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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主,認定她才是個原配發妻。 但正如魏氏所言,官官相衛。理能講的通的,現實中不一定能行得通。從金滿堂的嘴里,她可以確定張君果真是永國公府的二公子,有這樣的身份,天下間只怕除了皇帝的法,別人也管不得他。 自陳安實死到如今,眼看七七之祭,在這近四十天當中,如玉將所有人一一試水過來,也知自己再嫁很難遇到一個實心可意的男人,而進過一趟城之后,她又對自己獨身一人在城里謀生有了信心,所以才會讓安康到紅陳寺,給沈歸送一封信。 若說逃,以她如今的體力和身手,從后山穿過秦嶺,或者可以逃出去。但是如今的戶籍管理制度十分嚴苛,鄰里之間相互牽連,就算一個成年男子,出行過百里就要從縣衙開路引,她一個無身分的婦人出去,又還是知縣的同村,只要陳貢等人知道,她從此也就成了個逃婦,她可不想成為一個逃婦,然后東躲西藏最后還要被陳貢捉回來。 雖說跟著沈歸也是與虎謀皮,可已經到了這一步。她自信以自己對沈歸的了解,可以將他當成踏板,跳出陳家村,再逃脫沈歸的控制。 紅陳寺就算天晴都沒有幾個人上香,到了雨天更是寺門都緊閉著。推開朱漆紅門,一路走過雕著梵文的座座白塔,上臺階先到院中拜過一回,如玉這才又繼續上臺階,進正殿。 她的布鞋早就浸透了,遂脫在了外頭,赤腳進了大殿。 安敞歪躺在一只蒲團上,兩腿大劈著,懷中抱只木魚呼呼大睡,呼嚕震的天響。如玉以手抵額在佛前行過匍匐大禮,才自那溫軟綿密的紅毯上悄聲走過去,喚道:“法師!” 安敞掀了掀眼皮,未幾又起了呼聲。 如玉等了許久見他不醒,膝行到那擺著各類瓜果,點心,燃著香油供燈的供案前,持那杵猛敲一聲磬,金石之音驟起,安敞才猛得驚醒了過來。如玉上前問道:“法師,你可替我給沈歸送了信不曾?” 安敞摸著燙了戒疤的光頭搖頭:“不曾!” 如玉疾步走到他面前,咬牙道:“我這些年給佛菩薩添的香油,都進了你的肚子,你為匪為禍,殺人吃rou,我也沒到秦州府告發過你,為何不能幫我一回?” 安敞摸著自己的光頭站了起來,松臂揚脖子,寬肩闊背一身僧衣,整個人擋住了大殿門外透進來的光線,低頭看著面前的小婦人,笑道:“我的好如玉,你將來是能做皇后娘娘的,我和沈歸都得替你抬轎子,急急的嫁人作甚?” 如玉厭惡這魯莽又無智的假僧侶,真土匪,抑著惡氣道:“我不嫁他,難道嫁給虎哥?還是嫁給金滿堂?” 安敞使勁兒舒著雙臂,舒的骨節咯咯作響:“跟著我,你能做皇后娘娘。而你,只須將你祖父當年交你保管那東西拿出來,皇后娘娘,你就做定了?!?/br> 聽這話,幾年了,他仍還賊心不死了。陳家村是個獵場,持弓的獵人,綠眼睛的獵犬三面圍捕著,而安敞與沈歸,留著一丁點的希望與活路,妄想她鉆進去,好掏她的牛黃狗寶。 如玉氣的臉色慘白,細牙咬的錚錚作響:“我若果真有寶,能淪落到叫你這老不死的土匪肆意侮辱的田地?” 安敞在金漆锃亮,慈眉善目三尊丈高菩薩的注視下,一步步走近如玉,恰似頭熊盯著獵物,他伸出粗手,遙指著殿外紛紛雨簾:“那東西,就在你炕上的柜子里藏著,我翻也翻過,看也看過,若不為沈歸立逼著不準我動你,我便打暈你,搶了又如何?” 如玉挺氣胸脯針鋒相對,亦是指著雨簾外的陳家村:“好的很,你快快兒的去搶!” 安敞一只大手已經呼了過來,卻又生生壓下,揮手道:“不是我不幫你找沈歸,他這幾日實在忙,顧不得回來。你回去準備幾件換洗衣服,后天晚上我帶你離開陳家村,帶你去找沈歸?!?/br> 如玉斷然搖頭:“不行,我不跟你走。你讓他回村子里來找我,否則,我就跟張君走?!?/br> “張君?”安敞笑著搖頭:“等他能活過明天再說吧!”顯然,他也未將那四六不搭的小里正放在眼里。 出了山門,細雨猶還不住的下著。這一場春雨,貌似沒有十天半月是不會停了。 跟著安敞那個老賊出門,誰知要被他賣到什么地方去。而知縣陳全猶還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這地方再好如玉也難再住得下去。她急切的需要一個能從陳家村出去的身份和途徑,可處處碰壁,找來找去,似乎仍是惟有那京里來的小里正。 路皮都整個兒被下透了,踩得幾腳鞋子上厚厚一層泥,如玉灰心喪氣往回走著,沿途就碰上手里撐著把破油紙傘的張君。如玉影響中也不記得他有這樣無賴一樣的笑過,笑的整個肩膀都在不停的抖著,他道:“看來沈歸是幫不了你呢?” 如玉自張君身畔走過,奪過他手中那把,將自己的塞給他,于雨中回頭,清似水的眸子在那微雨中瞇了瞇,勾著唇角那抹笑緩緩回頭,只一眼便勾的張君神魂馳蕩于天外。 她隨即于雨中輕步跑了起來。兩邊漫山坡上的麥苗青青,各類雜糧皆出了寸長的小芽兒冒著圓圓兩瓣萌脆新綠的小腦袋,臨近村子的時候,一處處成溝壟的菜田亦才新綠。她一路踏腳踩水進了村子,遠遠見虎哥在自家莊口上探頭探腦。 隨即揀起塊石頭遠遠砸過去,虎哥隨即縮了腦袋。她這才拐彎上了漫坡。 虎哥一溜煙兒跑回家,進門見他娘也在劈竹條編筐,連連叫道:“不防事,如玉是一個人回來的?!?/br> 虎哥娘起身甩著身上的竹屑,自己出門探了一回,見張君搭著把油傘慢慢往上走著,連忙低了頭,進門就拍了虎哥一把:“雖說他倆沒有一起回來,可走的是一條路,你不懂,那戲文上說,這年輕男女們不似我們村的成年人們,沒皮厚臉只知道尋個解急兒的去處,他們必定是往紅塵寺那地方已經會完了,才一前一后進村子。 那小里正如今十有八九要叫如玉給勾上了,若果真他倆上了一條船,咱們可得早點兒告訴你大伯,你大伯還指著如玉辦大事兒了,等他到時候升了官有了錢,我能做得節婦,咱們就是這一村的大地主,到那時,她如玉算個啥?我不但能給你娶得一房媳婦,就連妾,娘都能給你納幾個回來放在家里?!?/br> 她見虎哥披了個斗笠就要出門,隨即又攔住了道:“既已經瞧見了,你今夜就別再出門。咱們上頭又沒田地,大雨天兒的你老往埡口跑,如玉瞧見就該防著你了?!?/br> * 如玉上到澗溪處,眼瞧著坡下虎哥家院子里再無人走動,轉身幾步跳上坡,貓腰便進了山窖,進窖才踢掉兩只濕嗒嗒的鞋子,換了一雙她常備在山窖中干活兒穿的草鞋,抬起頭才拿五指梳攏著頭發,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