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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不棄,替二少奶奶看著這間店子,二少奶奶是要看帳本,還是將伙計都叫進來,您認識認識?” 如玉道:“也不急著此刻就看賬,我即刻就要回府,你將賬本送到竹外軒就成。至于伙計們,我瞧他們皆在忙,也不必格外打動,既你忙著卸貨,就快去忙吧,我不過坐坐就走?!?/br> 她一人默坐了片刻,估摸著小初一該要餓醒了,起身準備要走,出到外一進經過當初遇見趙蕩的那欄貨架時下意識回頭,便見個穿著鴉青色緞面袍子的男子,負著一手站在那貨架盡頭,那略顯寬闊的肩,厚而窄的青玉朝帶,與正常男子相比太過挑長的袍簾,眼見得就是趙蕩。 一瞬間,如玉被駭的幾乎背過氣去。她以為趙蕩果真追到了京城,看著前后皆沒有伙計注意,低聲道:“王爺!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她話音未落,那人忽而轉過身來,眉似張君一般斜挑入鬢,卻比他的略顯粗濃,一雙桃花深浮的眸子,極薄的唇線往右微勾著一絲笑意,額頂總攏的發際線上有美人尖,整個人帶著股子玩世不恭,那怕如此闊幅的長袍,也叫他穿出一種極致的利落感來。一條刀疤慣穿整個脖頸,粗縫過的針角清晰可辯,可怖而又猙獰。 這是張震,上一回見面的時候,如玉還在逃難途中,與趙蕩二人一馬,他戴著烏青色的金屬面具,一刀幾乎貫穿趙蕩整個腹部。 這一回,如玉是真的要背過氣去了。她口中的王爺,除了趙蕩再無別人,而張震知道她是跟著趙蕩跑掉的。仿佛偷情被捉了個現行,這捉jian的人還是張君大哥,如玉一張臉熱熱辣辣,硬著頭皮道:“如玉見過大哥!” 張震走了過來,竭力的想要叫自己嚴肅起來,但眼浮桃花,唇角微挑:“比起王爺,我還是喜歡聽你叫聲大哥,親切無比?!?/br> 這種強忍的笑,越發叫如玉難堪的恨不能找個鼠洞鉆進去。她道:“但不知大哥在這店里,是想買些筆墨還是紙張,你挑幾樣,回頭我叫人送到大嫂院里去?!?/br> “我是來找你的?!睆堈鹬钢缬襁M了外間那招待人客的屋子里,先請她坐了,自己并不坐,就站在一尺遠的地方,斜勾唇角,低眉,眼中滿是玩味,肆無忌憚的望著她。 如玉回頭見伙計躬著腰短了茶進來,捧杯遞給張震,問道:“不知大哥找我為何?” 張震手中一直握著兩只圓乎乎的兩只小象,他輕輕放到桌子上,卻不捧杯。以如玉看,這兩只小象的材質,當是象牙。 張震避而不答如玉所問,卻是一笑:“你可知我當初是從誰人口中得知的你?” 如玉不語。張震那雙精利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人的靈魂,她如今始能悟為何趙蕩在奪位之路上必得要殺了他,他太過凌厲攝人,絲毫不肯掩飾自己內心的野性,俯視著她時,那種欲要掌控她的目的性,展露無疑。 “是沈歸?!睆堈鸾K于收回目光,好叫如玉放松下來:“前些年,他在秦嶺山中落匪,我曾多次招攬于他,但他拒不肯從。直到失璽事發后,他來找我,投誠于我,從此任憑我差遣。但你可知他開出的條件是什么?” 如玉下意識搖頭道:“那不過頑話而已,他一個中年漢子,無處可去,才會投奔于您?!?/br> 張震一雙利目又盯上了如玉的眼睛:“沈歸的原因,只怕趙蕩早就跟你說過,那也恰是趙蕩當初劫你的原因?!?/br> 如玉騰得站了起來:“若有正事,往后慎德堂見了面大哥盡管吩咐,若要談這些,恕我不能奉陪了?!?/br> “如玉!”張震也站了起來,仍還盯著她:“你要知道,我初初聽聞他的理由,很是笑話他那個人,兒女情長英雄氣短,終究難成大業?!?/br> 如玉忍無可忍,轉身便走。 張震身形利落,隨即便攔到了門上:“算大哥求你,聽我把話說完?!?/br> 如玉突了幾番突不出去,滿心的慍怒,轉身走到窗前,兩手打開窗扇,深吸了口氣道:“說!” “后來,我從老四口中再一回聽說你,聽他說起母親初喪之后,你于靜心齋一番訓話,才知那三個皮小子,之所以脫胎換骨都能有個人樣,全在于你。家和萬事興,如玉,我得多謝你在母親去后,于危難關頭撐起一府?!?/br> 回想當初,如玉確實將張君三兄弟罵了個狗血淋頭。趙鈺壓她在妝臺上羞辱,張君躺在床上吐血,而張誠被打趴在地哀聲嗚嗚像條狗一樣,那一幕她永生不能忘。那一幕,差點就成真了。 她曾說:大哥之死,全怪你們,你們一個個都有錯。 張仕和張誠兩個,確實是自那日開始人模狗樣,學著變好了。而張君也不在像仇人一樣,開始學著接納兄弟,與他們合作共處。 如玉低聲道:“那是我身為他們的妻子,嫂子所該做的?!?/br> 張震不停的踱著步子,忽而止步:“你不是想知道趙蕩的消息么?他去了花剌,耶律夷已死,陳二妮的養子季連登上皇位。憑借著金人的支持,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他雷霆厲行,干掉了西遼幾位掌權王爺,如今位封國父,集權無雙?!?/br> 不過四個多月的時間,趙蕩重回權力之巔,這一回,他攝政統治了西遼,聽起來仿如天方夜譚。如玉一時還無法接受,也抑不住自己狂跳的心,往前兩步手攀上窗臺轉過身來,便見相距不到一尺,張震一雙洞穿人心的利目正盯著她。 他道:“忘了趙蕩,好好跟欽澤過日子,趙蕩能給你的,我們兄弟一樣也能給你……” 如玉劈手就給了張震一巴掌,打完,又有些不可置信,那只手還未收回來。而張震顯然也不敢相信自己被第二回 見面的弟媳婦給打了,半邊臉有些微紅,就那么錯愕的盯著如玉,薄唇微張:“外面那么多人在瞧著,你竟敢打我?” 如玉忽而省悟過來,窗外站滿了他的貼身侍衛們,這一巴掌,只怕所有的侍衛都瞧見了。 終是張震生生吞了這一巴掌:“去,回府之后說服你大嫂,叫她允了安九月入府,安九月要住母親原來的院子,你看著將那院子重新修葺一番。我承諾將來會補償她,但現在,她必須尊安九月為正?!?/br> 這才是他今天特意回京,來墨香齋私下找如玉的目的。 安九月? 那是花剌國的公主,當初張震在花剌,正是因為娶了公主,才能掌握兵權,才能自夏州入關,力挽狂瀾,扶趙宣登上王位。 如玉忽而覺得有些可笑,反問道:“您回府眼看半年,竟然還未將娶了花剌公主的事情告訴大嫂?” 張震半邊臉的紅漸漸褪下去,莫名有些頹喪:“當初我曾承諾過,此生絕不再娶,更不納妾,不收通房。她也曾說過,但凡知我再娶,立刻自請合離出府,從此與我一別兩寬?!?/br>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