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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隱泛紅的傷疤,緩緩攥上。 “我們走?!睂帨匮氏驴谥械难?,輕聲道。 成大事者,須得狠的下心,然而,這一次,也是第一次,寧溫對某個人心軟了,因為她滿心裝的都是顧連州,他不想看到她傷心欲絕、悔恨的模樣。 劍客們都瞧見了白蘇方才慌張的形容,所以用食時,也不敢太過耽擱,急急的吃了一些,稍微休息片刻,便整隊啟程,朝政陽方向趕回去。 倨策馬在車旁,不時的看馬車一眼,卻始終沒有過去詢問發生了何事。 兩天,能夠發生很多事情,白蘇有些懷疑,她睡眠雖然不如顧連州那樣淺,卻也絕不雷打不動的,為何會毫無知覺的睡兩天,甚至連夢都沒有做 記得中間醒過來兩回,卻又莫名其妙的睡著了,自己真的有這么困?白蘇暗自思忖。 她其實也能猜到,是寧溫暗中命大巫下了藥,由此她也斷定了媯芷此刻并不在這附近,否則寧溫身邊的大巫,定然不敢出手。 想到這里,白蘇稍稍放松一些,媯芷一向都極有分寸,她不在,許是在城中發現了什么。 車隊疾行了兩日之后,再次到了政陽城南門。 城樓上的紅綢還在,只是被風吹的有些凌亂。 白蘇心中微微一緊,按照時日算來,這幾日正是迎娶的時間,士兵們不應該任由它們散亂啊難道說,真的已經出事了? “倨,入城?!卑滋K道。 無論如何,都要見到顧連州才行。 政陽王治軍嚴厲,城衛森嚴,但如今入城檢查比之前更嚴了,但是那侍衛的頭領認識白蘇馬車的標記,她離開時,顧連州曾親自交代放行,所以白蘇帶著上百劍客入城,卻也沒有受到很大的阻礙,只悄悄塞給了那侍衛幾金,他便放行了。 長街之上,紅綢飄搖,但是氣氛明顯與有些壓抑,路上行人也少有扎堆聊天的,稀稀朗朗的幾輛馬車,來去匆匆。 因此,白蘇龐大的車隊一入城,立刻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若是放在平常,那些人定會圍觀然后不時的指指點點,這是大雍人的習性,可如今街道上的行人一見大隊的劍客,個個如驚弓之鳥,縮著脖子快步閃開,即使必須要與他們擦身而過,也是盡量減少存在感,那模樣,直是恨不得自己是透明人。 倨騎在馬上,也立刻察覺到了氣氛不對,立刻俯身到馬車窗邊,問道,“主公,接下來該怎么辦?” 白蘇沉吟一聲,道,“你可還記得兩日前住的那個院子?去那里吧” “是?!辟茟艘宦?,策馬向前,領著一眾劍客往之前顧連州給他們準備的院子去。 “醫女”十三驚喜的聲音方落,白蘇只覺得車內一冷,媯芷一襲黑袍如燕子般輕盈的掠了進來。 白蘇知道自己猜的沒錯,她果然在城中,“發生什么事了?” “婚禮取消了?!眿傑乒蜃趲浊?,神情冰冷依舊。 若是放在平時,白蘇定然會欣喜若狂,可是眼下這種情形,她心中有的,只是擔憂,“何故?” “北魏鐵騎已占據大散關,一路攻城略地,六七個城池淪陷,目下正占據隴西,很快便會攻到政陽?!眿傑泼鏌o表情的說著她近幾日打探到的消息,“之前北魏的主將是陸償,陸離的叔父,可是他屢屢敗在自己侄兒的手下,于是被撤銷大將軍之職,新任的大將軍,名叫趙膺?!?/br> 是那白虎的主人那人無緣無故的出現在政陽,恐怕是別有圖謀 白蘇默不作聲,媯芷繼續道,“云慶王被拘禁,七王緊接著又開始逼宮,然而七王果然更狠辣一些,對自己都下得去手,他本已經傷愈,卻因此事把自己弄的昏迷不醒?!?/br> “這么說,并非是七王逼宮?”白蘇忽然插口道。 哪有叛亂的人,對自己下手的七王如此做,定然是受到陷害。 北魏和寧國還在虎視眈眈,這個節骨眼上叛亂,縱然成功了,接下的也是一個爛攤子。 雍帝雖然御臣的手段不怎么樣,但是征戰沙場絕對是一把好手,對于七王來說,等到雍帝把叛亂平定之后,再來爭奪皇儲之位比現在逼宮輕松的多,他不會如此愚蠢的給自己攬下一個爛攤子。 七王還在昏迷中,雍帝自然明白是有人故意陷害。 媯芷道,“另外,孝節公主在途中與一劍客私奔了,顧連州上疏退婚,一篇言諫義正言辭,怒火沖天,順道也把陪嫁的公主都遣返了,士族也認為皇上行事不周,導致少師名譽受損?!?/br> 第一次賜了個寧國美姬,結果跟人跑了,還有了身孕,第二次賜婚,連自己女兒都沒管教好,竟然也跟人跑了,顧連州也應該表現出該有的“怒氣”了,縱然,以他淡漠的性子,并不會在乎。 白蘇沉吟道,“我曾見過孝節公主,她似乎對嫁給連州之事十分向往,怎么會和一個劍客私奔” 這是顧連州所為白蘇心念一閃,是了,顧連州痛恨雍帝,瞿氏就是因賜婚而死,他怎么會再接受雍帝的逼迫 一直以來,顧連州都淡漠如斯,如同一個無欲無求的圣人一般,誰都以為他對一切莫不在乎,以至于讓人忽略了他內心壓抑的仇恨。 白蘇有些自責,他這些日處處都有些反常,她卻只沉浸在痛苦之中,不曾多想。 “那,七王之事,莫非也是他所為?”白蘇的聲音有些顫抖,她比誰都了解,顧連州并非是個不染塵埃的圣人,他若是真有仇恨,即使表面平靜,暗地里也定然會使勁一切手段,葬送雍帝所擁有的一切。 “你怎么會回來?”媯芷不答反問,她有些奇怪,白蘇行的官道百里之內沒有城鎮,村落信息閉塞,不可能這么快便聽到消息。 白蘇一怔,眼下這一切禍亂若都是顧連州的陰謀,那寧溫所說的“葬送”呢? 她陡然明白了,寧溫定是隱隱猜到顧連州的報復,他不早告訴自己,是因為顧連州所做的事,也正是他想做的。 可是一旦出手,不是成功就是毀滅,所以在寧溫估算事情進行的差不多之后,便放她回來,與顧連州相聚,無論是歡喜團圓,還是一并毀滅。 原來,寧溫也曾是真心打算與她一同歸隱的。 “他騙我?!卑滋K心口微疼。 媯芷不知道,這個“他”指的是顧連州,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