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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連憐商量婚事的細節,連憐接了電話,沒說幾句,臉頰都紅了起來,眉目之間滿滿都是新嫁娘的羞澀和忸怩。 林海洋慢慢地別過了頭,咕噥了一句:“你真的要這么快結婚么?喜歡你的人還很多啊……” 連憐“啊”了一句,捂住電話回頭問:“你說什么?” 林海洋輕快地搖頭:“沒,沒什么。咱們趕緊回去吧。別讓大家擔心?!?/br> 連憐本來擔心林海洋還沒逛夠,看見他善體人意地說要回去,也樂得高興答應了。 她把林海洋推到了停車場,林海洋今天雖然吃喝玩樂按理說累了一天,可是居然精神大好,撐住輪椅,就把自己挪到了車子上,完全沒有用連憐費心。 那天回去的車程很順利,難得沒有堵車,連憐選擇了略繞遠的環線,已經是仲春時節了,道邊的泡桐已經開出了粉色的花朵,天不冷,林海洋搖開了車窗,一陣陣花香飄進了車里…… 連憐隨手扭開了車載的音響,里面放出一首古董歌:“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淡,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冉冉檀香透過窗心事我了然,宣紙上 走筆至此擱一半……” 竟然是周總在淺酌低唱一首 …… 車中有人跟著哼唱,清朗的女聲,有滋有味的聲調,當然是連憐了。 林海洋側過頭,哼著歌的連憐也偏過了臉,農歷十四的月亮乍圓還欠,清光倒還圓滿,月光落在兩側的綠化帶上,給新進盛===開的迎春花涂上了一層故事里的銀色,做夢一樣的好看。 車身掠過,花影婆娑。 林海洋突然咬住了嘴唇,他好像一輩子都沒見過這樣好景色那樣開心,他好像這輩子最后一眼看到這樣好景色那樣難過。他好像一個孤魂野鬼,很久很久,沒有到過人間了。 車里沉默了好一會兒,連憐忽然說:“大不了,過兩天,我再帶你出來啊?!?/br> 林海洋咬住了嘴唇,勉強笑了笑:“好?!?/br> 連憐笑吟吟地說:“那,你還得像今天一樣請客啊?!?/br> 林海洋很認真地點了點頭:“好。只要你有空?!?/br> 因為擔心連憐也碰到入室搶劫的小偷什么的,林海洋執意搖著輪椅連憐進了16層自己的房間,但是并沒有進去,林海洋倚在門口看了看,里面的裝修比較簡略疏忽、地板也不是實木的那種。 可是喜氣洋洋的意思已經在了。 想起來連憐偶爾提起來的裝修預算,林海洋有心想提醒她是不是被裝修隊坑了,可是轉念一琢磨,這個事情據說是連憐的未婚夫出錢出力,那么他一個外人怎么說三道四呢? 想到這兒,林海洋客氣地向連憐道了謝,囑咐她鎖好門,才自顧回到18層去了。 進了18層,林海洋就覺得不對,輪椅緊搖兩下,果然自己房門洞開,屋里還有熒光閃爍。 林海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把手機拿在手里,摁在110緊急呼叫上,順手從天臺上拿了一把種花的鐵鏟,一點兒一點兒地朝著屋子里滑了過去。 屋里,一個男人背對著房門,正在擺弄他的監控! 電腦屏幕映著他的身影藍瑩瑩的,好像一個阿凡達。 他看地那么認真,完全沒有感覺有人慢慢地摸了過來,林海洋一顆心狂跳了起來。 他倏地扭開了吸頂燈,雪白的光線迅疾照亮了屋子。 蘇鑫回過頭來,看了看林海洋,嘴巴賤賤的:“喲!舍得回來了!今天復健這么久,肯定卓有成效吧?”說著他冷哼了一聲:“精神頭兒不錯啊,都會裝監控監視我了!” 林海洋癟了癟嘴:“我沒監視你!師哥……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蘇鑫斜斜地倚在林海洋的床上,不咸不淡地問:“那是哪樣?!我就說,我們那么晚在外面聊幾句,你怎么能知道?都不在你窗外。呵呵,我是真沒想到,你心還真大啊。什么都想知道。你想干嘛?要挾我?” 林海洋擦了一把臉,試圖解釋:“我不是什么都想知道。我沒想看著你。我怎么會要挾你?我都不知道你……” 蘇鑫一聲冷笑,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事實俱在,你還要狡辯?我花錢雇你,給你房子住,你倒好,盯著起東家來了。林海洋,你明天就給我滾!我蘇鑫廟??!雇不起特務!” 林海洋聞到了蘇鑫身上濃烈的酒味兒,他也沒忽略師哥臉上紅腫的眼皮兒和怨毒的神色。這醉翁之意顯然是不在酒的。林海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突然覺得自己一點兒都不冤了。 林海洋把輪椅搖了過去,他想扶著蘇鑫坐下,結果讓蘇鑫扒拉到了一邊兒:“師哥,你別急,我真的不是要偷窺你,你相信我,我就是……就是武警官說有可能嫌疑犯會回來看看……師哥,我總不能這么不明不白的瘸了吧……” 喝了不知道多少酒的蘇鑫就勢斜躺在林海洋的床上,他用手背蓋住了眼睛,似哭似笑地說:“那我……也總不能不明不白地讓人甩了啊……” 是夜,宿醉的蘇鑫并沒有下樓回房,而是大咧咧地躺在了林海洋的床上。林海洋的床倒是夠大,本來兩個人睡綽綽有余??闪趾Q笙肓讼胩K鑫的取向,挪上去一半兒,又臊眉耷眼自己地退了回來。 蘇鑫“哼”了一聲:“來投奔我的時候就天天說上大學時一個炕頭的交情。我剛說了一句你給我滾,這就嫌棄我不靠前兒了?!?/br> 林海洋咂么了一下兒這個話的滋味兒,決定還是上床睡覺吧。 看著林海洋爬上來了,蘇鑫又撇了撇嘴:“順桿爬啊,說上就上,啊,給點兒陽光就燦爛。真不要臉啊?!?/br> 林海洋想了想:“要不,您起開點兒,我拿手機看看這個點兒有沒有回家的火車票?!?/br> 蘇鑫“噌”的一聲坐起來,聲色俱厲:“說你一句走你就走。你就準是這么聽我的?公司那么多事兒,你手里的案子交了嗎?你就任性---吧,你就不負責任吧,林海洋,認識你算我瞎了眼!“ 林海洋就是泥人兒也有三分土性兒啊,終于給擠兌急眼了:“蘇鑫!你別以為殘疾人不打你!” 蘇鑫怒氣沖沖地翻了個身,給林海洋一個后脊梁:“滾上來??!陪大爺聊聊天!” 林海洋坐在輪椅上,在打死蘇鑫,跟上去侍寢之間認真地權衡了良久。 最后,考慮到蘇鑫還沒給他結工錢,于是而決定先饒他一條命,先不要一宿臉。 上了炕,蘇鑫的臉子依舊是難看的:“這世道,好人就不能當。別說同事,就是同學一場,我失戀了你不能勸勸我????你怎么不能勸勸我林海洋?你瘸了我都沒把你扔出去?!?/br> 林海洋停了好一會兒說:“師哥,天地良心,咱們倆清清白白。你就跟人家好好說說唄。我給你作證,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