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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是何眼光她還是知道的,顧泊遠就愛瞎cao心,什么不擔心擔心這個,她敲桌道,“罷了,不理這件事,小六繼續念,念完了娘帶你們去別莊,趁著還在京,多泡泡溫泉,打好底子,萬萬不能曬黑了?!?/br> 四兄弟點頭如搗蒜,夏姜芙說什么就是什么,全然不反駁。 別莊的溫泉泡得人心曠神怡,四兄弟離家當天,個個精神抖擻,神清氣爽,秋荷研制的防曬黑的膚霜不知有沒有成效,夏姜芙吩咐全給顧越流他們裝上,又裝了諸多珍珠膏,美白膏,玉膚膏,還有玫瑰露,薔薇露,菊花露。 差不多有近百個瓶子,和衣服堆在一起,裝了整整一馬車。 天兒漸漸熱了,曬一會就出汗,城門外,停滿了送行的車輛,婦人拉著少年的手立在車旁,眼含熱淚與不舍,嘴里喋喋不休說著出門要注意的事兒,說到最末,又忍不住低頭抹淚,西南之行,許多伯爵侯爺通關系將府里的少爺送了來,說是為朝廷鞠躬盡瘁死而后已,還不就是撿漏子,此行成功的機會十之八.九,輕輕松松就能得功勞和好名聲。 那些伯爵侯爺,心思通透,不費力氣撈功勞和名聲的事兒怎么會錯過? 故而,此番去西南的多是些碌碌無為養尊處優的公子哥,李良和兵部侍郎魏忠坐在馬背上,側目對視眼,心下搖頭嘆息,明明領皇命辦差,到頭來竟成了給一幫乳臭未干的小子當管家,這一路上,有得頭疼了。 在這副依依惜別的畫面中,最右邊撐著傘的一家子人格外打眼,織金海棠的油紙傘鋪開,光芒耀眼,閃得旁邊人睜不開眼。 她們談話的內容,更是讓旁邊人嘴角抽搐。 “綠色瓷瓶裝的是花露,洗臉后抹的,棕色瓷瓶是美白膏,睡覺前敷臉上,紫色瓷瓶的是玉膚膏,白色瓷瓶的是珍珠膏,天天敷,早晚一次,別忘記了?!毕慕接侄诹吮?,聽說西南四季分明,濕氣重,山水養人,但見過南蠻使者后,她不得不懷疑‘養人’二字的含義。 顧越澤身長玉立,面對夏姜芙一遍一遍的重復,臉上沒有丁點不耐之色,“娘,我會監督四弟他們的,您放心,回來前,保證將車里的瓶瓶罐罐全用完?!?/br> “用完了回京路上怎么辦?”夏姜芙覺得不行,她準備的還是少了些,思忖片刻道,“你們先用著,不夠的話我派人給你們送去,別節省,咱家不差這個?!?/br> 顧越澤重重點了點頭,抬眸望著夏姜芙頭上的簪子,寬慰道,“云生院有二哥看著,娘您別太費心了,也別太想我們,大哥成親前我們就回來了?!?/br> 顧越皎的親事在十一月,還有幾個月呢。 夏姜芙點頭,瞅著日頭越來越曬,讓他們快去馬車上坐著,她也準備離開了,府里敷臉的都讓顧越澤他們帶走了,她得再去別莊住兩日,余光瞥到偷偷打量他們的陸宇,她蹙了蹙眉,拉過顧越澤小聲道,“我看陸家少爺心思不正,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們凡事多留個心?!?/br> 顧越澤轉頭,陸宇已拉上了車簾,看不清車里的情形,他道,“娘,我心里有數?!?/br> 小半個時辰,隨著李良吼了句吉時到啟程,婦人們才看著孩子上馬車,車輪駛動,隊伍漸行漸遠。 