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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皇家的熱鬧。接連好幾日,風月樓之中人滿為患, 不少人都想要去看看什么樣的女子才能讓秦儀這位郡王如此流連忘返。 天家何等注重名聲, 堂堂郡王、皇帝的親兒子,竟然鬧出和煙花女子有染的消息, 消息遞到宮中,將皇帝和太后著實氣得不輕。堂堂郡王之尊, 要什么樣的女子沒有,偏生要到那樣的場所去,去也就罷了,竟然還流連在一名煙花女子身上?;实壑挥X得臉上被抽了個脆響,好似天下人都在看他的笑話,都眼巴巴的瞧著,他是如何教子不善的。 皇帝并不是蠢人,加上秦婉落水的事在先,皇帝本就有些懷疑秦儀,還沒讓暗衛去查,沒成想又鬧出這樣的事來,心中愈發的惱恨起了這個兒子,讓好容易解了禁足的陸妃噤若寒蟬,并不敢像往日一樣,給皇后穿一雙小鞋。 作為這件事的主使,秦婉和秦桓兩人一點罪惡感也不曾有。原本秦婉并不愿和秦儀鬧得不共戴天的地步,但她一昧退讓,卻讓秦儀變本加厲,甚至于想讓她沉尸河底。是可忍孰不可忍,就是如今讓他徹底失了圣心,也是他自己咎由自??! 因為秦婉臥病之故,索性將府上的事全交給老mama掌理。先頭雍王妃還在,老mama是其得力助手,王府之中事無巨細,她都一清二楚。但老mama從不敢托大,料理的事,統統告訴了秦婉,有好幾次雍王帶著雙生子來看女兒,見了老mama向秦婉匯報,也大贊其是個忠仆。 這日里,老mama從外來,甫一進門,則見桌上堆了不少各色錦盒,重重疊疊,仿佛小山一樣,低呼說:“才出去一會子,怎的就成了這般模樣?” “自打郡主臥病以來,每一日可不都是這樣?”杜若性子嬌俏些,從層層疊疊的錦盒中抬起腦袋,笑道,“咱們郡主可是玉一般金貴的人兒呢?!?/br> 聽她打趣自己,坐在羅漢床上看書的秦婉抬頭笑道:“去,拿我尋開心,愈發沒了規矩?!庇中χ聪蚶蟤ama,“可是有什么要緊的事兒?” 老mama笑得合不攏嘴:“郡主可知道,現下京中的流言是越傳越烈了。都說三殿下是敗壞了身子,這才長久沒有一子半女?!弊鳛橛和蹂艚o秦婉的心腹,老mama自然是知道這件事,更知道秦婉和秦桓不遺余力的栽贓了秦儀。但以老mama看來,秦儀身為男子卻欺負女孩兒,身為哥哥欺負meimei,都讓老mama極其看不順眼,一點也不覺得自家郡主有錯。 秦婉只是笑,她很明白秦桓,秦桓素日里溫潤如玉,也的確是個禮賢下士、勤政愛民的好太子,但他另一面,自然也有身為太子的手段。秦儀這次想殺自己在先,在畫舫上引出了那樣大的動靜,更不說太子妃懷有身孕,一旦受驚動了胎氣,那可非同小可。這樣兩件事一出,秦桓怎會放過秦儀? 是以,秦婉讓小橫給衛珩傳信,讓他不管如何都不要異動,免得給人抓到把柄。以秦儀的為人,想要抓到把柄不容易,但可怕的是他身后還有個秉性陰毒的溫一楓。 慢慢的摩挲著自己的下巴,秦婉低聲笑道:“只怕,我這位三哥哥就要沉不住氣了?!比缃袂貎x遠非前世可比,前世之時,秦儀一直立于不敗之地,也從未有過這樣被皇帝下旨削爵的情況,陸妃也從未被貶。所以前世的秦儀一直是十分從容,他并沒有什么好擔心的,在秦桓被圈禁之后更是如此。 然而這并不能改變他是個蠢鈍之人的事實,如今流言對他這樣不利,他遲早會露出自己的狐貍尾巴。這樣想著,秦婉又低下頭去看書。紫蘇旋即出去叫了幾個二等侍女來,眾人一起動手,將裝著丹參鹿茸的錦盒給紛紛搬了下去。各色錦盒只留了寥寥數個,秦婉擱了手中書,笑道:“你二人都將這東西留下,相比是頂好的?!?/br> 安國公府送來了自暖杯,博陽侯府也是一雙犀角筷,剩下幾樣,也不過是看著好看罷了。因秦婉體弱,受不得大補,是以各府送來的補品還不如這些看著精巧的小玩意兒。直到翻到了最后一個,那盒子很小不過秦婉的一個巴掌大,其中盛著細密的棉絮,輕輕摸一摸,倒像是生出了暖意來一樣。 老mama看了一會子,訝異萬分:“這物件,仿佛是火蠶綿?”她也不十分確定,只記得當年在王妃大婚之時,衛夫人曾經送過火蠶綿給王妃,只是數量很少。偏偏秦婉出生后體弱多病,每每吹起風來必定著涼,王妃便用火蠶綿給郡主做了襁褓,而后郡主便再未在天氣冷下來的時候再害過病了。 秦婉細細看著這輕薄的棉絮,她聽說過火蠶綿,這是極為保暖的物件,說是以炎州火蠶所吐的絲制成,只需用一兩,便能讓棉衣溫暖無比,若是再多,便灼熱逼人了。此物到底難得,秦婉也并未見過:“這是誰送來的?” 紫蘇忙看了一眼禮單:“是夏姑娘命人送來的?!?/br> 大熙極重家世,夏家也是大熙的世家之一,是以夏昭華有如此手筆并不稀奇??磥?,她是知道自己險些落水,怕是被河水寒氣傷到了,這才送自己保暖的火蠶綿吧。 念及此,秦婉抿出一個笑容來:“夏姑娘有心?!庇置四昧思埞P來,親自寫了信表示感謝。 * 如今臘月,為了采辦年貨,是以街上人格外多。茶肆酒樓里也有不少人正在吆朋喝伴,說笑著今日要去風月樓瞧一瞧那位春兒姑娘。 一個小廝飛快的閃進了三皇子府的后門,一路到了書房,秦儀早已等在了其中,見其回來,忙問道:“如何?他怎么說?” 流言接連傳了好幾日,秦儀本想等它自己散去,誰想越傳越烈,他愈發坐不住,只能求助于溫一楓,盼著他給出個解決法子來。 “溫大人說,如此時機,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毙P忙回答,又向秦儀打了個千,“三爺還是要趕緊決斷才是?!?/br> 這些日子,秦儀可謂是受盡其擾。他的確是在風月樓包了姑娘,但這件事,只有他最親近的內侍才知道,連王妃都從不知曉。但現在,也不知是誰,將這件事散了出去,鬧得如此沸沸揚揚??v然男子風流并非罪過,但他是皇子,是世上最尊貴的大家之子,只要他愿意,后院里養幾十個侍妾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偏偏要自甘墮落去跟下九流的妓/女攪在一起。 即便是不說,秦儀也知道父皇對自己很失望。 “那溫一楓的意思是……”秦儀抿緊了唇,問道,“要我殺了春兒?” “是?!毙P頷首,“溫大人說,三爺和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