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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就到了放榜的日子,因為院試那會兒見識到了武舉放榜的瘋狂,葉長青和王大成都不是喜歡和人爭搶的性子,干脆也不趕早去湊那個趣了,兩人就在榜單對面的茶肆點了一壺茶,一碟瓜子,慢慢磕了起來。 葉長青一直就是個閑不住的,哪怕坐著也喜歡嗑點東西,是以這么幾輩子下來,他的嗑瓜子水平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王大成看著面前這個斯文的少年,穿著一身海棠色的衣衫,比他往日常穿的白衣要鮮艷幾分,看起來也更是賞心悅目,只是他不動還好,如果是翹著二郎腿不停的嗑瓜子的話,還真有點像粗鄙武人的感覺。 “看什么?難道你也覺得我今日的衣衫不錯,這可是我特地選的帶點紅色的衣裳,待會兒也圖個吉慶?!比~長青低頭輕撫了下胸前的褶皺。 王大成卻不接話,只是低頭喝茶的時候唇角微抿。 不一會兒,榜單前的人漸漸稀少下來了,二人才起身前往看榜,葉長青走在前面,他留意著前面的路,撿人最少的地方走,突然的,他發現身后少了點什么,一回頭,才看見王大成落后在他的十步之外,一直目光呆滯的看著前方一動不動。 “這孩子,大概是緊張了,算了,就讓他為他代勞了?!?/br> 葉長青這樣想著,一會兒就走到了榜單前,只是當目光落在上面的第一個名字的時候,他覺得眼睛有點晃的睜不開了,再往下看,才稍微好些,一個名字的一個名字的往下找,直到看到第五十六個名字的時候才打住了。 稱心如意的往回走,習武之人步履矯健,不一會兒就來到了王大成的身邊,狠狠一拍他的臂膀,開門見山的道: “中了,第五十六名?!?/br> “嗯?!蓖醮蟪蓞s只輕輕嗯了一聲。 這小子倒是表現的蠻平靜的,葉長青暗暗想到,只是他那平靜的面容之上,還是能看到兩只如月牙兒上翹的眼睛。 “你是解元?”王大成心里暗爽了一頓后,就問葉長青道。 “嗯?!比~長青也學他,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兩人正處于秋帷折桂的喜悅當中,迎面卻走來一人,瘋瘋癲癲的步履不穩直接撞在他們身上了,嘴里還念念有詞道: “副榜?怎會是副榜?差一點點就成舉人老爺了,怎么會是這樣?怎么會這么倒霉?” 這想必是某個寒窗十年的學子被榜單刺激到了,這時候還沒清醒過來,葉長青也懶得計較,輕輕拍了下被撞亂的衣衫,看了看王大成沒事后,才看向撞了他們的罪魁禍首。 這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呢,還看出了一個熟人來了,這個依然自說自笑的學子,不是別人,分明就是云礦。 想不到三年前,他幸運的考過了院試,成為了一名秀才之后在府學學習,只三年就考了個副榜,看來這個云礦的天賦不低,他今年也才十七歲吧,再三年鄉試之后就可以連考會試了,到時候怕也是個青年進士了。 不過這只是葉長青的想法,然而云礦顯然不是這么想的,看得出來他對這個副榜非常介意,沒能考上舉人都讓他精神有點失常了,就連葉長青這個他的頭號厭惡對象都沒認出來。 算了,他有他自己的路要走,本來自從他去了府學之后,與葉家的聯系也越來越少了,葉長青也不打算理他了,和王大成直接回了客棧。 然同文鄉試一樣,放榜的第二天有“鹿鳴宴”,武鄉試放榜的翌日有“鹿揚宴”,取“鄒鷹擊空,我武維揚”之意,監射、主考、執事、各官都得出席。 葉長青作為本次鄉試的解元,自然也是“鹿揚宴”的重點對象,是以,到了那一日,葉長青又把壓箱底的戰袍,也就是他自己親手做的那身衣裳拿出來赴宴了。 王大成見他近日換衣裳挺勤的,也是納悶道:“難道鹿揚宴,還有姑娘不成?” 第73章 傻子25 鹿揚宴自然是沒有姑娘參加的,但是英俊的后生還是不少, 特別是大家都是習武之人, 衣裳也都是深色或者黑色的, 往那一站就有一股陽剛之氣, 不自然的就能讓人感覺安全系數很高。 唯獨葉長青今兒穿了一身海棠色的衣衫過來,秋風徐徐的吹,吹動他衣擺上金絲繡線暗紋底邊的海棠花,在這一大幫的粗線條男子當中,顯得尤為的出挑,很是有點鶴立雞群的感覺。 宴會上別的舉子都是拿起了刀劍比劃起來,唯有他卻是提了案桌上的筆墨紙硯開始寫了起來, 潑墨色的長發自優美的頸部線條垂落下來, 手中的毛筆在紙上龍走鳳舞, 不一會兒就是一副“淡泊明志,寧靜致遠?!钡牟輹尸F了出來,寫得那叫一個瀟灑自如。 這輩子的字真是寫得比上輩子還好了,葉長青看著自己剛落筆的幾個大字, 也是滿意的頜了頜首, 身邊似是還傳來贊嘆聲:“好字!好字!”。 葉長青覺得這個聲音有點熟悉,剛轉過身就發現巡撫李大人今兒穿了一身常服就站在他身后,摸須感嘆,眼含贊賞。 看來這個李大人是真的喜歡他的字,文人嘛,也就這點毛病, 喜好舞文弄墨的,看不上武刀弄棒的的漢子,旁邊的幾個舉子大刀、長劍的快要武斷氣了,也沒有吸引到李大人的目光,反而是葉長青區區幾個字就能得到他的贊賞。 葉長青禮貌的作一揖:“學生見過李大人?!?/br> “無需多禮?!崩畲笕穗S意的擺了擺手,順勢拿起他的字來,仔細又看了一遍道: “作為武科解元,能寫出這樣的字也是世上罕見了?!?/br> 要知道巡撫李大人當初也是探花出生,又在翰林院待了兩年,他能這樣評價葉長青的字,說明葉長青的字在這個朝代也是難得了。 這個李大人倒是個識貨之人,只是如果這個李大人喜愛的只是他的字,而沒有看中他作的文章的話,葉長青覺得他們的關系也只能到這里為止了,他們并不是同道之人。 “大人過譽了!”。葉長青只是恭謹的站在一旁,態度誠懇。 “葉長青?”李大人并未理會他的話,而是反復再琢磨了一遍他的字后,看著葉長青問道。 葉長青也是一陣驚訝,他今日寫的可是草書,和他考試時候書寫的臺閣體差遠了,要說這個李大人是批閱他試卷的時候,記住了他的字,以至于現在看到他的草書,就能將兩者斷定為同一人的話,倒是讓葉長青對面前這個相貌平平、眼神爍爍的老頭子,更升了一層敬意。 “正是學生!” “策論做的不錯!”李大人終于眼含笑意的看著葉長青,言簡意賅的道。 就在李大人感嘆的時候,葉長青正準備就他所作的文章和他探討一番,來加深感情,只是微微低垂的頭還是能看見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