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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喊道:“雪雁!雪雁!” 這是汗血馬的名字。她喂它吃過蜂蜜,半天的時間基本已經能和平相處,馬聽到她的喚聲,隨即側首朝張震撞了過來。 兩匹正在快速疾馳中的馬若是正面相撞,速度與重量會把夾在中間的如玉撞的粉身碎骨。但她已經叫他帶離那匹馬,不可能再回到它身上去。兩匹馬眼看就要撞到一起,只在喘息之間,張震躍馬而起,形如捉兔之鶻,在空中一個三百六十度的翻轉,將如玉放回那匹汗血馬上,自己凌空疾速墜落。 如玉勒馬再回頭,他又奪了一匹馬,策馬而來,已是與她并肩。 他帶來的五百騎兵就伏在身后,此時自兩側齊齊躍出,將追兵斷的干干凈凈。并肩策馬,如玉吼問道:“張君了?為何他不曾來?” 張震笑的頗為邪性。他道:“你猜!” 隔著約莫一丈遠的距離,如玉壓根兒聽不到他在說什么。她一直在側首看他,想知道他究竟說了句什么。有人舉著火把,就在來路上勒韁而等?;鸢颜樟翉堈鹧凵竦哪且豢?,如玉一顆心忽而就亂跳起來。 四年前的七月,她初到京城,在墨香齋隔壁的書店里頭一回見趙蕩,回過頭時,趙蕩盯著她,便是這樣的眼神。那盯著她的男人,斂去自己慣常所帶的,那種放蕩不羈的笑與痞氣,眼中浮著叫人神往的寧靜光輝,不過剎那之間,她隨即回頭,叫道:“欽澤!欽澤!” 她以為舉著火把等在來路上的會是張君,湊近了才看清楚是老三張誠。 張震勒馬旋韁,人隨馬兒躍躍,將手中長劍丟給張誠,話卻是對如玉說的:“姜順帶著花剌兵謀反,要攻打京城,欽澤守在那一處?!?/br> 他張開雙臂問道:“是要老三帶你,還是我帶你?” 張誠騎在馬上,一手火把一手長劍暗自吐血,劍都丟給他了,老大這意思是自己要摟著弟妹先跑,卻叫他這個狗屁不通的庶弟斷后的意思。 如玉不知張君還要趕去救初一,果真以為張君守在京城,卻叫兩個兄弟來救自己。她心中有微微的不快,但自己出門時并未告訴張君,半路叫完顏冠云劫了錯也在自己,遂強壓下心頭不快,冷冷說道:“我自己有馬,而且還是能日行千里的良駒,為何非得要你們帶著?” 她策馬便走。張誠一手火把一手劍,追上張震問道:“大哥,你可曾跟二哥打過架?” 張震問道:“什么意思?” 張誠將劍丟回給張震,笑的意味深長:“最好莫叫二哥知道,他或者戰場上拼不過你,但若空拳相拼,絕對能打的你滿地找牙!” * 完顏冠云空守一場,在撤退時叫沈歸的大軍迎頭痛擊,后面還有西京大營的二十萬兵馬圍追堵截,非但未能輔姜映璽登上太后之位,反而損傷殘重,狼狽而逃。 如玉回到京城時已是次日下午,十萬叛變的花剌兵與開封大營的軍隊還在兩廂廝殺,要張震帶人開路,如玉才能入永樂府。 到了府門上,張震親自扶如玉下馬,他還要回到皇城外去廝殺,卻故意不把如玉的馬往下馬臺處趕,揚手抱臂,盯著馬上的如玉笑望得許久,忽而問道:“你在鴛鴦淖的時候,是不是跟著薩滿學過些術法?” 如玉急著要下馬,兩腳一踮一踮夠著那臺子。張震笑的頗有些邪性,就那么看著她的兩只紅繡鞋,看她踮得許久未夠到臺子,卻丟了鞋,里面竟連襪子也未穿著,光纖纖一只腳弓著,便一直盯著那只腳看。 如玉頗覺得張震這目光有些輕薄,收腳到了另一只腳后,慍聲道:“并不曾,不過大哥為何會有此一問?” 張震撿起繡鞋,轉了一圈兒遞給如玉道:“既無術法,為何螢火蟲會聽你的話?” 第123章 權杖 如玉莫名覺得可笑, 終于夠著了下馬臺,兩步躍了下來, 回頭問張震:“大哥可知螢火蟲愛吃什么?” 張震搖頭, 恐怕世界上很少有人關注過螢火蟲究竟愛吃什么這個問題。 如玉道:“它們愛吃蜂蜜, 所以它們并不是為我所差遣, 而是循著去吃蜂蜜而已?!?/br> 完顏冠云以為她不過是在逗馬去吃蜂蜜,小婦人的頑意, 但那些殘存的蜂蜜,等到夜幕降臨螢火蟲出動之后, 會成為它們最美味的食物,它們喜吃蜂蜜, 所以全部聚在她留過蜂蜜的樹枝上, 遠遠望去, 便是如星閃爍,匯聚而成的一個明亮亮的箭頭, 給張震兄弟指明方向。 張震仍還不懂其中奧議,如玉卻已經提著裙子跑遠了。 初一就睡在她的大床上, 白奶媽和秋迎,丫丫三個圍成一圈兒,六只眼睛守著, 看那小小一點孩子在沉睡。如玉進門,幾個人仿如見著了鬼一般嚇的一跳,三個人三張嘴張著,卻是一句話也不敢說。 如玉將沉睡中的孩子抱起來, 見孩子眼角還有淚,悄聲問她們幾個:“我不在的這兩天,初一可還好,昨夜可哭了不曾?” 三個人齊齊搖頭,又齊齊點頭,木偶一樣。 孩子于夢中一抽,如玉連忙拍哄著。 丫丫剛想說什么,秋迎于她后腰上一頓狠剜,嚇的丫丫連忙噤了聲兒。 連著騎了一天一夜的馬一口水都未進,如玉見許媽端了粥進來,匆匆吃了兩口便躺到床上,偎著初一黑天閉眼的睡了起來。 夢中仍是那凄慘的哭聲,在院外徘徊不去。如玉疲倦不已,起身尋了出去,欲要走到院外,卻怎么也找不到竹外軒那點窄窄的單扇小門在何處。她聽趙鈺哭的越來越凄慘,忍不住說道:“你有什么話,直說便是,為何要一直哭了?” 趙鈺道:“因為神龍護在你側,我近不得你身??!” 如玉心說怪了,我的屋子里一向干干凈凈,那里來的什么神龍不神龍的? 她轉身四顧,果然是在臥室,仍是那條青龍,趴伏于榆木大床上,將整座床榻守的嚴嚴實實。如玉怕這張牙舞爪的怪物要來傷自己,輕輕觸得一觸,它略略移動了一下位置,卻仍是將整座床榻護的嚴嚴實實。 再一次睜開眼睛卻是真的醒了,張君坐在床側兩手柱锏,正在閉眼沉睡。 天應當還不是很晚,因為院子里有秋迎和丫丫兩個嬉笑說話的聲音。窗子開著,涼風送進臥室,吹拂著紗帳。如玉略一動,張君立刻醒了。她摸到初一不在,略有些惱意:“你這可真真是,既你自己不肯上床來睡,為何還要將我兒子抱走,要知道我要綿綿兒的將他圈在懷中,才能睡得好?” 張君擱了锏,在側室中洗了把臉又進來,歪到如玉身側道:“你一整個白天都跟他在一起,我不過占你這半夜時間而已,既我在,就不能有他?!?/br> 如玉撇嘴道:“天底下也沒見過你這種人,竟然連自己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