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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給法律解決吧?!?/br> 老太太沒等我說完最后一句話,就撲上來打我。她一邊打我,一邊罵我:“你個神經病,心真毒。跟小孩子說這么狠的話,不怕天打雷劈了你!” 陳家聲抱住老太太往門外送,勸道:“阿姨您別急,這事您跟我說,我來勸她。您別在這鬧,別把事情越鬧越大?!?/br> 老太太手腳亂抓,連他一塊罵:“jian夫□□,你們這是要殺人??!殺了我老太太吧!你們殺了我全家??!”老太太的動靜引出了很多鄰居,圍在走廊里,議論紛紛。小男孩突然惡狠狠地瞪著我,撲過來咬我的左手腕。我忍著疼和推開他的沖動,掏出手機報了警。 老實說,老太太不再和顏悅色地求我,這反倒讓我松了口氣。我討厭人們戴上假面具,互相欺騙,尤其是那些心里在詛咒你的人。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過這種經歷。有時候,你覺得別人對你很好,他/她對你滿臉笑意,一片慈愛??墒遣唤浺庵g,你就會看到他/她眼睛里流露出的厭惡和憎恨。那種目光讓你覺得自己卑微到了谷底,一顆心好像永遠被封印在苦寒之地,再也回不到溫暖中來。這樣的目光,我見過。 母親帶著我再婚,我自然就成了拖油瓶??墒切碌募胰艘恢睂ξ叶歼€算不錯,即使mama又生了弟弟。那種差別感也僅限于重男輕女,似乎并沒有因為我是拖油瓶就更加重一些。 直到有一次,我跟奶奶去參加她娘家一個晚輩的婚禮,和她所有的親孫子孫女一起去的。迎來新娘以后,照慣例,要拍照紀念。那個年代,照相在農村還是一件不太尋常的事情。我一直擠在新房的門口,看著一波又一波照相的人。輪到奶奶和她所有的孫輩時,大人們從四處叫來所有其他的孩子。我那時候毫無外人的自覺,往新房里面擠去。就在那個時候,奶奶摟著她的孫輩,招呼攝影師照相了。 我至今仍然清楚地記得,她看了站在門口往里擠的我一眼。就是那一眼,將我凍在原地。我所有往前擠的熱情和對照相的興奮,都變成了尷尬。那種尷尬讓我雙頰發熱,低頭擠出人群,穿過院子,走出辦喜事的人家的大門。那是一個春天的午后。但在我的記憶里,那天的太陽不再有溫度,一切都呈現出舊照片一樣的暗黃色。 從此以后,我在奶奶面前再也抬不起頭來。 也是從那一刻開始,我開始害怕直視人們的眼睛,害怕一切像眼睛一樣的東西,比如貓眼。 ☆、傷疤(中) 風波之后,我往手腕上涂碘伏消毒,然后貼創可貼。陳家聲在旁邊看著,皺眉道:“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出血了?” “恐怕不行,”我把創可貼粘好,“大姨媽快來光顧了?!?/br> 他愣了愣,不確定地問我:“你是在講冷笑話嗎?” 看來效果確實挺冷。我裝作不動聲色,其實心里覺得挺不好意思的。我喜歡陳家聲,所以有刻意討好他的成分在。但顯然,這種事情,我不太在行。 他突然抓住我的左手,大拇指在我手腕上摩挲。我全身僵硬,胳膊剛往回縮了一點,就又被他抓住了?!皠e動?!彼f,“剛才你能忍住不甩飛那小孩,現在肯定也忍得住?!?/br> 我深吸一口氣,一點一點慢慢往外吐。 “我是說真的,不要再做傷害自己的事情。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說,什么事情都可以?!彼麖娬{道,眼睛盯著我。我想我的表情一定非常不自在。他笑了笑,問我:“你現在什么感覺?” “我想打你?!?/br> “打我?” “嗯,打到哭?!?/br> 他揚起眉毛?!昂冒?,來吧?!闭f完活動活動肩膀,抖抖手,手心朝上攤在身前。我看著他的眼睛,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沖動。見我不動,他分開雙腿,矮下身子,閉上眼睛,笑道:“這樣行了吧。女俠請動手吧,在下絕不還手?!?/br> 我看著他一張一合的嘴唇,忽然明白了那股沖動的意思,當下伸出右手勾住他脖頸,吻了上去。他的嘴唇有一點涼意,很軟。下一秒,我就聽到自己的心里擂著一面小鼓,“嗵嗵嗵嗵嗵”,跳得極快、極響。我想我可能是失憶了,或者休克了,有十幾秒的時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陳家聲雙手扶著我的肩膀,在叫我的名字:“李春深,醒醒!” 我反應過來怎么回事,臉刷地一下躁熱起來,低著頭不敢看他。呼吸也壓得低低的,生怕被他聽到聲音。但是視線之中,胸口起伏得厲害。 “哈,這會知道害羞了?!标惣衣曅ξ遥骸皠偛趴墒侨缋撬苹?!”我轉身開了房門請他出去。他站著不動,仍是笑?!皠e啊,我還有話要跟你說呢。你別吃干抹凈就不認了??!” 我關上門,問他:“你要說什么?” 他撇撇嘴,扭頭去冰箱拿了罐啤酒,打開喝了兩口,悠悠然坐到沙發上,翹著二郎腿說:“我在想,要是這會跟你說,是不是有點兒吹枕邊風的意思。我怎么說,也算是個良家婦男??!這么做是不是有點太卑鄙了?!?/br> 我走過去,盤腿坐在沙發扶手上?!澳阌惺抡f事,再胡說八道……” “你還‘打’我?”他打斷我,笑得意味深長。我起身往門口走,方聽到他在身后急喊:“好好好,我說事,你回來吧?!?/br> 我坐回沙發扶手上。他搔著眉毛說:“其實那小孩也挺可憐的?!甭犓@樣說,我已經知道他的意思,但還是抱著胳膊憑他繼續說?!皩Ψ缴嫦庸室鈧ψ?,已經屬于公訴案件。我問了李律師,輕傷二級,按量刑標準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如果積極賠償,取得受害人諒解的話,有可能會被判緩刑?!?/br> 所以老太太才會低三下四地來求我。但是我并不想諒解她。我希望她去坐牢。 “如果真是因為坐牢離了婚,小男孩以后的日子就煎熬了。就算他爸不跟他媽離婚,有個坐牢的mama,小男孩在學校估計也抬不起頭來了。人言可畏。我想你應該也不是沒有體會?!?/br> 他這句話說得意味深長,我看了他一眼,但他避開了我的視線。 “我知道你心里記恨那個女人。那小孩又是得罪你在先,你不喜歡不同情他也在所難免。但是再怎么說,他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屁都不懂,讓他承擔這么大的代價,怎么著都會有點于心不忍吧。調解的部分你也不要一概拒絕,能做到什么份上,咱們自己盡量。這樣以后回想起來,也不會覺得良心不安?!?/br> “現在這樣,我也不會良心不安?!?/br> “但是小春……”陳家聲想坐過來,被我一句話喝在原地:“你別叫我小春!” 我討厭別人叫我“小春”,自小到大,被人這么親昵地稱呼時,我從來沒遇到過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