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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源在向他靠近。 白鴿和白色蝴蝶扇動翅膀的頻率更快了,用力之大,時空中,他的視角前全是白色的羽毛和白色的磷粉。 恍惚中,無形的許念似在擔心會被磷粉迷了眼,但他下一秒就不擔心了。 因為月亮變成了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 那月亮便是光源。 光源在向他靠近。 光源變成了女人。 女人在向他靠近。 女人喝醉了酒,在找自己的情人。 臉頰暈紅媚眼如絲的女人醉醺醺地向他靠近。 女人在向她的情人靠近。 因著這時空都在月光的統治之下,所以他這個無形的情人也因為女人的愿望而擁有了形體。 這時許念才知道,原來自己是在水中。 他的視線無處不在,他原以為自己是月光,但是月光卻幻化成了一個女人,而他是被月光寵幸的情人。 許念發現自己在水中,周圍是在風中搖擺的銀色水仙花。 明明沒有風。 許念低頭。 他沒有看見自己。 在波紋蕩漾的鏡面中,他看到一株銀色的水仙花,看到銀色的水仙花被月光籠罩,看到赤身裸體的女人紅唇微張,媚眼如絲地向他靠近,玉臂張開。 他抬頭,女人近在咫尺。 女人不著寸縷。 女人是月亮,是月光,是這時空,是柳明昭。 柳明昭與他一起長在水中,遷就著他,然后需要他也來遷就她。 柳明昭雙手攀上他的脖頸,觸感正如月光鋪散。 柳明昭看著他,只看著他,紅唇微張,似在索吻。 他吻下去。 人們說愛情有一種苦味,可是柳明昭的唇甜得讓他神魂失守,欲罷不能。 這時有一個聲音在這玄秘的時空中回蕩—— “我想睡你?!?/br> 心神俱震。 他不知道是因為這聲音還是自己的行為。 再之后,這個時空成了中世紀貴族的城堡,成了秦淮八艷的香閨,成了巫山成了云雨…… 許念是被驚醒的。 默默地沖了澡洗了睡衣床單,時間還早,凌晨五點半。 許念沒有繼續睡下去。 穿好衣服,整理好今天上課要帶的書,最后坐在書桌前,背后是淡青色的窗簾,透過這窗簾有一彎月牙兒斜斜掛在天邊山頭,將要落下。 許念背對著月牙兒,坐在黑暗中,少年挺直的背脊被微弱的月光籠罩。 許念在給自己做著心理疏導。 青春期時男人因為荷爾蒙的作用做春夢或者遺精都再正常不過,更何況在剛剛被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孩子調戲過,夢到這個女孩子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沒錯,就是這么簡單。 …… …… …… 簡單什么簡單! 許念單手撐在桌面上捂著臉,輕輕地哀嘆一聲。 這時候后悔初中時候不該被嚴易知慫恿著去看小電影還來得及嗎? 稍微有點埋怨自己良好的記憶力了呢。 頂著兩個黑眼圈去上課的許念還不知道有更大的“驚喜”等著他。 眼神困倦的許念和同學打著招呼,往自己的座位走去,然后就發現自己產生幻覺了。 睡眠不足嗎? 還是…… 日有所思? 停在柳明昭面前的許念呆呆的,一手抓著書包帶,眼下的淡青色和眼中的紅血絲表明了他昨晚的睡眠質量。 所以……以為自己產生幻覺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柳明昭嘴唇微勾,很是自然地站起身為許念讓開位置。 許念終于清醒過來,然后表情更呆了。 “柳明昭?你怎么在這兒?” 柳明昭長發垂肩,眼中閃著未知的光,一開口,曾在夢中聽過的聲音就讓許念后頸肌rou繃緊。 “轉班了,以后就是同桌了,請多多指教啊?!?/br> 許念看了眼班里的人,他們臉上的表情告訴他柳明昭不是在開玩笑,心思復雜地放下書包坐到座位上,許念看著柳明昭欲言又止。 柳明昭已經坐下,微微偏了頭看著許念,自動點亮讀臉技能,淡淡道:“怎么?許大校草是騙我的不成?說好的是朋友呢?” 這哪兒跟哪兒???! 許念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夢中的情節不受控制地在腦海中乍現,叫許念不敢直視柳明昭的臉。 眼簾微垂,許念低低地“嗯”了一聲,然后語氣十分之自然地說:“沒有,歡迎你來我們班?!?/br> 柳明昭看著許念,這么近的距離,柳明昭除非是瞎,否則絕不可能無視許念通紅的耳根。 聲音里不禁帶了幾絲戲謔。 “許念,我很漂亮嗎?” 嗯? 許念不解地抬眸,正好撞上柳明昭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水汪汪的。條件反射地往后一仰,回過神來又立刻停住,勉強保持著寵辱不驚的風范,許念輕咳了一聲,決定無視柳明昭的話。 “你是怎么轉進來的?” 不是許念看不起柳明昭,但是一班可不是有錢有權就能進來的,成績好是硬性標準,當初周潔磨了伯父伯母好久都進不來,柳明昭常年吊車尾是怎么進來的? 柳明昭學著許念無視他的話,自顧自地開展著自己的話題。 “如果我不漂亮的話,為什么你看到我會害羞?” 許念再次輕咳,面上光風霽月,絲毫看不出有什么害羞的痕跡。 還沒等許念開口,柳明昭就搶先道:“下次解釋之前先照照鏡子,把耳朵藏在頭發里?!?/br> 許念明白了柳明昭的意思。 已經不用照鏡子了。 許念表示自己很想去死一死。 見許念渾身僵硬,眼中透露出一絲絕望,柳明昭忍住笑,放棄了繼續撩撥許念的想法,微微一笑就翻開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被放過的許念松了口氣,拿出課本,不留痕跡地往邊上挪了挪,立志要最大限度地與柳明昭保持距離。 穿著白色高領毛衣的少年和酒紅色羊毛衫的少女,看起來無比和諧。 沈謙澤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好家伙,果然是不在乎,轉班了也不告訴他。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沈謙澤轉身離開。 他也不知道自己上來干嘛。 估計是之前習慣了見到柳明昭吧,所以一直沒等到她來,又聽到有人說她轉班了,才會上來看一眼。 沒心沒肺的女人。 懶得理你。 被沈謙澤貼上“沒心沒肺”標簽的柳明昭正在看著,投入無比,旁若無人。 被“旁若無人”的許念表示自己很不對勁。 就算再怎么拉開距離,到底是同桌,女孩身上的清香時不時地被他嗅入鼻腔,眼角余光總會不自覺地掃過女孩的側顏,精致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