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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待六爺的態度總有些說不出來的淡淡的,可能是我看岔了,又或者是我想多了,所以才一直都有些著急,奶奶不要嫌我多事?!?/br> 霜娘心底一跳。 從昨天到今天,雖然她一直都在盡力掩飾調整自己復雜的心態,但金盞作為她最最貼身的丫頭,終究還是沒瞞過她,叫她看出了一點行跡。 三回合,因為金盞忽然的一針見血,霜娘敗。 “我,沒覺得我冷淡呀?!彼镛D頭端起茶來喝了一口,潤了下忽然變得干澀的嗓子,“我就是一開始不知道怎么跟六爺相處——他回來得太突然了,我不知他什么性子,也不知他心里怎么看我,有點害怕?!?/br> 這句假話說過以后她就理直氣壯起來,因為下面是真話了:“過一會功夫就好了,六爺脾氣挺好的,也照顧我,長得還好看,我冷淡他做什么呀,我只怕他冷淡我呢?!?/br> “……”金盞吞了口口水,有點磕巴地道,“那,那確實是我想多了,奶奶別怪我?!?/br> 霜娘意識到自己后半截說的雖然是真話,但為了打消她的疑慮,有點用力過猛了,導致金盞轉不過這個彎來,遭卡住了。 這時再改口往回找補也不可能了,霜娘只好當做事情確實就是那么一回事她一點都沒有夸張的樣子,繼續給金盞說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怎么會怪你。你放心,我都想得明白著呢,我雖不愿意把人都當賊防,但也沒打算把門敞著任由那些別有有心的人來來去去,我怎么可能會愿意六爺心上有別的人呢?” 金盞這回聽得連連點頭:“對,那我先不管別人了,就只叫盯住芳翠?!?/br> “嗯,”霜娘同意,“她是應該要留心一下?!?/br> 兩人在這個重要問題上達成共識,又回過頭來商量丫頭的事。 霜娘道:“三個翠都不行,那就只能選院里的小丫頭們了。我看她們都差不多,沒特別淘氣的,也沒很出挑的,你和疊翠商量著辦罷,看平時哪些個你們使著順手,就帶到前頭去。我這里橫豎事少,怎么都能湊合了?!?/br> 金盞正要應話,簾子微微一響,春雨探進身來,輕聲道:“奶奶,陳大娘來了,說有事要求奶奶,奶奶現在可得空見她?” 霜娘往腦里搜尋了一下,一時沒想起來這是哪號人物,便問道:“哪個陳大娘?” 春雨道:“陳大管家的娘子,半梔的娘?!?/br> 金盞從旁補了兩字:“后娘?!?/br> “哦,”霜娘想起了,心下疑惑一下,不知她能有什么事求到她頭上,坐正了身姿道,“叫她進來吧?!?/br> 春雨即返身出去,很快領了個穿著年約三十五歲上下的婦人進來,穿著醬紫褙子,頭發抿得溜光,白凈面皮,高高顴骨,進得門來,未語先帶三分笑。 金盞早已站起,上前迎了兩步笑道:“大娘好?!?/br> 霜娘抬手示意對面,讓她:“大娘今兒空閑,想起到我這里走走了,快請坐?!?/br> 陳大娘站著沒坐,滿臉堆笑道:“奶奶太客氣了,我是哪個牌面上的人,敢和奶奶對面坐著?!?/br> 金盞去搬了個雕花凳來,安在炕前,陳大娘方坐了,金盞又倒了茶捧與她:“大娘喝茶?!?/br> 陳大娘接了,笑向霜娘道:“六爺剛回來,我原以為奶奶這幾天都忙,白來問一問,沒承望奶奶倒見了我,可是打攪著奶奶了?” 霜娘笑回:“并沒有,我這會正好閑著,大娘有事只管說?!毙南轮皇亲聊ニ膩硪?,做到陳大娘這個等級的仆婦,霜娘真想不出她有什么能來求著自己的,霜娘幸而混得好點,不然倒過去求她的時候還有呢。 陳大娘笑道:“那我就不耽擱奶奶的功夫,直說了。半梔那丫頭在奶奶這里伺候了三年,算算今年已經十九歲了,她爹前幾日同我說了說,想叫她出去,把人家相看起來。我勸她爹說,再過兩年罷,現在來求早了些,主子不放怎么辦?她爹只是不肯,心里慣著閨女,說奶奶極好說話肯恤下的一個人,只要來求,再沒有不準的,我拗不過他,這不,只好老著臉皮來了?!?/br> 聽是來求放半梔出去,霜娘先意外了一下。十九歲擱在有差事尤其是在主子身邊伺候的大丫頭身上真不算大齡,拖到二十五歲還沒出嫁的都有,比如梅氏身邊的金桔就是,只是她娃娃臉顯嫩,看著還是個十七八歲的樣子。 但陳大娘既來了,她這個高級仆婦的身份,又把正話反話一個人全說了,霜娘不好不給她這個面子,加上對半梔的感情也平平,有她沒她差不多,就沒留難,爽快應了。 “半梔一向老實本分,我原打算再留她幾年才放出的,”場面話說完,霜娘跟著就道,“但大娘來開了口,我便不舍得也只好舍得了,就叫她同大娘家去罷?!?/br> 陳大娘聽了歡喜笑道:“多謝奶奶,奶奶放心,回頭我親自掌眼,給奶奶再挑個好使的來,必叫奶奶滿意。奶奶,不知半梔現在哪里,叫了來我就帶走?!?/br> 霜娘一愣:“現在?” 陳大娘道:“這一趟完事罷了,省得再來煩擾一遍奶奶?!?/br> 霜娘下意識和金盞對了一下眼神,嘴上道:“這有什么煩擾的,半梔在我這里呆了三年,如今要出去配人家,我豈能叫她空身出去?總要添份妝給她,做個留念。再者,她在院里也有些相與得好的姐妹,這乍一別離,也要一一打個招呼,說些話告別,或再互贈些表記之類。大娘且先回去,明天或后天再來接人吧?!?/br> 陳大娘前傾了身子,笑道:“奶奶太會體恤人,肯放半梔回去就是奶奶大量了,哪里還好意思要奶奶的添妝?她們那些小丫頭片子,也沒個什么告別不告別的,倒鄭重其事得不像了,還是奶奶的時間要緊,我今天就帶了她出去罷?!?/br> 這是來求人呢,還是來逼人? 霜娘確定她不對勁了,笑了笑,輕聲慢語地道:“不是這么說,半梔在我身邊伺候這么久,一下出去得這么突然,不像是放出去,倒像是被攆出去了一樣。雖則我們知道這中間清清白白,什么事故也沒有,可落到別人眼里,如何不疑惑呢?又管不住那些閑人的嘴,不知要編排出多少閑話來,好事倒變了壞事,大娘說可是這個理?” 陳大娘的眼角抽動了一下,一直掛著的笑容顯得有點僵了,她道:“奶奶多慮了,我們本身父母親來領回去的,哪有什么可編排的?要是真有人亂說,我聽見了必替奶奶撕了他的嘴?!?/br> 霜娘笑道:“大娘說的也在理,只是既能避開這個嫌疑,又何樂而不為呢?也就一兩天功夫,勞大娘回去同陳大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