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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雨淋,跌撞爬出了侯王府,再不抱那不軌之念。 我初初聽聞這個故事,尚不明白魂飛魄散,汗如雨淋的意思,直覺是十分夸張了??墒谴藭r,我卻恍然世上確實是有“魂飛魄散,汗如雨淋”這么一樁事的。 眼下,夜半湖邊悄無聲息在旁邊出現個人,這樣的場景顯然是比那書中的秀才以為被人撞破了心思而心驚膽戰得更厲害些。 我的心抖了三抖,猛得一個回頭。卻是那動作過于猛烈,輪椅過于搖晃,我“呀”的一聲,整個人一時不穩,十分干脆利落地從輪椅上面朝下地跌進湖里,“嘭”一聲巨響,該是一個好大的水花。 我心中那個悲涼,人生處處果然多的是變數啊。 雖說我本就是條水龍,跌進水里不至于會淹死,但這也是在未經防備的狀態下,完全沒有來得及以仙氣護身。是以,整個人被淹得十分徹底。朦朧中一雙手將我攔腰抄起,離了冷得徹骨的水。仲冬時節,陰冷至極的風透過那層層濕衣進了我體內,胸口的疼痛愈烈,我在那個不甚溫暖的懷里抖了好幾哆嗦,卻也不忘與來人咬牙切齒道:“是你?” 月色落了三分在湖面上,點點晶瑩,七分落了眼前人的面容上,絮絮風華。他深深地看著我,那眸里好似倒影著我的臉,卻又終究復雜得很。我本凝神去望,無奈胸口一陣劇痛,沉沉地昏了過去。 昏過去前一秒,除了感應到腰下那只用力過緊的手,仿佛還聽見了聲沉沉的嘆息。 第13章 第 13 章 我醒來的時候,天色仿佛還沒大亮。隱隱幾束昏光透過碧青的床幔打了進來,聊勝于無,但也讓我看清了幔后那抹挺拔的身影。 他背對著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很是安靜。我細想一番便將事情都回憶起來了。伸手捂了捂胸口,仿佛好了些,又覺得那塊冰涼冰涼的,總不是痊愈跡象。 剛想撐著身子起來,那人聽見我的動作,很是迅速地起身走了過來,一把掀開床幔,面容一貫驚人的好看,卻不知是否錯覺,臉色仿佛比先前更蒼白了兩分。 我看著他,他亦是看著我。靜默半響我感慨一聲:“果真是你呀?!睕]想到聲音虛弱十分。 客棧一別不過短短數日,竟又能碰見了。 他微微皺了眉,垂首將松落的被子又替我掩緊,完后才說道:“好些了嗎?” 我微微點了點頭,他的手碰上我的肩頭,我微微一僵,反應過來他是想將我按下去睡在枕頭上,便刻意放松,由他的動作。 他面色不甚清冷,眸光也未曾閃過一下。 掃了圈這殿屋,裝飾簡潔清雅,不像是之前住的客棧一般,便問他:“這是哪兒?” 他站在那里,平靜看著我:“芙蕖谷?!?/br> 我無力地點了點頭,未曾耳聞過,想來也是凡間的某個地段。 “我睡了幾天了?” 他自始至終看著我,淡淡道:“四日?!?/br> 我微愣,這一覺睡的時間可真不短啊。想來這奉亦天能成一族之王,果真不是沒有道理的。隨手一掌也能將我拍成這幅模樣,看來日后還有的是細心調理的日子。 我這廂感慨完,看見那人依舊盯著我,眼眸幽深,情緒難辨。我想了想,一本正經同他道謝:“唔,還未多謝你救了我?!彪m說就是你將我嚇得落了水。 他看了我半響,眼中明滅幾番,最終也只是平靜一句話:“不必謝?!闭f罷便將床幔掩緊,轉身便走了出去,將門也關上了。 我本還疑惑他大半夜地怎么會出現在深林孤湖邊,只是腦袋總是覺得昏昏沉沉的,著實沒有多大精力去想些別的。不過在床上躺了片刻,便又有睡過去的跡象。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也沒有多久,隱約聽見門“吱呀”一聲又被打開,我迷糊睜眼,瞧見那人又走了進來,手里還端了碗熱氣騰騰的東西。他先將它放在床邊的小桌上,轉身過來扶我起身。 我借了他手幾分力才起得身來,軟綿綿地靠在他放在我背后的墊子,斜瞧了那白骨瓷碗里的東西問他:“那是什么?” 他側身坐在床沿,端起那碗,淡淡霧氣升騰,將他的面容也仿佛柔化了許多。他用勺子舀了些許,遞到我嘴邊說:“這是藥草磨熬的湯?!?/br> 我瞅那顏如鐵棕,聞那味道也是稀奇得很,抱著好奇的心態便張了嘴,溫熱的液體伴隨著劇烈的苦味在同一時間傳達到我的兩肢五官。 腦袋瞬間清明了許多,我皺緊了眉頭,五官以一種無法描述的姿態扭曲著,張嘴不停哈了好幾口氣,不可思議問他:“這是什么藥湯,怎么這么難喝?” 他伸手又是一勺喂進了我嘴里:“良藥苦口?!鳖D了頓看著我道:“你重傷未愈,又受了驚寒,需得喝藥調理?!?/br> 我抬眼看他,對他不由有了幾分親近之意:“原來你竟是個醫公子?” 他拿著勺的手伸到一半時頓了頓,看了我好幾眼,面色有些復雜。 我剛想自己莫不是猜錯了,卻聽他說:“你的心脈不穩,胸腔皆損。我幫你配了四個療程的藥湯,你且安心休息,不日便能痊愈了?!?/br> 唔,他果真是個醫公子。只是,且不論他一介凡人能否醫治我龍體之傷,阿爹他們或許已經知道我先回去了,那么我肯定是來不及留下喝他這四個療程的苦藥湯的。想了仔細后便很是為難地開口拒絕了:“那個,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不能久留,我得走了?!?/br> 他垂首舀湯,很是平靜道:“嗯?!?/br> 我偷眼瞟了幾番他的臉色,雖說沒瞧出什么來,但就是沒由來的有些心虛。想呀,人家好歹救了我一回,上次也替我推了段輪椅,怎么說都是有恩于我,而我這剛醒來便說要走,實在有些過河拆橋的嫌疑。只是不走又不行,阿爹阿娘在青峒山見了我的手信后必是回北汅海等著我了。如此兩難之下,我只得想法子還了這恩才是。 思考半響猶是無果,一碗藥湯倒是見了底。雖說還是渾身無力,胸口那處卻感覺回溫了些,看來這醫公子確是醫術了得。 見他拿起藥碗便要起身,我急忙叫住他:“等等?!?/br> 他回頭看我:“怎么了?” 我沖他誠懇一笑,但怎么都覺得這笑虛得很:“那啥,你喜歡吃海帶嗎?” 他頓了頓,淺淺勾了勾嘴角,露出我今日看見的頭一個笑容來,好看得晃眼。 我一看有戲,剛想繼續說我送你二十斤如何時,便見他落了笑容,挑眉說道:“不喜歡?!?/br> 我愣了愣,立馬意識到他是在耍我了,而他挺拔的身影已經走出了殿外。 嘖,什么人吶。 我休息片刻,見外頭天氣還是昏昏暗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