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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了幾次,便也沒人會不識像地吵鬧。 蘇宓是被邊上的一陣呻.吟聲吵醒的,驛站房間里是一個大的通鋪,她睡著倒數第二的里側,最里側的是一個隔壁車上的秀女。 第十五章 蘇宓借著窗縫里漏出的月光,往身側看了看,只見她面色潮紅,閉著眼嘴里念念有詞,手背貼上她的額頭,竟是發燙不已,目光及下,領口處似乎還有顆顆紅色疹子,黑暗里看得有些滲人。 蘇宓趕緊下床穿上外衣,點亮了燭火,她記得那些疹子,因為她兒時便出過,在交州,他們都叫作出‘水花’。 屋內的人原本因蘇宓突然掌燈還有些罵聲,待清醒了些,跟著蘇宓的視線,看向最里側的那個額頭冒汗的秀女,手不住地抓向頸下的顆顆紅點時,寒毛直豎,紛紛嚇得躲在了門口處。 這種關鍵時刻,風寒感冒都可能被遣送回家,更何況還是她那樣看不清病癥的,要是自己被牽連到,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無人敢向前,蘇宓雖沒那么膽怯,但也不會貿然靠近,更何況她也不能完全確定這便是‘水花’。 房內嗚聲四起,通鋪上的秀女看起來頗是痛苦,掙扎著似是想起身,又引來門口的秀女們一陣倒退驚呼。 “月兒,你與我一同去隔壁找曹公公,讓隨行的府署大夫來看看?!碧K宓詢道,這樣僵持著也不是辦法,而且看她是真的難受,一條人命,總不能就不管她了。 “好,蘇jiejie我同你去?!睆堅聝和榈乜戳艘谎勰莻€通鋪上的秀女。 蘇宓和張月兒不一會兒便帶來了曹公公和陳公公,并著一個背著藥箱的大夫,大夫用白布掩上了鼻息,一個人走近了通鋪。 “怎么樣,是什么病癥?”曹公公焦急地問道。蘇宓來了一說,他便急了,秀女染病,一個還好說,若是疫癥...... “曹公公,小人看了,是‘水花’之癥,該病屬風熱輕癥,傷及衛、氣分,竄入之營血甚少,好生調養不傷及根本,只是若要退高熱,則還需要幾日?!贝蠓蛐⌒牡馗糁着晾艘幌滦闩念I褖,看了兩眼轉過頭對站遠的眾人說道。 不是瘟疫就好,曹公公稍稍舒了口氣。 “不過,此癥亦容易擴散,還請曹公公安排將此秀女與其他人相隔開?!?/br> “嗯,找人送回去吧?!辈芄D向一旁陳公公,“陳恩,等到了應天府,咱們再跟少監請罪?!?/br> “嗯?!?/br> 此話一出,在場的秀女都明白了,她是要被遣送回去。蘇珍自然也想到了,她腦中念頭一閃而過,臉上登時換了一副關切樣子,對著蘇宓,聲音不低, “jiejie,你是不是與她睡一起的,好像還碰了她!這病癥可不是一開始便看的出來的呀,這可怎么辦?!?/br> 旁人聞言,迅速地離開蘇宓一丈遠。 蘇宓冷冷地瞟了一眼蘇珍, “我并未碰到她的紅疹,而且我兒時得過,大夫說得過一次便不會再有了?!?/br> 隨行的大夫點了點頭,看了眼蘇宓附和:“此話說得沒錯,一般而言,水花得了一次應是不會再有的,而且我看這位姑娘面色紅潤,亦無盜汗,沒有染上的跡象?!?/br> “那你能保證么?”有個膽大的秀女說道。 “這,這叫我如何保證,若是之前得的不是‘水花’呢,我又沒見著?!贝蠓虬櫭嫉?,他可不敢隨便應下,更何況這病癥初初難診出,要他怎么敢說確切話。 大夫這么一說,那些女子是不愿意與蘇宓同屋同車了,只有張月兒相信蘇宓,但她一個人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折騰到現在已是快天亮,住倒是不用住了,可騾車里面十余人怎么辦。 “曹公公,反正我是不要與她同車!”說話的女子瞥了一眼蘇宓。 “我們也不要!” 曹公公和陳公公看了看蘇宓,只有一個秀女染了病遣回去也就罷了,這要是真的都染上了,他們還怎么交差。 雖說他們看著蘇宓也不像是染了病癥的,但秀女一事還是得萬分謹慎。這些秀女以后是進后宮當娘娘的,他們內室監少不得接觸,此時怎能不照顧她們的情緒。 驛站里額外的馬車是有,可車夫就沒人了?,F在騾車的車夫都是府衙的人,皇家的秀女,斷斷不可隨意尋個鄉野的車夫,隨便哪個出了事他們都擔待不起啊。 曹公公眼皮一耷,拉著陳公公走到門外面木廊上,“督主的馬車也在外頭,我看不如問問督主,讓督主決定?!?/br> 陳恩公公以前是跟過秦衍的,他皺眉道,“可...要是為了這等事擾了督主,他怪罪下來怎么辦?” 曹公公白了陳公公一眼,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胸口:“那你還有什么好辦法?再說了,那日下午,督主都親自給蘇秀女驗身了,蘇秀女的事,咱們還能不和督主說么?!?/br> “真的?那行,我去找馮寶問問吧?!?/br> *** 天將亮未亮,蘇宓一個人坐在屋子里,其他的秀女都擠到了別間,當她是洪水猛獸一般。 明明她身上又沒發熱,又沒紅疹,她們怎么被蘇珍煽動了一句,就都信了,那她等會兒要怎么去京府。不會連曹公公都信了,將她遣送回去吧。 “咚咚咚”的敲門聲傳來,打亂了蘇宓的思緒。 “誰???” “是我,督主身邊的小公公馮寶?!?/br> 蘇宓打開門,“小公公好,是有什么事?” 馮寶笑著說:“我們督主說,請蘇姑娘坐我們的馬車去京府?!?/br> 第十六章 蘇宓撩開幃簾時,秦衍正閉著眼假寐。 他單手支在紫檀木幾上,撐著額角,衣袖半褪在手肘處,露出的手臂肌理分明,泛著如玉光澤。 蘇宓一邊留心秦衍那處的動靜,一邊尋了車門口的位置輕輕地坐下,生怕擾了他。 但是再輕,還是有些聲響,秦衍倏的睜開雙眸,看向聲音傳來的蘇宓那處,恰好對上了她小心翼翼地眼神。 “督主好?!贝蟮质莿倓傇谖輧葧r候與其他秀女爭論了幾句,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秦衍眉頭幾不可聞地皺了一下,“嗯?!?/br> 早在陳恩來找馮寶時,秦衍便已經醒了,方才只是閉目養神罷了。他收回手,捋了捋袖袍,慵懶地向后靠在軟墊上,垂眼看向蘇宓。 “蘇姑娘,這是第三次了?!彼K宓說道。 秦衍說的簡單,但蘇宓一下子便聽懂了,他幫了她三次了。 第一次是她中了媚藥,第二次是選秀,還有這次,她差點沒有車馬上京。 每一次都那么剛剛好,巧合的好像都是誰故意安排的。蘇宓不傻,秦衍曾問過她是何人派來的,甚至不止一次地提過崔知府。想來,他應該是誤會了什么。 “督主,我真的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