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子如實回答，“有些冷?！?/br>
    喬沉是走路來的，芝子估計他的電動車停在馬路邊，過去會經過她的家。

    她問，“我可以回家穿條褲子么？”

    喬沉說，“你包不是被搶了嗎？”芝子家并不是指紋鎖或密碼鎖。

    “我羽絨服的口袋里又鑰匙?！?/br>
    喬沉有些驚訝，仿佛芝子早就預料到自己會被搶。

    他的反應令芝子有點想笑。

    “不可以呀。以前在寢室的時候，總是不小心就被人所外面，不想麻煩別人，所以我外衣上都有一條鑰匙?！?/br>
    喬沉問，“夏天的時候呢？”

    芝子笑他，“你沒住過宿嗎，放褲兜呀。到時上廁所時掉過一條到廁所里?！?/br>
    喬沉說，“我們男人都不客氣，從不在意是否麻煩別人?！?/br>
    氣氛突然就輕松了起來。

    喬沉問，“還是趕去醫院比較好?！?/br>
    “反正死不了?！敝プ诱f，“現在安全，反而冷得有點難受?！?/br>
    安全了，所有又開始調皮了。

    喬沉這么想芝子。

    芝子掏出鑰匙給喬沉開門，又讓喬沉將自己放在沙發上，指揮喬沉到樣板間拿了條闊腳褲。

    坐在沙發上，芝子撩起裙子就開始穿褲子；喬沉轉過身去。

    芝子笑他，“又不是脫褲子，有什么好害羞的?！?/br>
    又說，“再說，又不是沒見過?！?/br>
    這種話由自己口中說出，芝子也是一愣。

    喬沉沒有回答。

    按照芝子的提示，他們一路來到了醫院。喬沉將芝子送到急診室，醫生說，“看上去很嚴重，但事實上不是什么大事?！?/br>
    喬沉問，“會留疤?！?/br>
    醫生說，“這倒會?！?/br>
    值班的護士替芝子清洗傷口，醫生準備工具縫線，喬沉則去繳費。

    待喬沉走遠，護士突然對芝子說，“姑娘，我勸你還是不要和那男的在一起了！”

    芝子不懂，“為什么？”

    護士看上去與芝子年齡相仿，正一臉“你傻啊”的表情看著她。

    “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都見好多回了，男人將女人送來，哭得稀里嘩啦的，以為多心疼。過個一兩個月，又會再來的?！?/br>
    芝子笑了，“你覺得他像是會家暴的男人嗎？”

    護士仰起頭沉思了一會，大概是在回憶喬沉的長相；她沒有直接評價，但芝子知道她想說“看起來還蠻帥的”。

    但她說的是，“誰知道，現在很多人都是衣冠禽獸！”

    又嘆氣說，“唉，不勸你了。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希望不會再見到你?！?/br>
    “不會的?！?/br>
    芝子說，帶著憂傷。

    她是說給自己聽的，“我和他不會再有聯系了?！?/br>
    打完破傷風后，因為大面積的擦傷，需要掛水消炎。

    芝子坐在醫院的椅子上，找喬沉要手機。

    “手機摔壞了，借你的我發一下微博可以嘛？”

    喬沉給芝子遞過手機，“我沒有微博?！?/br>
    芝子又問，“那我下一個可以么？”

    喬沉點頭。

    芝子搗鼓著喬沉的手機，“你套餐流量多少？”

    喬沉沒有回答，芝子猜他也不知道。

    她問，“給你關注公眾號查一下？”

    喬沉點頭。

    查過后，芝子又說，“不夠了，我買了1G流量包，到時錢還你?！?/br>
    等app下載時，芝子說，“你也注冊個微博吧，當時尚攝影師，每個微博說不過去。你要跟大家討論討論，同行也好明星也好，互相轉發轉發，才能有熱度?！?/br>
    她想剛認識時就讓喬沉注冊微博，但他并沒去，又說，

    “那著app就不給你卸載了。要不要給你申請一個？”

    “不用了，這事我還是會的?！眴坛琳f，“你很懂?！?/br>
    芝子說，“當然，這我本行??！”

    喬沉只是“嗯”一聲，兩人再也沒有說話。

    他看著芝子在屏幕上滑來滑去，按了鍵盤，又將手機遞給他，“給我拍個照?！?/br>
    “為什么要拍照？”

    “發微博呀?！?/br>
    “這時都不忘發微博?！?/br>
    芝子努嘴，“怎么說我也是半個公眾人物嘛，發發微博，告訴大家晚上要注意些，大城市也不一定安全?！?/br>
    芝子臉上的妝哭花了，本想在家里整理一下再出來，但喬沉不給她機會。

    她瞥過頭，喬沉給她拍了照片。

    芝子看了一下，夸獎他，“果然是名攝影師啊，這種場景都拍得這么有味道?！?/br>
    喬沉沒有接她話，而是說，“還以為這邊治安還可以，沒想到你就被搶劫了?！?/br>
    突然想到什么，喬沉急促地說，“會不會是那天你舉報的那個女孩，他的團伙在報復你？”

    芝子一愣，她差點就忘了這事；被喬沉的聯想能力逗笑，芝子說，“怎么會，我懷疑那女的都不太得我長什么樣子了?！?/br>
    喬沉沒有反駁，“注意點總是好?！?/br>
    芝子覺得好笑，“所以你覺得我不該發微博咯？”

    喬沉轉過臉，“我可沒說?！?/br>
    芝子給他分析形勢，“哎呀，怕什么！我何止要發微博，等下還要你和我去報警呢！雖然不一定能抓到人，但也要做些什么嘛！要告訴大家要保護自己，遇事要勇于報案；而且我也有點點影響力，抓到的機會還是有的?！?/br>
    看芝子自信滿滿的樣子，喬沉問，“不怕報復？”

    芝子笑著打了他一下，“你總說報復，是你慫還是我慫??！”

    喬沉臉不改色，“當然是你慫?！?/br>
    芝子不服，向他邀功，“誰說的，上次那小偷，你舉報的還是我舉報的？”

    喬沉也不退縮，“那不是你為了勾引我做出的事嗎？”

    芝子臉一紅，“誰勾引你了。我是最近想開了，想要給大家做表率！”

    喬沉又說，“希望你下次面對中差評時，也能做表率?！?/br>
    專門懟她的吧。

    芝子“哼”一聲，低下頭玩手機，不理他。

    或許是知道不會再見，芝子對著喬沉也百無禁忌，再也不需要小心翼翼地揣測他的心意。

    芝子編輯好微博，確認手上、腿上的繃帶足夠觸目驚心；她按了發送鍵。

    打算再發一條微博，卻看見自己的微博首頁，贊得最多的還是上周她發的、喬沉給她拍的搭配參考。

    他就在她眼前。

    他們再也不會再見了。

    “你的合同我撕了。不用擔心我會用來威脅你?！?/br>
    芝子低著頭，沒有看喬沉。

    “我也沒想過你會威脅我?！?/br>
    “為什么？”她覺得自己上次說的話特別過分。

    “因為你不是這樣的人?！?/br>
    “你才認識我幾天呀！”

    “認識幾天就能把人看準了，不是嗎？況且我看人特別準？”

    芝子笑了。

    “那怎么沒看出我沒金主？”

    喬沉不答她。

    芝子又乘勝追擊，“怎么沒看出yosa在說謊?！?/br>
    喬沉還是沒說話。

    他的聲音依然是低沉的，仿佛開口只是為了拒絕別人；他今天說得最多就是“好”，但每一個“好”卻的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