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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場的了。為難的是,周連恭不信任她,怕她面軟亂帶人走,那意思應該是叫她去請教霜娘,可她才剛麻煩了霜娘一回,怎么好馬上又去打擾人呢? 鄭氏獨自嘆氣,唉,怎么也要過兩天吧,哪怕挨周連恭的冷眼,她也不好意思這就再去啊。 第62章 話分兩頭,卻說周連營,他被母親留下用飯,吃完剛凈了手,安氏劈面就問他:“昨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周連營一邊接帕子擦手上的水珠,一邊笑道:“沒怎么,我被小雷拉了去,審了我半天,到晚飯時還留了我不許走,硬灌了我兩杯酒。他那性子,發起瘋來人都沒轍,我實在沒推掉?;貋頃r就迷糊住了,沒留神回了后院?!?/br> 安氏點一點頭:“我就知道腳扭了的話不真?!庇钟悬c疑問地看他,“你媳婦的頭呢,好好的怎么會自己撞了,是不是你酒后忘形,失手傷了她?” “娘想多了——”周連營略有心虛,但要細說究竟,那是萬萬不能的,頓了頓,尋了個說法,“她那鼓包新鮮得很,若是我昨晚鬧的,過了一夜,早該泛出青紫了,娘才細看了的,可是這樣?” 安氏回想了一下,霜娘那傷處確實只是紅腫,還未淤出紫來,該是新傷無疑。便哭笑不得地嘆了口氣:“這孩子,我想著她平常一向穩重,不像是這么不小心的人,誰知是馬有失蹄,真糊涂上了?!?/br> 周連營低頭喝了一口清茶,把表情遮掩過去了。霜娘那傷,他其實怎么也得擔個間接責任,只是依他性情,母親再親,跟她討論房里事總歸是很不自在的,是以能含糊就含糊過去了。 安氏卻又心疼起他來:“唉,你大哥當年在你這個歲數,云哥兒都有了??蓱z你還煎熬著,偏就一樁連一樁的事都趕上了,吃那么些苦頭,好容易回來了,又空守著媳婦,不能動彈?!?/br> 聽話題還在這個上面打轉,周連營有點招架不住了,只得一本正經地道:“孝道如此,應該的?!?/br> 好在安氏沒真想過問得巨細靡遺,只額外又說一句:“雖分了院子,你沒事時也往后院坐一坐,別真把你媳婦空丟在那里大半年。依我看,你這媳婦就算不叫你喜歡,應該也還不至討你的嫌?!?/br> 見周連營應了,就轉而說起正事來,道:“我本想著囑咐你,這一兩天你該帶著你媳婦去見一見你岳家長輩,她這一傷,倒不太好說了。你的意思怎么樣呢?就這樣去,還是索性再過幾天,等你媳婦傷養好了去?” 周連營想了想,放下茶盅:“她娘家如今是什么狀況?有哪些親眷?我回來這幾天,各處見人忙碌,還沒來得及問一問?!?/br> 安氏往后靠進椅背,手搭在扶手上,淡淡道:“能把女兒舍出來與人沖喜的人家,還能是怎么樣?霜娘沒進門前,賀家那老爺做著禮部主事,把霜娘嫁進來后,他就上門來通關節,找過你父親,也找過你大哥。我同你父親說好了,這樣黑心的人斷不能叫他上來,攀慕富貴也罷了,連點人心都沒有,我們府里當時發了三十二臺聘禮過去,一臺都沒給霜娘陪來,叫人光禿禿地進了門?!?/br> ——其實當時霜娘還是帶了兩箱子嫁妝來的,不過那兩個寒酸的樟木箱子,在安氏這等當家主母眼里看來,跟沒有是一個樣的。 霜娘這個家庭狀況,周連營并不意外,跟著問道:“她母親可是不在了?” 安氏點頭:“極早就去了,丟這么一個姑娘,養在姨娘手里,吃的那些苦頭,也就不必說了?!庇纸又把缘?,“你這岳父對親生骨rou都是這樣了,難道外人還指望得上他?這樣的人提拔了他,莫說指望他的好處了,不定什么時候倒要把我們帶累了。所以如今,他還是坐著那位置,我看就叫他坐到老罷,為著你媳婦的體面,只保著他能不降職就是了?!?/br> 周連營道:“兒子省得了。他家還有什么別的尊長?” “老一輩上也都去得早,只還有賀家老爺三年前續娶的一房繼妻,上門來過幾次,我見了一回?!卑彩险f著,不由失笑,“你這媳婦,促狹起來實在引人發笑,她父親當年娶妻,她打發人包幾個尺頭回去就算賀禮了,我一些兒都不知道。還是送禮的人回來,去交差回你大嫂話,方漏出消息來的。說賀家老爺當場氣得變了色,你媳婦預先教了那人一篇話,就回說,姑奶奶三分之一的陪送都在這里了,實在已是傾盡所有,老爺若還不滿意,她也沒得法子,只好把陪送全貼回來了,問賀家老爺還要不,當時把他問得臉紫在了那里?!?/br> 以安氏的立場,霜娘那樣的娘家,當然是撇得越清越好。霜娘此舉很投了她的意,最妙的是,這臉打得極痛,姿勢卻不算粗暴。 周連營想想霜娘這個切入點,也忍不住笑了。但他的笑容一笑而收,父母緣淺至此,畢竟不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安氏接著道:“你大嫂知道后,叫人補送了一份——孩子寒素些罷了,我們卻不好也如此。要說尊長,就這么個樣了。底下還有霜娘一個妹子,是那姨娘出的,再就是新任賀太太出的一個小兒子,似乎做過周歲生日沒多久,我也記不大清了。他家人口少,不必很花功夫準備什么,定在哪天上門去,你們自己看罷?!?/br> “我回去問一問她?!敝苓B營聽了便道,“去她家里,還是看她的意思怎樣,我遷就著一些不妨?!?/br> 安氏道:“你現在不是忙著要出門?不用你來回跑了,我叫個人去知會一聲,叫她先考慮著。等你晚上回來,再自己去和你媳婦商量,這事到底怎么辦法?!?/br> 又笑道:“要不是她傷了,先就叫她一起留下來了。我鬧不準是不是你欺負了人,倒不好說,現在只有多費一遍事了?!?/br> 周連營提到這個便有些窘,接不下話,見事已定,就忙忙告退出去了。 他今天還有幾戶人家要拜訪,都是極熟悉的世交,雖然有孝,不便久留擾飯,但也要上門去露個臉,不能散帖子就打發了的那種。 出了二門,早已候在此地的小廝望山見了他,忙小跑著跟上來。 當年周連營在家時,望山在他身邊的地位大致和金盞于霜娘等同,都是一等一的心腹,前程什么,自然比別人都高出一籌。但后頭周連營出了事,他就陡然從空中掉下來了,雖則也可往別處鉆營,但想仍如在周連營身邊一般,那是再不能夠了——幾位爺貼身的位子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旁人恨不得長死在坑里,哪里有讓出來,叫他擠進去的? 望山一口氣憋著,周連營別的幾個小廝都已另尋了地方當了差,就他高不成低不就,在外院胡亂廝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