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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叫丈夫一把甩趴在烏油油的檀木大柜上,咬牙切齒道:“你兒子不知從那里拉來個鄉婦,你也肯認她做兒媳婦??梢娔銈兏缸泳拖矚g臟的臭的沒人要的下流東西!” 雖說前些年一妻一妾為了爭寵鬧的不可開交,但隨著孩子漸大,區氏也收斂了脾氣,鄧姨娘表面上更是順的不能再順,兩人還算和平相處。今日區氏忽而進門有此一鬧,張登初以為區氏又是為了鄧姨娘吃醋,聽來聽去竟是不像,怔了怔問道:“你這話何意?” 區氏氣的連連甩手:“張君一個多月前說要從外娶個妻子,是經你同意的,如今已經帶進門來了,你自己出去看,正在慎德堂外跪著了!” 鄧姨娘眼看著自己一個丫頭兩邊臉被打成了豬頭,一聽這話吞了聲笑,暗道:原來竟是自已兒子打了自己的臉才來此耍潑,也罷,兒子不爭氣,娘老子也跟著受辱??梢娚鸀閶D人,生個能替自己長臉的兒子有多重要。 張登幾步下了臺階,又回頭道:“這幾個月來我連欽澤的面都未曾見過,何時允過他可以從外娶房妻子?” 區氏身邊一個丫頭多嘴道:“二少爺寫了封信,說是放在老爺的書房里?!?/br> 如錦自區氏進門的時候就回過味兒來了,此時已經捧著信來了,跪在下首屈膝低頭道:“老爺,二少爺確實寫了封信給您,可這信也不知被誰壓到了信匣的最下面,奴婢未曾翻出來過,所以未給您看過?!?/br> 張登接過信來展開一瞧,見張君述那婦人來路時,竟寫著渭河縣柏香鎮趙氏,初嫁陳家村陳姓男子幾字時,兩眼黑了一黑又暈了一暈,哇哇大叫:“孽障,孽障,竟還娶得個再蘸!” 如玉跟張君一起在青磚地上跪著,耳聽得院子里連迭揚天的熱鬧。如玉摸著了張君的手,捏在手中搖了搖問道:“你爹娘不會打我吧?” 張君搖頭,跪的筆直:“打也是打我,你是別人家的女兒,他們如何能打得?” 如玉聽院子里又起了爭吵,心中有些后悔,又悄聲道:“雖早有準備,可我還是有些后悔,只怕這門進不得?!?/br> 張君一聲輕笑,柔聲道:“只要你照我說的做,就能進得?!?/br> 如玉又是一聲輕怨:“可我后悔了!” 本來一個人做生意樂樂呵呵,一天還有一二兩銀子的進項,傍晚回到黃娘子家那間小屋子,天上地下老娘最大,樂呵呵支好了畫板,邊吃著果子邊畫搖錢樹,做夢都能發大財的好日子撇下,跟著張君一路到此,也不知將來是個什么樣的日子在等著。 “莫怕,只要能進竹外軒,我晚上必會慰勞你!”張君道。 如玉一怔:“如何慰勞?” “吃你!”張君這話一出口,如玉呀了一聲,心道家里都吵翻天了,這人心思盡還能想到床上去。 這夫妻二人正嘰嘰咕咕著,永國公張登帶著一群的丫頭婆子浩浩蕩蕩出了慎德堂的院門。如玉抬眼一看未來的公公,他內里穿著牙白的綢袍,外罩一件鶴氅,體量高大,行步生風,濃眉下一雙厲目,十足的威嚴氣。如玉暗贊道,果真男兒的相貌隨父,這永國公到了中年猶還一派氣度,才能生出張君這樣好相貌的兒子來。 張君以手揖額,如玉叉手于腰,二人跪的周周正正,齊齊叫道:“兒子(兒媳)見過父親!” 