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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會讓別人覺得難堪。 謝天謝地,那時候恰有個張君出現,時時在她眼前晃悠,孩子一樣無助的在那村子里處處碰壁,分擾了她的注意力,讓她熬了過來。 * 自打歸京之后,張君連著幾日都宿在皇宮,如玉暗猜他今天估計仍還是想要哄哄自己,抽空兒跑出來說兩句甜言蜜語,遂也興沖沖赴約。 一早用罷早飯,她仍還穿了昨日的素服,罩上青紗外罩,發兒攏的高高銀釵挽著,描紅了唇兒攬鏡自顧,覺得自己很像個思春的小道姑。 她不跟余人打招呼,只帶個小丫丫,叫柳生套好馬車,一輛小馬車得得,直接奔皇城門外而去。在皇城外下了馬車,如玉自言道:這可是趙蕩平日的老路,千萬不要撞見了他才好。 好巧不巧,不想見什么來什么,趙蕩因皇帝宣詔而入宮,騎著高頭大馬得得而來。他遠遠便瞧見如玉打扮的個小道姑一樣在皇城外站著,一臉傻樂的樣子,心中千般不順遂,于這五月的艷陽下,卻于看到她的那一刻,所有陰霾一掃而空。 如玉直到丫丫輕叫著一聲提醒,回頭便見趙蕩一襲鴉青色的圓領窄袖長衣站于身后,昨天還在西京拉扯過一回,她做不到他那樣收放自如,仍還別別扭扭,叉腰默默行了一禮。 趙蕩于人前向來都是和藹而又溫和,慢慢踱至她身邊,笑問道:“來等欽澤?” 如玉嗯了一聲,一臉戒備重重的樣子。趙蕩默了片刻,轉身吩咐身后護衛道:“孤得即刻入宮,爾等在此陪著趙夫人等候?!?/br> 齊森是護衛統領,揮手叫一群護衛們呈扇形散開,自己侍立于如玉身旁不遠處,眉鋒輕挑著,待趙蕩進了城門,忽而道:“無端釣得金龜婿,辜負香衾事早朝。這一年時間,許是趙夫人的八字夠旺,張欽澤從一個翰林書畫院的小學士一步登天,成了翰林承旨,如今又還統攝禁軍侍衛,天子之寵信,無出其右。 也許永國府可以呼奴喚婢,還有個國夫人的位置等著你??梢荒昵?,小娘子那點山村小院,才是齊某此生所行,最為舒適自在的地方?!?/br> 如玉忽而欲笑,又生生忍住。這齊森當初往陳家村去,是準備去捉沈歸老娘的,最后與安敞兩個一通混戰,卻事著一個主子。她忍得幾忍沒忍住,終是問道:“齊護衛,您每每殺人前,是否都要先吟首詩?” 齊森遭如玉一噎,也不過一笑,踱步到她身后不遠處,挎刀而立。 陳家村在他眼中,仍還是個無比舒適自在的地方,當然,也許是因為這小媳婦兒的原因。她卓然于塵,在陳家村時便是,如今在皇城外亦是。也許等到她能真正入這皇城,才能體會到當初的自由是多么可貴。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如玉眨眼的功夫,張君已經到眼前了。他在告退的時候還遭趙蕩當面提醒過一句,說如玉在宮門外等著,那老王八蛋不敢明著下手,卻也時不時的要來刺他一回。 張君一肚子的惱火,兩腳生風跑出皇城門,遠遠便見趙蕩手下一群護衛威風凜凜站在如玉身后。 她果真是個何仙姑,白裙,墨青色的紗羅衣,今兒更添了紅綢絳子綴著翠玉禁步,也許下面還是大紅的灑腿綢褲,襯著她光滑白皙的大腿,要多惑人便有多惑人。 