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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晶瑩來,就像是額上頂了一片白布。他們面面相覷,低聲道:“臣等也不知, 只能盡力施救?!碧热粜l珩只是會元, 現下就算是殘廢了,被皇帝問責, 卻也沒什么過多的大礙。但現下這位可是今非昔比啊,從惡狼嘴下救了太后娘娘!剛抬回來的時候,連陛下都守在帳子外面等著情況。若是真讓衛珩殘廢了……幾人縮了縮脖子, 恐怕這次, 項上人頭就保不住了。 秦婉失魂落魄的被秦桓拉著手臂,衛珩還不到二十歲,若是這個年齡落下殘疾來……秦婉自然不能接受, 緊緊咬著下唇:“本來還好好的, 怎會成這個樣子?” 眾人面面相覷,左院判面帶愧色:“臣等也不知何故。原本衛公子身體強健, 傷口雖深,但止血很快。不曾想, 忽的就加重了傷勢?!闭f著,帳子里又傳出幾聲難耐的呻/吟,聽得秦婉幾欲垂淚。秦桓生怕她扛不住讓臣子見了笑話,忙說:“你進去替為兄看一看衛珩,做哥哥的還要問上幾句,待父皇醒了,上報給父皇才是?!?/br> 擦干了眼角的淚,秦婉這才進了帳子,衛珩雙目緊闔,額上汗水密布,喉結上下浮動,原本要脫口而出的痛呼變成了一聲聲悶哼。婉婉一向體弱,今日受了驚嚇,現下又趕到自己身邊,必然是沒有休息好,若聽了自己的痛呼,再為自己擔心,萬一身子支撐不住……還不如他多忍忍,讓婉婉安然無恙的過了今夜。 柔弱無骨的小手撫上額頭,衛珩幾乎連眼睛都給汗水打濕了,掀開眼見秦婉眼睛紅紅的,似是哭過了,一時心疼萬分:“婉婉別哭,我不疼,真的——唔……”他哼了哼,到底沒有忍住,呼吸粗重的喘了幾聲,還是強擠出一個笑容,伸手撫上她的小臉:“婉婉乖,我不疼,你乖乖的,我沒什么大礙。不哭了,笑一個給我看?!?/br> 饒是泫然欲泣,秦婉還是擠出一個笑容來,俯身親了親他的額頭:“你這色胚……” * 直到天際泛出魚肚白,衛珩膝上的痛楚才減輕了些。自丑時起便一直疼痛難忍,就是鐵打的都受不住,衛珩當即沉沉的睡了過去。太醫院幾個太醫趕緊進來,又是查驗傷口又是號脈查藥方,一時好不熱鬧。秦婉陪了衛珩大半宿,臉兒泛著菜色,那模樣看來十分可憐,秦桓于心不忍,讓人將秦婉送了回去,囑咐道:“你擔心衛珩我明白,但你守在這里也是于事無補,還是回去歇一歇吧?!?/br> 秦婉乖巧萬分,只是回去歇息了。又囫圇睡了一覺,醒來已然是巳時了。昨夜損失慘重,營地正在修整,衛珩傷勢加重的消息今晨就傳遍了整個營地。柳穆清和夏竟成趕緊要去瞧這個好兄弟,偏偏誠國公世子冷笑道:“看看,連老天爺都知道這人心黑得很,這才讓他傷勢加重的?!?/br> 夏竟成當時勃然大怒,正要動手,誠國公世子便冷笑道:“姓夏的,別仗著是武將世家出身,就狂得沒了邊際。我誠國公府也不是吃素的,你再敢打小爺一次,小爺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br> 夏竟成哈哈大笑:“巧了,小爺也想看看,你這忘恩負義的狗東西怎么才能讓小爺吃不了兜著走?!