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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聲震天。 然而富麗輝煌的金鑾殿上卻是沉悶的透不過氣來,只有空氣中彌漫著新鮮的血液味和緊張的呼吸聲此起彼伏,恐懼、震驚、心痛籠罩著這一座皇城的最高權利中心。 沒有什么能比得上大順朝的管理階級此刻所面臨的壓力和危機, 哪怕是人人恨之入骨的李延年倒在了那一片血泊之中, 也并不能緩解這一絲的緊張氣氛, 所以在國之大事,大是大非上,個人的力量是多么渺小。 “報!”又是一封加急快報傳來,金鑾殿上的大臣一個個都屏住了呼吸, 緊張的盯著那士兵手上的戰報, 只盼著皇帝趕快應允,好早點知道奏報的內容。 然而突地就是“轟隆”一聲,新帝竟然在看向那奏報的士兵后,緊張的渾身抽蓄起來,不一會兒就倒在了地上。 “圣上,保重龍體?!彼写蟪级紘樀貌恢? 紛紛驚呼出聲。 “太醫,快去傳太醫?!边€是楊大人和沈居淮最先反應過來,攙扶起新帝,就急忙命人傳太醫來。 七忙八亂一陣后,新帝也被抬進了寢殿,一溜的太醫圍在身邊緊張的看診。 眾大臣圍在門外,氣都不敢喘,二十萬大軍就這樣沒了,山西也快要沒了,大順朝本來就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然而這個時候作為國家的君主,不但不能主持大局,還就這樣病倒了。 他們不敢想象如果圣上從此再也起不來了,這個王朝沒有皇帝將會出現什么樣的動蕩,太醫在里面的時間待得越來越長,他們的心情也愈是緊張難安,他們該怎么辦?大順朝的軍隊該怎么辦?黎民百姓該怎么辦? 直到月上中干,夜露深重,上天才仿佛聽見了他們內心的祈禱似的,隨著一聲咳嗽聲傳來,寢殿的門被推開,皇帝身邊的大太監撫摸著被揣得深疼的心窩走了出來,清了清嗓子道:“楊大人,沈大人,姜大人,圣上傳你們進去說話?!?/br> 姜大人就是戶部尚書,他是李黨,大太監還記得,圣上好不容易清醒過來第一句話就宣了四位大人覲見,然而除了這三位,還有一位是李延年,他覺得好笑,這圣上是習慣了兩派對立制衡,暈倒了這么一會兒就忘了李延年早已被他刺得尸骨都涼透了的事。 他略微提醒了一句,李延年已經沒了,新帝一陣恍惚后,就是嘴硬的道: “是他該死,朕殺他自有朕的道理 ?!?/br> 大太監沒有說話,默默的就出來宣旨了,只是暗地里卻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么他也是該死,該揣的么? 楊大人、沈大人、 姜大人三人來到新帝的身邊,新帝大驚一場身體還是很虛弱,但是他卻倔強的坐了起來,看著他們進來,就是緊張的問道: “山西又來的什么奏報?” “圣上放心,并無大事,只是山西兵敗后,大同總兵戰死,山西一都指揮使臨危不懼,帶領剩下的殘兵退守上黨,并組織城內年滿十三周歲以上的男丁cao練,侃侃守住了上黨城,暫且擋住了匈奴人的進攻?!?/br> “好!好!好!”,楊大人和沈居淮還沒有說話,旁邊的姜大人就連忙站了出來邀功似的說道,果然圣上龍心大悅,接連說了三個好。 楊大人和沈居淮對視一眼,紛紛不屑的看了姜大人一眼,他只是說了有人cao練團練,守住了上黨城,卻故意漏掉了那個人是誰,只是這樣的小心思也配在他們面前賣弄,怕是李延年走后,他的腦子也不好使了吧。 然而不過片刻,圣上就像是反應過來什么似的,連忙追問道:“守住上黨城的那個都指揮使是誰?” 這時候沈居淮才徐徐站了出來道:“回圣上,此人正是文帝辛丑科武進士王大成?!?/br> “王大成?好熟悉的名字?朕記得那個葉長青仿佛也是辛丑科的武進士?” “正是,此人也是出自青州城,三年前??芤u擊南京城時,就是他和葉長青一起剿滅了??艿热?,可以說此人有勇有謀,才略無雙,是不可多得的將才?!鄙蚓踊春屯醮蟪梢菜闶熳R,更何況王大成立此大功,他更不吝替他多多美言幾句了。 新帝一陣欣慰,然而不過一瞬就開始擔憂:“然而光有他有什么用?那么一點老弱殘兵終究抵擋不住匈奴人的鐵騎的,山西遲早要玩?朕該怎么辦?” 空氣中一時沉默下來,這對大順朝來說卻是是個難題,二十萬大軍都沒有守住山西,那還有什么辦法能重新收回山西呢? “愛卿們可是有辦法?山西雖然不大,對于大順的領土來說并不是那么多,然朕今日可以放棄山西,明日就可以放棄薊州、青州了,后天就可以放棄祖宗基業了,朕不能沒有山西,還有沒有人能幫朕奪回山西?”新帝越說越傷心,到最后竟然咳出了一口血來。 楊大人等三人皆是一驚,就想上前看望,然而卻被新帝用手勢止住了,他擺了擺手就用帕子隨意擦了下嘴角道:“無需緊張,朕沒事?!?/br> “圣上,匈奴人這次來勢洶洶,恐怕輕易抵擋不住,不如讓薊州總兵去支援山西?”還是沈居淮見這氣氛怪異進諫道。 “圣上萬萬不可,薊州的軍隊如果去了山西,那蒙古人的鐵騎不出半月就可以踏平北京城了?!鄙蚓踊吹脑捯魟偮?,姜大人就連忙出聲阻止,其實他也沒有多少才能,也就管管戶部還行吧,然而他就是習慣了和沈居淮唱反調,李大人已經不在了,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們占到便宜的。 沈居淮卻是好笑的看著他:“姜大人覺得不可,不知姜大人有何妙計?” “妙計倒沒有,只是好奇沈大人為何不直接派西山大營去,何必要動薊州軍,難道是沈大人和薊州總兵有淵源?”姜大人明顯是在挑撥離間。 沈居淮冷笑一聲,就玩味的看著他:“你是說要把西山大營調離京城?” 西山大營是干什么用的?那是守衛皇城的軍隊,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沒有北京城重要,除非皇帝有難,西山大營是不可能輕易離開京城的,因為一旦離開京城,隨便哪一個叛臣賊子都有可能威脅到皇帝的性命和皇城的安危了。 沈居淮反問一出口就直接給姜大人定了他想打北京城的主意的打算,圣上如何不氣,平時兩黨斗斗就算了,如今國家生死存亡之際,他還如此拎不清,以一己之私來爭個長短,更何況也不知道他是真蠢,還是見江山不穩,另有打算。 在這個國家四處動蕩的時候,他有沒有篡位自立的想法,新帝不知道,但是在此刻危機四伏的時候,他卻不能不多想一步。 “閉嘴,不懂就不要說話?!彼鈦砹说臅r候,說話沖的很,只是一次的失敗,所有人都來覷于他的江山,他如何不惱怒。 姜大人被新帝罵的面紅耳赤,縮緊了脖子,不敢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