既見著了正主,他們這些人也就該撤了。齊森勾唇一笑,與張君別過,入皇城而去。 張君也知如玉今日特意打扮是為著自己,兩人費心揭力,刻意想要討好對方,又怕要戳著了對方的痛處,小心翼翼,歡歡喜喜,張君壓下簾子便親了過來,撬開她的唇瓣去貪那點舌頭,她呼吸間帶著甜絲絲的桂花香,身體軟軟,呀呀亂哼。 柳生也知這兩人必要成事,問都不問,快馬加鞭便往西市后那小院而去。 這單人的小馬車可進胡同,剛進了西市后那小巷子,如玉便聽外面一人喊叫道:“東家!東家!” 如玉叫張君解了裙子不便下車,聽著是墨香齋的掌柜,打了車簾問道:“何事?” 掌柜叫車堵著過不來,遠遠說道:“今兒自瀘州發來一批硯臺與宣紙,小的瞧著有些不好,但那送貨的賴著不肯走,非得說這貨是您親點的,小的只好叫您過去看看!” 如玉踢了張君一腳道:“你去!若是貨不好,叫他們原樣退回,這些人竟是吃慣了我的軟,什么都敢往我這里拉?!?/br> 張君如今夫綱不振,他早解了官服,也揉的毛發亂豎,為防墨香齋的伙計們瞧見了要笑,順手將如玉早起所披那襲青色披風罩到了青衫外,兜起帷帽下車往墨香齋去了。 車再往里駛得片刻,眼看小院的門在即,忽而車身一晃,如玉只聽丫丫一聲尖叫,才要掀簾子,自簾外撲進個人來,竟是柳生,他胸膛前還插著把刀,張了張嘴欲說句什么,嘴里連連往外涌著血。 還未等她將那聲尖叫吼出來,馬車簾子整個兒被挑起,一把尖刀已經照著眉心沖了進來。如玉還在屈腰系著裙子,瞧那人雖蒙著面,也是自己再熟不過的人,喝聲罵道:“安敞你個老賊,你殺我的仆人作甚?” 安敞一把尖刀在看到如玉的那一刻便生生折了彎子,隨即整個人撲了進來,重重的身子將輛布蓬過的小馬車撞了個四分五裂,流矢如雨般密集的自四面八方射了下來,青天白日,巷子兩旁的圍墻上全是執弓的黑衣人。 安敞扯過如玉的長裙整個揚飛而起,護著將她塞進一房門洞之間,硬生生以背接了擦過來的流矢,一腳踹開門將如玉塞進去,蹭蹭兩把撥了透臂而過的利箭,高聲喝道:“殺錯人了,快走!” 他到巷口便碰上飛奔而來的張君,兩人過了幾招之后,張君還要顧如玉,安敞亦要逃命,兩廂別過,巷中只剩些殘箭爛頭。如玉出來見小丫丫躲在馬腹下裝死,也是嘆這小丫頭保命的功夫,自張君手中接過披風裹在肩上,低聲道:“那安敞是跟著趙蕩的,趙蕩昨天放了你,今兒卻是做好了局要殺你?!?/br> 本來是天羅地網,刀殺不死還有流矢,今天保準要叫張君斃命于這小巷中,只差調開如玉,誰知如玉懶得去墨香齋,而張君又披著她的披風,本來衣著就差不多,他還兜起了帷帽,安敞等人躲的遠未看清楚,殺進馬車才知是如玉。 若不為安敞認識如玉,若不為他還記著當年她天天給菩薩添油添香的情份生生受了流矢,她即便不死也得叫亂箭戳出幾個窟隆來。 張君撿起一截箭頭,低頭看得許久,攔過如玉道:“他差點就殺了你,王八蛋,他差點就殺了你!” 方才還在宮門外見時,趙蕩還笑呵呵風輕云淡,可誰知他早已設好伏兵在西市小巷中。 等官府捕塊們來將柳生的尸體抬走,簡單應過幾句筆錄,回到巷內小院中,如玉仍還未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