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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余光微微向后一瞥,頓時心中凜然,他發現那只羽箭與別的不同,箭頭上閃爍這幽綠的光芒,若不是速度太快,會誤以為它是螢火蟲。 蠱箭陸離脊背繃直,全身心戒備。 箭分很多種,常見的就有普通箭矢,還有在箭頭上淬毒的毒箭,另外還有一種便是大巫使用的蠱箭,這種箭,甚至不需要刺入皮rou,只需沾上便可令人中蠱。 眼見箭矢逼近,陸離長劍一揮,竟生生的將箭頭從中間劈成兩瓣,帶著熒綠色光芒的箭頭墜落在地,而箭身向著兩側射去。 “莫要讓你自己的劍沾身?!焙诎抵?,一個冷冽的聲音在一片雜亂之中,卻顯得尤為清晰。 陸離立刻將劍拿遠離身側,沉聲對白蘇道,“你自己抱住我?!?/br> 方才陸離一手用馬鞭裹住白蘇,一手揮劍,全然放棄了馬韁,眼下要加快速度,陸離必須要騰出手給馬匹指令才行。 白蘇伸手緊緊摟住他裹在鐵衣下精壯的腰,心中也顧不得怨憤,還是逃命要緊。 保持這個姿勢不知過了多久,天色已經亮了起來,陸離將速度減緩,然后慢慢停了下來。 馬在原地動了幾下蹄子,陸離低頭看著胸口這個渾身僵硬的女子,晶瑩雪白的肌膚上五官靈秀,蝶翅般得黑羽睫,挺翹的小鼻頭,尤其是杏花般的唇,在晨光下竟顯得極為可口。 陸離帶著厚厚繭子的手指不由自主的觸上那唇瓣,喉頭動了一下,卻飛快的收回手指,磁性的聲音莫名的柔緩下來,“安全了?!?/br> 白蘇沒有反應,陸離用手拍拍她的臉頰,入手是不可思議的柔嫩,令他微微怔愣一下。 “她暈過去了?!鼻謇涞穆曇粼谒砗髠鱽?。 陸離回過頭,看見一襲黑袍從馬匹上躍下,然后那活生生的馬一聲悲鳴,瞬間化作一縷青煙,灰燼還未落地,便被一陣寒風吹散。 “巫”陸離抱著白蘇跳下馬,語氣恭敬。 他雖棄女人如敝履,對巫卻十分尊敬的,縱然媯芷的外貌明顯是個女人,但在世人眼中,巫都是沒有感情、沒有性別,不可褻瀆的神。 陸離隨即反應過來媯芷話中的意思——她暈過去了既然暈過去,怎么還可以死死的抱著他? 媯芷向他伸出手,“把佩劍給我?!?/br> 陸離遲疑了一下,根據種種判定,媯芷并不是趙膺一方的大巫之后,才把自己的佩劍遞給她。 佩劍對于陸離這樣的人來說,就是生命,能做出如此決斷,應當要有很大的魄力才行。 媯芷接過劍微微皺了皺眉,從袖中掏出一只黑褐色的小陶瓶,將粉末灑在劍身上,然后猛的一揮整個劍身沒入土壤之中,只留下劍柄露出地面。 “這劍半個時辰后取出,我先去前面解決所有埋伏,需要幾個時辰,等她醒過來再上路吧?!眿傑频?。 陸離忽然問道,“您是大雍皇巫?” “是?!眿傑婆懦膺@個身份,卻也從不否認。 冷冽的聲音方落,黑衣已經閃出老遠,不過瞬息之間,已看不見人影。 白蘇只記得自己緊閉眼睛,死死的抱著陸離,確保自己不會被甩下馬去,然后在馬匹的顛簸之中頭腦發脹,之后的事情便再也沒有印象了。 還未睜眼,她便聽見潺潺的水流聲,感覺到身側的溫暖。 “醒了?”陸離坐在火堆旁,往里面加干枯的樹枝,看見白蘇有了動靜,心中竟莫名的松了口氣。 他也被自己這種反應驚了一下,心中立刻給自己找了個借口,是了,定是因為她是德均的婦人,他才會憂心。 白蘇掙扎了幾下,撐開沉沉的眼皮,腦袋像灌了鉛一樣,沉重而且思維遲緩。她呆愣愣的盯著萬里無云的藍天,過了好久才嗯了一聲。 她撐起身子,發現自己手里還拽著一塊絳色的布,這布顯然有些年頭了,有些地方被洗的有些泛白。 白蘇仔細回憶一下,昨晚上她跌下馬時,慌亂之中是扯下了一塊布,而陸離身上,唯一符合條件的,就只有披風了。 “呃......你的披風?!卑滋K把布遞到陸離面前。 看著她呆呆如鵝般的表情,陸離的心跳開始不正常,臉上亦有些發燙,不過好在他膚色如蜜,倒也看不清楚。 “丟了吧?!彼徚司徢榫w,冷硬的道。 白蘇依舊頭疼欲裂,渾身像散了架似的,坐在河邊吹著冷風,過了許久才有些緩過神,然而她腦袋能運轉之后,說的第一句話,險些把陸離氣的拿劍劈了她。 白蘇嘆道,“你這個掃把星每次遇上你我都要掉半條命?!?/br> “你再說一遍”陸離手中的火棍啪的一聲碎裂,臉色黑如鍋底。 要不是她,他父親唯一留下的遺物如今也不會四分五裂 要不是為了護她周全,他陸離哪里需要急于逃跑 然而陸離也知道這是自己自作孽,所以沒有將怒氣撒出來,但她絲毫不感念他的苦勞,也實在太欠修理。 “我的意思是,你是我的掃把星,我是你的掃把星,簡而言之,就是八字犯沖,斷斷沒有貶低將軍的意思”白蘇暗嘆,方才腦子還是沒有全清醒了,少得罪他一點,便能少受點罪,趕快到她家連州身邊去。 說來說去,還是那個意思,但是白蘇一番“你的、我的”倒讓陸離覺得有那么點宿命的意味,他也不是那種事事都計較的人,便也沒有繼續追究。 “吃吧,吃完上路?!标戨x將一直白饅頭準確的丟在她懷里。 白蘇甚是不滿,他就不能好好說話嗎?什么叫吃完上路啊簡直太不吉利了 不過,不滿歸不滿,她很識時務的沒有抗議,反而向前湊了湊,小聲商量道,“將軍,既然是斷頭飯,能不能吃點好的?” 陸離怔了一下,旋即明白她這“斷頭飯”的意思,心中好笑,面色卻更黑了,“這是行軍” 其實他可以說:你要不怕顧連州死,我便去給你弄桌大魚大rou,咱們慢慢吃 但他心中卻隱隱排斥用顧連州來威脅她,尤其是看著她發髻凌亂,風塵仆仆的模樣,也沒忍心說下什么狠話。 白蘇自然感覺的到,他雖面色不好看,身上的煞氣卻沒有昨天盛了,當下順著桿子就往上爬,“可是我聽說將軍都很厲害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