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5
數給陳金道:“二伯拿這錢到鎮上,或者縣城里替二伯娘尋個好郎中回來醫治醫治,咱們農村一個壯勞力難尋,沒了二伯娘,咱們一房人就更少了!” 陳金捏著一把子的錢如獲至寶,魏氏也伸長了脖子滿眼放出光彩?;氐郊彝崎_院門,見換了一襲青衣的張君在她的西窗下站著。他仍還是當初那個人,可只要不穿當初那襲白衣,眉目間的溫潤也隨之抹去,目光中一股陰郁沉沉的寒意,臉上時時帶著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直到目光投到她身上時,他才漸舒眉頭,眼角浮起兩抹桃花,仍不言,于五月的春光下就那么看著她,眉目間似乎也有深情幾許。如玉叫他這一眼看的春心萌動。 她雙手緩緩自背后合著兩扇門,笑問道:“這就答應要與里正大人走了,可我竟不知道你當初想要娶我,其出發點與目的,究竟為何?” 張君道:“你喚我一聲欽澤,我便告訴你?!蹦鞘撬谋碜?,夫妻之間,以表字相喚,可見他是將她放在與他相同等的位置上。 如玉從善如流,喚道:“欽澤!” 張君笑著應了一聲,走到院門上,吹了吹如玉額頭的亂發。如玉心以為他或者要說出句甜言蜜語來,心有雀躍的往后仰靠著,便聽張君說道:“不過是緣份到了而已,既有婚書,你便是我的責任與義務?!?/br> 雖心頭也略有失望,但如玉卻也十分贊同張君這話。在婚姻中,責任與義務雖不及愛情美好,但卻比愛情堅韌。愛會因為年華的逝去與容貌的消減而逐漸褪色,但懂得責任與義務的男子,就如金滿堂一樣,那怕心里再不喜發妻,也會把她放到尊位,就算再愛妾,也不會因為愛而寵妾滅妻。 雖說如今終于有幾天安生日子過,但虎哥娘依舊是個潑婦,這村子里死了老皮皮,仍還有那不知死活的男子們,萬一臊皮起來,她也不是對手。樹挪死,人挪活,跟著張君走是一個機會,無論最終能不能進永國府的門,只要出了這窮山村,能找一處小城安家,如玉自信自己都能謀到生路。 這天夜里,圓姐兒總算撫平了受傷的小心肝兒,因聽聞張君帶著如玉次日一早就要走,與馮氏兩個商量得定,提刀剁了家里那專愛啄人的大蘆花燉得滿滿一盆,端到如玉家來,要給張君和如玉餞行。 以張君的意思,至少要給陳氏族中打個招呼再走。但如玉卻不這么想,一來,安實死后未過百日她便張羅再嫁,于禮不合。再者,連發財娘子跑了都無人追究,可見如今陳氏族中也亂。金滿堂雖說放了她,卻也只是在她安生呆在陳家村的前提下,若聽聞她要跟張君走,會不會再起波瀾。 次日一早才過五更,如玉與張君并安康三人牽馬出村,到柏香鎮與安康分別過之后一條大路便直奔渭河縣。不過一匹馬,好在如玉與張君都不是體重之人,馬倒也跑的十分輕躍。到了渭河縣縣城時天才初亮,張君打馬下了麥田,自齊腰的麥田中直接淌過,卻是將個渭河縣繞過,要轉著彎子走。 瓊樓遠遠在望,做為一家青樓,它修的比縣衙還要高,于藍天碧野下堂皇的如廟宇一般。如玉轉身瞧著張君將渭河縣遠遠撇在身后,心中忽而會意他怕是會撞見了送首飾那窯姐兒心里尷尬,才要特此繞城而過。 如玉暗自撇嘴,心道新鮮了,前天夜里信他說那首飾是打給自己的,才真叫鬼話。 她管不住自己的嘴,忍不住問道:“既經過渭河縣,你也不去看看你那瓊樓里的相好就走?” 張君不敢進渭河縣,實在是怕萬一父親張登從信匣里翻出他那封信來,而后派人來追,或者遣人送信到縣衙,計劃好的事情再起波折。但這些事情太過復雜,他也是計劃先哄好如玉,回京路上再慢慢跟她解釋。關于首飾的事情,他確實早忘了。經如玉一提才想起那值一千二百兩銀子的首飾尤還在瓊樓待月處放著。 “你不也沒跟沈歸打招呼就跟著我走?”張君淡淡回道。 如玉在他懷中氣的個仰倒,回頭狠狠瞪了張君一眼,便不肯再多說一句。 到秦州城時正好哺時,如今初夏天黑的晚,但要想再出城翻秦嶺卻也就晚了。張君打馬將整個秦州城逛了一圈兒,找了一家門前臺階最干凈,門上漆色最亮堂,門頭最亮的客棧下馬,拍馬給那小跑堂,帶著如玉進門,要了一間頂好的客房。 如玉抱著個小包袱皮兒,一路惴惴跟著張君上了二樓,叫那掌柜親自帶進一套里外二進的客房花隔扇相隔,木本色的寬深架子床上錦被的白色包邊兒簇新,撩起錦被來下面卻是純白的棉質床單。出門在外,這樣干凈整潔的客棧拿著銀子都難尋,也就難怪住一夜要一兩銀子了。 “雖這房間確實好,可住一夜要一兩銀子,果真也是天價了?!比缬褫p彈著舌頭嘆道。 張君送走那掌柜,合上門目望著這如今歸了他的小婦人,出語亦是緩聲:“雖于你這已是二回,可今夜是我的洞房花燭夜,一兩銀子很值?!?/br> 如玉見他眼角浮著笑意盯著自己,一雙眸子漸漸往下掃著,忽而會意過來他的意思。她初嫁陳安實,這確實是二婚。而張君能在瓊樓一送就送一千二百兩銀子的首飾,果真沒與那姑娘睡過,難道是傻?想到此如玉自然不信他果真是個雛。她雖背了個寡婦名聲,又還叫張君捉了個現場,但實打實是此生以來頭一回入洞房。 兩人俱是娘生以來頭一回要干這種事情,一頓飯便也食不知味心不在焉。如玉撞的jian多,聽的更多,于男女之事了解的扎實而又實在。張君跟的師傅是個火居道士,yin/書讀的比經文還要熟溜幾倍,自然也是滿腹理論。兩人彼此看一眼便要紅著臉,腦子里將對方已經剝光了上百回,看那日頭還不落山恨不能把它一把壓下去。 趁著張君洗澡的功夫,如玉往那白到炫目的床單上鋪了塊絹帕,自己脫鞋躺到床上試了試高低,又調整了一回,稍一翻動它便滑溜了出去。她還是頭一回,肯定有血污要沾臟人家的床單,如玉怕店家倒時候要拿血跡訛她,想來想去又另找出幾塊帕子來,自包袱里翻出針線將幾塊帕子皆縫到了一起,方方正正鋪在床正中央,才鋪好,便見張君已經披散著一頭的長發,只穿著白色中單自屏風后走了出來。 他自來身上并不特意帶香,如今仍還是淡淡一股皂香氣息,細而長的手指,皮薄,骨節結結分明,長發自兩側披散下來,襯著挺而懸的鼻梁,雙目深幽,滿目略帶憂郁的深情。他先伸手解自己的衣帶,昂起的脖子上喉節上上下下的動著,褪去衣服的膚色略深,光潔而又緊實。肩平實而腰窄細,身上皮膚亦是光滑緊致。 如玉穩坐在那幾大塊帕子的正中央,竭力不去看張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