張登止步,盯著兒子看了半天,冷笑了幾聲,恨不能如往常一般踢他兩腳。但終歸這傻乎乎的兒子如今也是個翰林,不比小時候,又是當著他女人的面,他便生生止了腳,竭力抑著怒氣道:“你抬起頭來,我看看你!” 如玉略調整跪姿,也是以手揖額,端端正正拜了一拜道:“媳婦見過父親!” 她揚起頭,素面小臉,圓眼懸鼻,膚色白膩細嫩,卻不是那種脂粉調出來的白,而是清清透透女兒家的本色白皙,倒果真有十二分的顏色??疵嫦噙€不是區氏那樣的刻薄,比大兒媳婦周昭略甜美些,比四兒媳婦蔡香晚略標致些。 和悅公主張登當然也見過,論相貌也遠不及這個。猶是她一雙眼睛,說不出來的熟悉,只一眼,竟如鐘撞上他的心坎。 張登初聽是個寡婦再蘸,還以為自己的傻兒子不知從那里拉來個勾欄院里來的妖貨,誰知這竟是個素面嬌妍的清純女兒。他本率性,此時甩袖笑了兩聲,接著抱臂揚面,長嘆一聲,繞著張君轉了一圈道:“張欽澤,你這一手倒是玩的好!” 張君仍還跪的筆直:“兒子不敢!” 若果真是個勾欄院里來的妖婦,兩棍子打出去也就算了??蛇@小姑娘面上脂粉不施,一身衣服清清減減,眼見得還是個才出家門的小姑娘。 張登正在猶豫著,就聽區氏在身后冷笑道:“果然父子一性,見了美色就連姓什么都忘記了。張登你莫要忘了,張君的八字已經送到了宮里,端妃那里都點了頭,和悅公主也點了頭要下降于他。若叫她們知道他竟娶了一個鄉村出身的再蘸婦人,只怕惱怒之下,給皇上進幾句饞言,你這國公也做不得?!?/br> “愚婦、癡婦!”張登轉身指著區氏罵道:“老子的爵位是從老子爹到老子,再到老子兒子三代人辛辛苦苦真刀真槍從馬背上拼來的,老子的爹當年從死人堆里把皇帝背出來,又不是如你們區家一般媚饞巴上巴來的,如何能幾句饞言就丟?家里兒子這么多,張君不做駙馬,還有別人,更何況和悅公主又不是非咱們家的兒子不嫁,把你急成這樣?” 區氏叫他連連指著后退,一想到張君若不做駙馬,那駙馬只怕就要落到張誠頭上去。張誠是庶子,他的生母鄧姨娘一生都只能是個妾,但若張誠能做駙馬,便是個正一品的官銜,這樣的官銜,生母都是可以請封誥命的。而她之所以能如今還壓制得住鄧姨娘,就是因為她是主而鄧姨娘是奴,若將來張誠尚了公主,為鄧姨娘請封誥命,一個妾就真真爬到她脖子上去了。 區氏越想腦子越亂,忽而恍然大悟,兒子從一個多月前往丈夫信匣里放了一封信開始,一直隱忍到今天才發,所有人都不會有損失,反而是她滿盤皆輸。 她托著太子妃,賠情下話兒與端妃搭上關系,給他說了那么多的好話兒,送了那么多的東西進去,在這件事情上搭了那么多,本想給自己這孽障兒子謀來一份一生穩定無憂的富貴,誰承想卻遭他釜底抽薪,弄了個滿盤皆輸。 想到這里,區氏心中又恨又痛,恨自己當初生這孽障,也痛自己的命苦,連連往后退著,忽而踩到裙根栽倒在地,一群丫頭婆子奔了過來,她卻冷靜的不能再冷靜,兩眼反插裝起了暈。 如玉悄聲道:“完了,完了,你娘暈了!” 張君亦是悄聲:“那是裝的,正好,一會兒我爹肯定要叫你進去。咱倆分頭,你那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