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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看,汝窯出來的,價值千金,“倒是公公今日不在值房,去了哪兒?剛才朕讓長春去找你,在宮里尋遍了,竟然都沒有發現公公的蹤影?!?/br> 沒有讓他起身,常炳如亡刺在背,十分不安。 他不知道怎么答。 欺瞞的話,也許祁徽已經知道了,不欺瞞,說出實情,那他一個執筆太監去奶-子府作甚?祁徽又沒有吩咐他辦這件事兒,想來想去,常炳道:“回皇上,王樸是奴婢好友,他說給娘娘選奶娘,事關重大,有點不知所措,請奴婢去打個商量。畢竟奴婢以前,還見過皇上的奶娘呢,有些經驗好說?!?/br> 果然是只老狐貍,這都能扯圓了,祁徽淡淡道:“那你知道王樸現在在何處?” “啊,”常炳臉色頓變,“這,這奴婢不知?!?/br> “他在詔獄,等會兒阮直給他點苦頭吃,他立時會說得一清二楚?!?/br> 那阮直原是殺手,哪怕后來做了錦衣衛總指揮使,那手段仍是毒辣無比,常炳心頭巨震,說不出話來。 祁徽道:“你前日還去找過哪位大巫,是嗎?” 為了解那蠱毒,將來或者可以讓自己立于不敗之地,或者對付周王,常炳都很有興趣,但他沒有想到,祁徽這都清楚。 他明明已經很是小心了。 常炳滿頭大汗:“皇上,請皇上贖罪,那大巫,大巫……”他想找個借口,但瞬時突然想到了長青,渾身一抖。 那小子,到底還是不一樣了! 是他疏忽,還以為從長青口里能探出秘密來,可結果,竟然把自己賠進去了。 呵呵,好啊,這小子,他輸了,他看錯了人。是啊,在這宮里生存,誰還能一如往前得什么都不變呢? 見他終于不再說什么了,祁徽站起來道:“這些年辛苦公公,勞心勞力,是該歇息歇息了,你收拾下,明兒去南邵罷?!?/br> 常炳頓時癱軟在了地上。 南邵是皇陵所在,他這是讓自己去守皇陵了,一輩子待在那個冷寂的地方。 “皇上?!背1刹坏猛纯?。 祁徽垂眸看著跪在地上的常炳,半響抬步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劉老夫人耳朵里,劉老夫人極為吃驚,與劉月道:“常公公不是皇上的近臣嗎,怎么會這樣?” 當初還是他接了自己這一家子來的。 劉月也不太明白,想一想道:“我去看看他罷?!?/br> 她坐了輦車,行到常炳那里,見到她來,常炳心頭一喜,他雖然落到這個地步了,但要找一兩個肯傳消息的,也不是很難。而今救星終于來了,她果然還是念著這份情的,到底是皇上生母,要是她愿意去說兩句。 常炳紅著眼睛道:“夫人是來送奴婢的嗎?” “公公,到底是怎么了?”劉月感念常炳曾經的情分,柔聲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就是誤會?!背1L嘆口氣,“不知是什么小人在其中作梗,夫人您是知道的,當年因您所托,奴婢一直記在心里,盡心服侍皇上?!?/br> “那公公何不與皇上說清楚?” “皇上不再信奴婢的話了?!背1箿I,“奴婢也只好去南邵了,夫人保重?!?/br> 南邵…… 她聽說過,那是皇陵,劉月怔了怔,半響道:“清者自清,假使公公真有冤屈,相信以皇上的聰慧早晚都會弄明白的,公公不如就當是去清靜下?;噬夏抢?,而今在火頭上,想必誰的話也聽不進去,我……”她心想,她與祁徽的關系實在復雜,“我以后找機會,替公公問一問?!?/br> 非常的沒有底氣,常炳險些氣死,心想,找機會,恐怕自己那時候都在南邵了! 劉月安慰道:“公公,這宮里其實也無甚好待的,哪里有外面自在,我過陣子……” 常炳又一驚:“夫人也想出宮嗎?” “是?!眲⒃驴匆谎鄢1?,“我與公公是舊識了,不瞞你,皇上沒有封我太后,我倒是松了口氣?!?/br> 天下怎么會有這樣的傻子?常炳只覺頭十分的疼,他費盡心力匡扶的祁徽,到頭來要剝奪他的一切,他惦念的劉月,竟是入了宮,都不肯做太后!那他還有什么指望,他們都拋棄了他! 他這是何苦,早知當初,還不如就安安靜靜的當吳太后身邊的一條狗。 好處能撈盡,黃門宮人都聽從,哪里像現在,他什么都沒有了!他享盡了一切奢華,讓他再去皇陵受苦,不如讓他去死。 常炳看著劉月離開之后,翻出一樣東西塞給培林:“皇上不念舊情,也怪不得我了,培林,這藥無色無味,你想辦法下到娘娘的吃食中?!彼湫德?,祁徽最疼愛陳韞玉,陳韞玉若死了,一尸兩命,只怕比要祁徽的命還要讓他難受。是了,他常炳什么沒享受過?但最想得到的東西,卻從來都沒有得到。 這都是拜祁徽所賜,原本他該好好重用自己的! 他已經在幻想陳韞玉死了,祁徽痛苦的樣子。 應該與他現在一樣吧? 培林拿著藥,沉默不語。 “等我走了之后,你再去下藥,”常炳道,“我也未必要去南邵的,我身邊還有銀錢,買通他們,自能四處逍遙……” 培林卻突然跪了下來:“公公,這藥您還是自己吃了罷,”他大哭道,“皇上已經見過奴婢了,說公公若還不死心,便自食惡果?!?/br> “公公,奴婢也不想的,但皇上,皇上他都知道?!?/br> 常炳早已成了網中的蟲子了,再掙扎也是徒勞無功。 他雙眸登時一片灰暗,失去了神采。 好半天,常炳笑了笑,將那藥倒入茶水中,喝了下去。 天無邊的冷。 祁徽坐在榻上,手輕撫著陳韞玉的肚子,感覺到孩子在掌中偶爾的一動,他微微的笑,但笑容卻有些牽強。 陳韞玉睨他一眼,沒有說話。 身為皇帝,煩心的事兒太多了,她已經漸漸習慣他這樣復雜的神情。 有時候會問,有時候不問。 好半天,聽到男人道:“要是朕做個昏君,許也挺好?!?/br> 沒心沒肺的,就像個傀儡一樣的長大,終老,也許心里便不會有一絲的掙扎了,也不會有這么多的重擔,壓得他喘不過氣。 外患,內憂,交替得襲來…… 他好像第一次說這樣的話。 是不是最近又發生了什么,上次那烏宿人鬧事,他就弄到三更半夜才回,難道又要打仗了不成?陳韞玉心疼,挽住男人的胳膊,靠在他肩頭:“那皇上就當昏君吧?!?/br> 祁徽一怔。 “就當昏君?!标愴y玉側眸瞧著他,“在妾身面前,皇上可以永遠都當昏君?!?/br> 他明白了她的話,心頭一暖。 陳韞玉道:“皇上,要不我們現在去煉丹?” 這也太認真了罷,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