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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月圓如銀盤, 而他目如寒星。 她到底鎮靜下來。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br> “上車?!?/br> 池疏下巴一抬, 不遠處停著一輛黑色轎車。 “你跟蹤我?” “你去賭場干什么?” 他們幾乎同時開口。 池疏攥著方向盤的手骨節泛白。 “我只是不放心你?!?/br> “為什么這么晚一個人來賭場?” 于蕭蕭深吸一口氣。 “既然來了x市, 自然入鄉隨俗賭一把?!?/br> “好?!背厥鑶榆囎? “既然賭過了, 以后就不要一個人來這種地方了?!?/br> 他的聲音并無波瀾,卻沒有征詢她意見的意思。 “我以為我上次已經跟你說的夠清楚…” 被他打斷。 “我說你快樂的話。如果你快樂的話,我退出??赡闳粢袢缃襁@樣…抱歉,你可能要一直受到我的打擾了?!?/br> “你以為你是誰?” “我不是誰, 只是個關心你的人?!?/br> “你還不回你的楚國去嗎!” 于蕭蕭譏誚。 “我有分寸?!?/br> 看著他在此刻有些深冷的側臉,于蕭蕭莫名憤怒。 “你有分寸?我的事情我也有分寸。別來指手畫腳,過去十年里你教育我還教育的少嗎?你還真當我是你的阿蠻嗎?我告訴你,到了千山說的那天你們要是還不消失的話,等著被我打包送進精神病院!” 他攥著方向盤的手愈發緊, 眉毛深深蹙起, 路燈光暈明明滅滅打在臉上,顯得蒼白。 額頭在這樣沒有溫度的夜里竟滲出汗。 毫無預備的急剎車。 于蕭蕭一驚,池疏一個急轉彎將車子停在路旁。 抱著頭, 渾身顫抖。 “對不起,我…頭疼?!?/br> 他的聲音沉郁沙啞, 還有些微難以察覺的痛苦。 于蕭蕭皺眉。 “你怎么了?” 他不說話,只是抱頭靠在方向盤上。 “你有藥嗎?…” 他不答。 于蕭蕭伸手探他額頭溫度, 一片冰涼。 “你去后面坐,我開車送你去醫院?!?/br> “不必?!?/br> 他按下車窗,重重出一口氣。 “老毛病,最近發作頻繁一些?!?/br> 于蕭蕭看著他的側臉,在月光下,在風里,在晦暗夜中。 她悲哀覺得不知今夕是何年。 這件事,她至今也沒有梳理清楚。 他仿佛就是那位楚國王子…她莫名地相信??捎袝r睡一覺醒來又覺得這太過離奇。她曾去孤兒院打聽過,池疏的檔案確實是從十五歲才開始,至于之前,信息很模糊。 而到今年,確實又是第十年。 從第一次在中學見到池疏時,而后劃過那么些年,都覺得他奇怪,神色言談舉止,都那樣奇怪。 沒有十五歲少年該有的跳脫肆意,他隱忍神秘的像是月下深潭,他優雅從容的像是魏晉君子。 他用奇怪的目光看自己,說莫名其妙的話,有一段時間他天天跟在她放學的路上,又有很多時間他不來上課,就好像人間蒸發。他有時幽默健談,有時又疏離恍惚。 他好像經常在看自己…可他又明明是在看一位故人。 阿蠻,確實是個能解釋這一切的存在。 … 可既然只能留在這里十年,即便找到阿蠻,接下來的難道不也是分離嗎。 這一切又有什么意義呢。 池疏也沒有真正完全清楚的對她解釋過。 他不說,她就不問。 她一向不愿意主動開口太多。 “阿蕭?!?/br> 他平靜下來,嘴唇翕動,像是猶豫,終于還是開口。 “自從來到此地,我的精神狀態就一直處于一個不怎么穩定的狀態…有時候會很恍惚,有時候忘性很大,記憶有些斷續模糊。我說這些,是因為我意識到面對你時我的情緒波動很大,有時候也許會冒犯了你,希望你不要見怪?!?/br> “…我知道我不該再打攪你的生活…”他一頓。 “只是我放不下心。不管是穆子寧還是姜硯,如果你會快樂的話,我都會祝福你。但你為什么又突然把所有人推開?我覺得你在騙我,雖然我如今終日恍惚,我也覺察到你并不快樂。我打聽過了,x市的□□.業中鮮有善類,有涉及黑社會,觸角之廣非一般人可以想象。我真的不懂你為什么要離開寰藝來到這個地方,你為什么要把自己置于這樣的險境?” “我只是來旅游的?!?/br> “旅游需要來藍煦面試嗎?” “你…?!”于蕭蕭瞪住他。 “我知道是因為我跟著你進去了,十八樓是藍煦的辦公層。他們招人的信息,用心的話,也不是查不到?!?/br> 于蕭蕭心臟加速,她想起之前還在s市時不可避免地拜托萱萱和其他幾個人整理過一些信息和簡歷,難道他從那時候就開始留意了嗎。 半晌,她沉靜下來。 “你的心機和觸角倒也超出我的想象?!?/br> “可我永遠不會害你?!?/br> “池疏,不管怎樣多謝你對我的關注?!?/br> 兩人目光膠住,卻沒有什么溫度。 “可我不是三歲小兒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算我來藍煦面試了,也是我的選擇,我希望你可以尊重我?!?/br> “那我會繼續跟著你?!?/br> “可笑!你還能跟著我一輩子嗎?千山老頭說的要是真話,你過不了多久不就要回去了嗎?還能跟著我嗎?” “不確保你過的安穩快樂以前,我不走?!?/br> 于蕭蕭自嘲地哼了一聲。 “即便不是阿蠻,也有這個榮幸得你這句話嗎?” “我知道現在坐在我旁邊的人是誰?!背厥桕H目,聲音低低的。 … 即便她忘了我...只要我知道,我記得。 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