送走四個兒子,夏姜芙沒多大的傷感,他們的行李是她親自準備的,萬無一失,不像顧越涵離京那回,除了衣衫啥都沒有,以至于回來黑得跟煤炭似的,她為顧越澤他們備了足夠多的美白膏,一定會白滋滋的回來的。 到了別莊,她先泡了會兒溫泉,果林的果樹結了青果子,她讓秋翠帶著人摘些回府做蜜餞,琢磨著給國公府和秦府送去些,未過門的兒媳婦,關系要處好了。 她日子和從前無甚兩樣,而離京的少爺們則亂成一鍋粥,禮部辦差,沿官道住驛站,有些驛站富麗堂皇,而有些驛站簡陋如客棧,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貴公子,衣食住行挑剔得不行,為了住處,吵得不可開交。 李良和魏忠頭都大了,耳根子不得半刻清凈,尤其是承恩侯府的少爺和長寧侯府的少爺最會來事,這出京城才兩日,雙方大打出手好多次了,長寧侯府少爺多,承恩侯府下人多,雙方勢均力敵,打起來沒半個時辰不能消停。 偏二人官職低,心有忌憚,哪怕暫時攔下他們,回到京城就要被兩家記恨上,因而,對雙方打架斗毆,二人默契保持一致,眼觀鼻鼻觀心,全當他們切磋武藝,概不阻止,反正他們再怎么打都不敢打死人,只要幾位少爺高興,隨便他們怎么折騰。 一行人走走停停,停停打打進了中州境內,中州緊鄰京城,繁華不輸京城,少爺們覺得新鮮,要求在城內玩幾天,四處逛逛,整天趕路,人拘在馬車里都發霉了。 李良和魏忠商量,決定滿足少爺們的好奇,眼下到處抓賭禁娼,中州城治安良好,應該不會出事,他派人告知顧越澤和陸宇,征求他們的意見,以免回京后被他們反咬一口尋花作樂不顧正事。 陸宇回話很快,說行。 而派去給顧越澤送消息的人很晚才回來,支支吾吾的回道,“顧三少爺說身負皇命不敢游山玩水,二位大人該以大局為重?!?/br> 李良蹙了蹙眉,思忖道,“成,通知下去,即刻啟程,否則誤了時辰,只能在山里過夜了?!?/br> 顧家少爺和陸少爺不對付,二人要達成一致比登天還難,既然顧越澤不贊成,就依著章程辦事,不偏不倚,不落下口舌。 正值午后,太陽當空曬,少爺們懶洋洋的不想動,中州八寶鴨遠近聞名,難得途徑此地,竟不能一飽口福,悶悶不樂,派人打聽得知是顧家少爺不同意,不說話了,來之前長輩就叮囑過,萬不可與長寧侯府作對,長寧侯位高權重,得皇上偏頗,又與國公府秦府結親,得罪一家便是與幾家為敵,招惹他們,前程不保。 抱怨歸抱怨,乖乖上了馬車,順著隊伍往西南前行。 官道兩側種滿的銀杏,枝繁葉茂,清爽宜人,許多少爺拉起車簾,高聲唱曲,附庸風雅,一路很是熱鬧了番。 慢慢,太陽西斜,霞光漫天,又引起波驚呼。 沒見過世面的少爺們,就是這么膚淺易滿足,對著個晚霞都能大驚小怪許久。 瞬間,烏云遮日,天暗了下來。 顧越白躺在顧越澤腿上,顧越澤曲著食指勾了美白膏涂在其臉上,認真的為他敷臉,“四弟啊,在府里你怎么答應娘的,可不許陽奉陰違,這美白膏,必須敷?!?/br> 顧越白微張著嘴,氣息噴在顧越澤手上,不情不愿回了聲好。 敷臉是女兒家的事,他從小就不喜歡,隨行的一群人,只有他們四兄弟早晚躲屋里敷臉,想到陸宇罵他們的話,他就氣得牙疼,幾十瓶子的膏啊露啊,什么時候才用得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