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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 滿屋子的紙折荷花,地上,窗沿,桌上,床上,到處都是。它們大多數被鮮血染成了鮮紅,猶如一只只泣血的蝴蝶,即將要翩然起舞。 紅紗帳中躺著一名女子,身著大紅嫁衣,一頭烏黑的長發和嫁衣一起鋪散開來,她躺在血紅的床褥中,面唇灰白,十指微微扣著,早已死去多時,微凝的眉頭未曾舒展開,似乎有些許不甘。 這床上的女子正是孟府小姐孟妡,今日本是她的出閣之日,為何會突然死在自己房里? 陽光似乎也突然失去了興致,天空黑壓壓一片,氣氛陡然變得壓抑而沉重,院子里的人沉默不語,在這春日里,卻覺得渾身發冷。院外的人議論紛紛,他們不知道院子里具體的情況,只聽說小姐死了,一時間院內院外有種不協調的怪異。 直到大理寺官差的到來,方才打破了這種怪異,然而當他們看到屋內的景象時,卻都愣在當場說不出話。 待嫁新娘暴斃,滿屋子折紙仿佛在為亡靈送行。他們從未見過如此詭異之事,甚至聞所未聞。 為首的一人滿臉嚴肅,身形高大,他向侍郎微微頷首,道:“孟大人,孟小姐的死過于蹊蹺,還請我等帶回大理寺仔細查看取證?!?/br> 孟全聞言沉默,垂手看不清神色,許久后,扶著家奴站直了身體,“祁大人,小女雖還未嫁進懷陽候府,但……名義已定,這……” 祁煥之聞言微微一愣,孟全這是在拒絕? “不行!”緩緩蘇醒過來的孟夫人突然沖上前,聲音因嗚咽而顫抖著,卻有著不可抗拒的強勢,“妡兒還未出閣,怎么能由你們帶回去肆意侮辱?” “吾等是在查案,夫人請注意言辭?!逼顭ㄖ樕缓?,鄭重道。 “祁大人……請不要為難老夫,還請……留小女身后清白……若是懷陽候府開口,老夫自然配合各位調查,只是這驗尸之事,莫要再提?!泵先m是說著委婉之詞,態度卻是異常強硬。 “你……”祁煥之頓時一滯,這女兒身死,身為父母,不是希望盡快查清真相么,如今卻百般推脫,不許他們查驗尸身,未過門便蹊蹺橫死,恐怕懷陽候府更是避之不及吧。 孟全微微頷首,便是不準他們帶走孟妡尸身。 最終,祁煥之等人還是被請了出來,連詢問下人的機會也沒有。 回到大理寺,他立即派人詢問了懷陽候府意見,果然,對方以孟妡小姐并未正式入府為由拒絕了。祁煥之一腔怒火無處發泄,氣得砸了桌子。 難道要這樣不了了之?祁煥之在屋內來回踱步,腦中飛速的過濾著相關人等,然而,時間越長,眉頭皺得越深,這人人都行不通,難道要去問孟妡的魂嗎? 孟妡的魂?突然間,神思一動,這正常渠道走不通,不如尋些非常人手段?想到此處,祁煥之直接奪門而出,房門在他的大力下,砰的一聲,開開合合好幾次才停下來。 午后,被烏云壓抑許久的陽光探出了一角,天光折射出來,異常刺眼。孟府發生的事對平民百姓來說,不過是茶余飯后的無聊閑談罷了,只是礙于孟家的地位,并沒有多少人敢大肆張揚。 護城河邊人來人往,都不約而同的看向河里,偶爾有人伸手指指點點,小聲議論著什么。只見河面上飄滿了大大小小的紙錢,河水緩緩流動,這些紙錢都平平整整的鋪在水面上,仿佛一片片白色蓮葉。 河橋上站著一名綠衣女子,額前的碎發襯托著她白皙的臉龐,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在長長的睫毛下猶如這春日的一波碧水,一頭青絲只用青釵簡單的挽了個發髻,雖沒有天仙之姿,卻也讓人為之一動,難以忘卻。她手里提著一個竹籃,竹籃里裝著小半籃子紙錢。 此時,她無視著周圍人的目光和議論聲,一把一把的抓過紙錢往河里灑,紛紛揚揚的薄紙仿佛靈魂般漫天飛舞,然而,這些紙錢在空中盤旋許久后,最后竟都齊齊落到了河里,被河水瞬間吸附,順流而下,并沒有一片飄落岸邊。 待將一籃子紙錢灑完,綠衣女子看了一眼河面,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便收著籃子往橋下走,輕快的腳步,神情自在怡然,與她剛才的行為格格不入。周圍路過的人都一臉怪異的看著她。 她挑了挑眉,將籃子套在手腕上,邊走邊轉著圈,竟然哼起了小曲。 “是不是受了打擊,神志不清了???”從她身旁路過的一大叔上下掃了女子一眼,低聲對身邊的一大嬸說到。 “哎喲喲,可憐的姑娘,年紀輕輕就瘋了,嘖嘖嘖?!贝髬鹇犞睋u頭,一臉惋惜。 “家里死了人還這么高興啊,我看就是沒良心吧,什么神志不清?!本o跟著一路過中年婦女伸手指著女子,滿臉不屑。一番話說得周圍人又是一番大義凜然般的搖頭。 “我家里早沒人了,又不是我家里死了人,關我屁事?!甭牭街車说淖h論,綠衣女子將籃子背在身后,腦袋往前一伸,不服氣的吼道。 “嘿?你這個小姑娘,不是你家里的人你滿河里灑什么紙錢???”大嬸指了指河面,尖著聲音不可置信的說到。 “我悲天憫人不行么?要你們管?!本G衣女子撇了撇嘴,杏目圓睜。 “悲天憫人還這么高興,真是……”中年婦女臉上的表情又添一分,斜著眼又看了她幾次,然后扭了扭身子,走了。 “現在的年輕人啊,想法真是奇怪,走了走了?!贝笫鍑K嘖嘆了幾聲,拍了拍身旁的大嬸,也一起走了。 “哼!”綠衣女子鼻子一皺,頗為不平的甩著手里的籃子下了臺階,邊走邊想,再胡說我就撒點紙錢給你們! “沈倚姑娘,這一臉氣憤的是誰惹著你了?”兀自想著,沒走多遠,身邊突然冒出了個高大的影子,嚇了她一跳。 她轉頭一看,只見一青年男子站在身邊,要笑不笑的看著她。 “祁大人找我有事?拿來吧?!闭f著便攤開手掌伸到了他面前。這個人,從來都是有事才找她,無事不見人影的主,她也就直截了當的說到。 “拿什么?”祁煥之一臉疑惑。 “給我錢財,替你消災?!鄙蛞袥]好氣的晃了晃眼珠子。 “誒,沈姑娘,你好些時候遇到麻煩事也是我給你擺平的吧,怎么我還沒開口跟你說事,你就開始要錢了?”祁煥之聽著她要錢,頓時睜大了眼睛。 “我也幫了你不少忙啊,扯平了吧?”沈倚回瞪了他一眼,繼續道,“我算是要學聰明了,前兩天給那酒樓的老板辦事,他那個兒子吧,廢物一個,竟然在自家樓梯上摔死了?!?/br> 咂了砸嘴,繼續道:“他老子怕他死的冤,找我幫忙看看,誰知那小子就是自己失足摔死的,這都不是重點啊?!?/br> 說到這里,沈倚一臉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