闭f罷,他又是一拳打在誠國公世子的鼻梁上,昨兒個才被打得流鼻血,今日又挨了一著,誠國公世子立時高聲叫了起來。那滑稽的樣子,讓夏竟成冷笑連連:“窩里橫的東西,你給小爺記好了,往后小爺見你一次打一次!” 連挨了兩次,誠國公世子臉上再也掛不住,灰溜溜的走了。夏竟成和柳穆清慌忙去看望衛珩,才一進門,就見衛珩并不在其中,取而代之的是溫一楓,而屏風后面傳來水聲響動??v然夏竟成是個紈绔,但極重義氣。雖然他也知道,狼群襲擊營地八成是因為獨眼狼王被殺之事。但溫一楓在誠國公世子指責衛珩的時候說出這個原因,讓夏竟成對他不滿已極,覺得往日自己對他的敬佩渾然是眼瞎所致。是以見衛珩不在,當即板著臉問道:“溫大人將衛兄弄到哪里去了?” “衛師弟昨夜傷重,出了一身的汗,陛下指派了幾個黃門內侍來給衛師弟擦洗身子?!睖匾粭鞑⒉蝗ス芟木钩傻牟幌?,微笑道,“昨夜我來看衛師弟之時還好好兒的,太醫也說若是如此,定然不會有恙,好端端的,怎的傷勢又加重了?” 夏竟成沒好氣的說:“倘若我們知道,衛兄傷勢也就不會加重了?!?/br> 他如此說話,讓柳穆清有些尷尬,只能強笑道:“溫師哥,夏公子沒什么惡意,只是關心則亂?!?/br> “無礙的?!睖匾粭餍煨焱蛳木钩?,“夏公子惱我也是應當,昨夜我受驚之下,說了些混賬話,讓衛師弟險些被懷疑,本就是我的不是?!彼f到這里,一臉的懊悔,反倒是讓夏竟成無所適從了,搓了搓自己的臉,還是梗著脖子不理溫一楓。屏風后面的水聲漸漸停了,又有人將衛珩抬了出來。衛珩換了一件干爽的衣物,到底不習慣有人這樣伺候自己,他俊臉有些發紅,夏竟成忙扯著大嗓門道:“衛兄,你還有沒有什么大礙?” 衛珩眉眼間陰郁非常,低頭看了一眼傷腿,他如今,甚至都感覺不到自己的腿了,就像有人將自己的腿給砍掉了一樣。但他不知應該如何說起,只是搖了搖頭?,F下營地之中,除了衛珩自己不知道之外,其他人都明白衛珩的傷勢如何,但沒有一個人告訴他。柳穆清拉了夏竟成一把,示意他不要再說了。夏竟成悻悻住了嘴,一番長吁短嘆。衛珩何等聰明的人,見他這番模樣,心中已然有了些計較。 莫非……自己再也不能痊愈了? 想到自己可能再也不能站起來,衛珩心中發苦。若是失去了行走的能力,形如廢人,又如何能和婉婉長相廝守?一路奮斗到此,就不再有任何意義了。越想心中越發悲涼,衛珩無聲嘆息,合眼躺在軟榻上,似乎并不像說話。眾人問了幾句,見他不曾回答,也都識趣了,紛紛告辭。臨走前,溫一楓笑盈盈的安慰說:“衛師弟寬心就是了,好好養傷,比什么都重要?!?/br> 他笑得溫潤如玉,衛珩對上他的眸子,隱隱覺得其中含了幾分譏誚。心中陡然涌出厭惡的情緒來,衛珩冷笑道:“我必會如你所愿,盡快好起來的。到時候,溫師哥可不要后悔?!?/br> 溫一楓朗聲笑道:“師弟這話,為兄的就聽不明白了,師弟能好起來,為兄才很是歡喜,怎會后悔呢?我只是替師弟惋惜,只怕參加不了五月的殿試,只能等到三年之后了?!彼f到這里,語調愈發輕緩,若不細聽,都聽不出他在說什么,“這三年之中,衛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