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沒有。

    他知道自己還不夠格，還需要這些人的幫助。

    他還要報仇。

    但也許事情已經發生了一些不可知的變化。阿爾伯特已經察覺到了那微妙的變化，卻又在潛意識里否定自己的想法。

    自己不會對一只骯臟的吸血鬼產生感情。

    哪怕她對自己很好，像是自己情人一樣的存在。

    她也只能是一個踏板，一個自己有辦法可以掌握的踏板。

    相比較于一個情人，他認為自己更需要的是一個趁手的工具。

    而格洛麗亞就是那個工具，他要想辦法騙到她的心。

    然而他并不知道，想讓一個人愛上你的最快方法，就是用自己的真心去換。格洛麗亞深諳此道，所以她注定是這場角逐的贏家。

    她會給他他想要的一切，然后再將他最重要的東西在無形中悄悄收回。

    正如他以前做過的那樣。?

    ☆、血族·2

    ?　　又是一個沒有陽光的早晨，適宜的氣候舒服得讓人想伸懶腰。夜幕上，滿目的星星零散垂掛著，令人聯想到故事里仙女衣裙上閃閃發光的寶石。

    阿爾伯特從臥房下來時，格洛麗亞早就已經坐在了長長的餐桌前，用白皙的手指端著一杯猩紅色的液體，像是喝牛奶一樣時不時喝一口。

    那杯液體上方還冒著熱氣，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香甜誘人的氣息。一聞到那種獨特的味道，阿爾伯特就忽然覺得自己的胃很空，哪怕它早已經失去了消化正常食物的能力，就連吃點東西過不多久就會被嘔出來，但是他現在能清楚地感覺到胃那里血管的緩慢脈動，像是蟄伏的野獸。

    阿爾伯特艱難的咽了口口水，刻意扭過頭不去看格洛麗亞的方向，就是怕自己做出什么失態的事。

    他現在非?？诳?，非常。他很想喝一點什么，那個東西不能像水一樣太有流動性，它要粘稠一點，這樣才能有飽腹感。最好它還有一點味道，咸的吧；如果它能夠帶著一點溫度，那就更美妙了，這也許能讓自己有重新活過來的感覺，就像是最開始進行初擁的時候，格洛麗亞給自己喝過的東西......

    等等......粘稠，咸腥帶著熱度......

    阿爾伯特忽然意識到自己在期待著的，用來喝并能夠填飽自己肚子的液體是什么。

    是血液啊。

    新鮮的，冒著熱氣的血液。是吸血鬼們最愛的美餐。

    阿爾伯特下意識的頓了頓腳步，他的身體驅使著他逃離，但是他想到了自己的目標，于是重新掛著僵硬的笑容走到了餐桌邊坐下。

    “親愛的阿爾，你怎么了？”

    格洛麗亞似笑非笑的看著阿爾伯特，暗紅色的眼眸被笑容所遮擋，看不出情緒。

    作為長親，格洛麗亞當然知道他在想什么，無非是給他面包也好水果也罷，總之快點把這令人惡心的血液拿走之類的。但是逃避并不能解決問題，新生兒厭血的情況相信在他身上并不適用，除了自己本身對吸血鬼身份的逃避和厭惡，格洛麗亞想不出更好的說法來解釋他對鮮血的恐懼。

    但是，我親愛的阿爾，你得清楚，從初擁那天開始，你就是我的了。

    我會讓你自愿臣服于我，卸下你的驕傲，如同卑微的奴隸般舔吻我的足尖。

    “不......不，沒什么。今天為什么不是面包？”阿爾伯特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微微蹩著眉，嘴唇時不時地抿著，讓本就不是很健康的唇色變得愈發蒼白。

    格洛麗亞聞言只是笑了笑：“我可愛的阿爾，你不能總是吃那些沒有營養的東西，更何況你根本無法完全吸收它們。來吧，喝這個吧親愛的。你需要習慣著一切。這可是非常新鮮的血液，仆人們剛剛特地去為你捕捉的。而現在，我親愛的阿爾，來嘗嘗吧，我想你是一定會喜歡的......”

    阿爾伯特看著格洛麗亞難得明媚的笑容，腦海中浮現出了魔鬼這個詞。微笑著的魔鬼。

    他又想到在他還沒有轉化，也就是還沒變成吸血鬼之前，他也是一個虔誠的基督教徒，在那時他有看到過基督教書籍上面的記錄，那上面寫著吸血鬼會吸食活人的血液，而那些人中的大部分都死去了，只留下一小部分的人被轉化，成為了跟自己一樣的新生吸血鬼。

    這一定是死人的血液......也許他們在幾分鐘前還與原來的自己一樣，有著一顆鮮活跳動的心臟和美好溫暖的體溫。

    “那血袋呢？像是前幾天一樣的血袋呢？”阿爾伯特不耐煩地打斷了格洛麗亞的話，這么有違形象的事，放在以前他想也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做。阿爾伯特的脊背一片寒涼。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的表面上硬是很圓滿的表現出了“我更喜歡喝血袋”的樣子，但實際上呢？格洛麗亞感受到了他的想法，面上的笑容越發動人。

    “聽話吧，阿爾，你也許需要重新適應這一切。對于吸血鬼來說，只有新鮮的血液才是最好的養料。你是新生兒，血袋只不過是為了讓你適應喝血的感覺，現在我想你也適應的差不多了，為什么不肯......”

    吸血鬼吸血鬼！該死的吸血鬼！為什么是吸血鬼？！這個女人，為什么要一直提起吸血鬼？！為什么她不但不肯接受自己的要求，反而一直逼迫我做不愿意的事？！她根本就是不在意我吧？！那為什么要答應給我初擁？將我拖入無盡的深淵......

    “夠了！我受夠了！我不會喝無辜人類的血液！你別妄想試圖把我變成和你一樣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阿爾伯特再也忍不住，終于爆發。他的憤怒讓事情走向了另外一個局面。

    整個大廳突然安靜下來，靜的只聽得見格洛麗亞咽下血液時細微的聲音。

    飲完了最后一口guntang的血液，她從侍從的手里拿過了擦嘴用的方巾，拭過因血液而變得越發紅潤的唇瓣，然后站起身來，優雅的朝阿爾伯特走去。

    “嗒。嗒。嗒......”

    高跟鞋踩出的聲音在阿爾伯特身后停住，從背后傳來的一陣馨香侵襲他的大腦，令他的情緒有所平復。

    “我親愛的阿爾，我的寶貝兒......”

    女子柔軟的唇瓣貼著他的耳垂，用如同情人之間低語的曖昧口吻，卻說著最令人感到森冷的話語。

    “別把我對你的包容，當成你放縱的資本......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無非是厭惡著吸血鬼的一切......”

    “但是啊......呵......”

    阿爾伯特的耳畔傳來她的輕笑，低沉悅耳，像是撒旦的舞曲，誘惑著，挑動著他的心弦。

    “別忘了，從你自愿臣服于我的那天開始，你就已經是我的人，是一個吸血鬼了。你是和我一樣的，骯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