先生辭官之后,再不問官場之事,秦桓竟然能將他請來為衛珩診治。 “多謝哥哥了?!鼻赝袷指屑?,打定主意待衛珩脫了險境,便要將一切告訴秦桓,求皇伯父為衛珩做主。經歷了前世之后,秦婉很明白權力的重要性。前世的她就是不知道利用自己身份所帶來的優勢,這被逼得退無可退。 “婉兒可不要謝我,待回京了,去謝謝鄭太傅吧?!鼻鼗负Φ?,秦婉微微一怔,嚴先生轉頭看了一眼兄妹倆,笑道:“要不是那老匹夫從今日早上就坐在我屋里不走了,非要我出馬救他的寶貝小徒弟,我可不來這里。這樣關切,也著實不怕一楓和柳小子吃醋?!?/br> 鄭太傅是個童心未泯的人,偏偏又犟,當年在朝為官,和嚴先生來往十分密切,是以能請動嚴先生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秦婉一時對于鄭太傅十分感激,忙問道:“那衛公子的傷可還有救?” 嚴先生沉吟片刻,望著秦婉笑道:“這小子是郡主什么人?”他蒼老的眸子十分銳利,秦婉頓時紅了臉:“我……” 秦桓忙為meimei打圓場:“婉兒是女孩子,臉皮薄,嚴先生不要拿婉兒開涮……” 這有些欲蓋彌彰的舉動讓嚴先生露出幾分意味深長的笑容來,只對衛珩笑道:“你這小子倒是有些洪福,可不知怎會有這樣多人為你如此?!鳖D了頓,”你到底能給她什么?“ “因為我也會為他們如此?!毙l珩坦然回答,望著秦婉發紅的小臉,愈發喜歡,低聲道,“我什么都給不了她,但我會一輩子愛她疼她?!?/br> 嚴先生靜默不語,只是伸手用力按了按衛珩的傷處:“可有什么感覺?” “毫無知覺?!弊蛞广@心的疼痛讓他險些死過去,而到了天際發白之時,隨著疼痛漸漸消失的,還有他傷腿的知覺?,F下即便是將他的傷腿砍下來,只怕他都感覺不到任何痛楚了。 “這樣厲害的毒,不曾蔓延到全身已然是你命大?!眹老壬逯?,說到自己擅長的領域,難免嚴肅了起來,又取了銀針刺入盛在錦盒中的藥膏,銀針須臾間就變黑了,嚴先生臉色愈發難看,“如今的太醫這般無用,連這點手段都看不出來?” 實則也不難想象為何,昨夜太醫就說了,衛珩的傷勢可能加重。就憑這句話,溫一楓才定下這番計策來——試問衛珩的傷勢本就可能加重,那么若是加重了,又有幾個人會懷疑是因為上了藥才導致了傷勢加重呢? 但也不排除另一種可能,那就是太醫之中,有人被溫一楓收買了…… 秦婉咬緊了牙,如今雖然恨溫一楓,但衛珩能好起來才是更要緊的事,低聲道:“那……嚴先生能救么?” “若是我說,救不了呢?”嚴先生撫著胡子微笑道,“你是不是心里恨死老夫了?” 見他和自己玩笑,秦婉笑道:“自然是不會的?!闭f到這里,她話鋒一轉,“不過我要再扯一次先生的胡子?!?/br> 嚴先生撫掌笑道:“多大的人了,也能說出這話來?一點兒也不知羞了?”待玩笑完,這才正色看著衛珩,“你倒是造化,幸而這毒對你損傷并不大,否則老夫也救不了?!闭f罷,取了針囊出來,銀針連刺衛珩腿上幾處大xue,下針之快,用力之準,生平僅見。 從眾人的只言片語之中,衛珩自然明白,婉婉小時候是個頑皮性子,且與嚴先生十分親厚。想到自己并不曾見過婉婉兒時的模樣,衛珩難免生了幾分嫉妒的心思,抿著唇望向秦婉,神色略有幾分委屈。秦婉和他心心相印,自然是明白的,當即以微笑安撫他。 兩人正是清濃,嚴先生卻渾然無視了這件事,摸了一把匕首出來,徑自在衛珩傷腿上連割幾刀,唬得秦婉忙不迭上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