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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是好? 一切得等傅云章回來之后再做打算,他在京師預備最后一場殿試,殿試結果將影響他仕途的起點高低,馬虎不得,這種時候最好不要節外生枝。 孔秀才思量再三后,選擇袖手旁觀。 結果傅云英還是知道了。不過她也顧忌著傅云章,知道分寸,沒有鬧一個天翻地覆,而是直截了當地收攏家產帶著家人離開黃州縣。 這么一來,只要她不去官府狀告宗族,外人就沒法拿這事詆毀傅云章。 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鬧出來大家都討不著好。 結果對誰都好,傅四老爺竟然沒有死,又回來了…… 看上去皆大歡喜,實則不然。 傅云英徹底和宗族劃清界限了,傅云章…… 孔秀才轉身,按了按懷中一封信,苦笑了一下。 這封信是傅云章寫的,是一封薦書。傅云章將他推薦給在京中結識的一位士子,那士子今年考中進士,謀了個知縣的位子,即將赴任,需要懂文書的小吏幫他處理公文。 傅云章推薦了孔秀才。 雖然只是個不起眼的小吏,但對孔秀才這種沒有出身、沒有背景、沒有打點銀兩的窮秀才來說,已經很好了。 他終于如愿以償,踏入官場。 代價是失去一位朋友。 早知道傅云章那么看重傅云英……他當初不該置之不理的。 孔秀才搖搖頭,大踏步走遠。 錯誤已經犯下了,這世上沒有后悔藥,他得把目光放長遠一些,他得一步一步積累資歷才有資格想其他的事。 …… 家里的事情解決了,又迎來書院考課的日子。 書院的學生一邊安慰傅云英,一邊焚膏繼晷溫習功課,大家背地里偷偷較勁:傅云這回缺了這么多天的課,蘇桐又走了,這第一應該得換個人了吧?雖然有點趁人之危的感覺……但是誰不想拿第一??? 山長和教授們也暗示傅云英不必把這一次考課放在心上,她不想考試也可以。 她謝過山長的好意,和往常一樣參加考課。 張貼成績的那一天,輪到她去藏經閣當值。她吃過飯,拿了幾本書,坐在藏經閣前,給前來借書和還書的學生辦理登記借閱。 夕陽西下,山谷和江流都染了一層胭脂,天邊云霞璀璨,天際燒得一片通紅。 趙琪過來還書,看到她,臉拉得老長,撲在書案前,簡直想給她跪下:“傅云,為什么你又是第一!” 成績公布,大家都在猜這一回誰能把握機會奪魁,結果紅榜貼出來,第一還是傅云! 甲堂的學生大失所望,丁堂的學生興高采烈。 傅云英挑挑眉,沒說話,翻開登記冊,找到趙琪借閱時記下的那一條,寫上“已還”兩個字,把書放回書架上。 趙琪還在那頭念叨:“第一就算了,次次第一,次次第一也罷,這一次你也是第一……” 他拱手給傅云英作揖:“怪不得袁三要叫你老大,我徹底心服口服了?!?/br> 頓了一下,抬頭朝她使了個眼色,“老實說,你是不是有什么竅門?” 周圍還書或者借書的人聽到這一句,立馬豎起耳朵,等傅云英回答。 傅云英笑了笑,“承讓了?!?/br> 趙琪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說笑間,學長李順找了過來,先恭喜傅云英拿了第一,又道:“傅云,有人找你?!?/br> 傅云英抬起頭,“誰?” 李順撓撓后腦勺,嘿然道:“我忘了問?!?/br> 傅云英起身收拾書本,把鑰匙交給書案旁邊的助手,按著李順的話往明堂走。 學生們要么在齋舍休息,要么在東齋用功,明堂靜悄悄的,廊道里空無一人。 一個穿青蓮色湖羅直身的男人站在空蕩蕩的庭院里,逆著光,負手而立,背影清瘦,如遺世獨立。 光看背影傅云英就一眼認出他,臉上浮起幾絲笑,“二哥!” 她把手里的書交給跟在身后的喬嘉,步下長廊。 聽到她的聲音,傅云章轉過身。 他瘦了些,依然還是面如冠玉,豐神俊朗,不過神情有些陰沉,眉宇之間帶了幾分沉郁之色。 難道他殿試發揮不理想? 傅云英走到他跟前,抬頭看他。 傅云章對上她擔憂的目光,仿佛在克制什么,閉一閉眼睛,忽然一把拽起她的手。 猝不及防,傅云英怔了怔,他拽的力氣很大,捏得她手腕生疼。 他一向溫和,何曾像現在這樣發怒? 傅云英一時忘了掙扎。 喬嘉立刻上前,冷著臉警告道:“二少爺?!?/br> 傅云章仍然沒有松手,眼眸低垂,目光像深潭里的靜水,泛著泠泠寒光,讓人看不透。 傅云英眼神示意喬嘉離開。 喬嘉皺了皺眉,抬腳退到長廊里,仍然遙遙看著兄妹倆。 眼角余光掃到他走遠,傅云英抬起頭,望著傅云章,聲音壓低了些,“二哥?” 傅云章唇角緊抿。 她看著他的眼睛,輕聲問:“二哥,我做錯什么了,你為什么生氣?” 傅云章笑了笑,臉色卻是冷的,“為什么不告訴我?” 夕陽墜下山頭,天邊霞光越來越濃烈,大半個天空都染成了朦朧的淡紅色。他逆光站著,臉色愈發顯得沉重。 傅云英仰頭看著他,眉頭輕蹙,“二哥……你在京城,離得太遠了?!?/br> 別說寫信告訴他來不及,就是來得及她也不會寫,他在考試,那可是將決定他一生命運的殿試,緊要關頭,哪能讓他為她的事分心。 傅云章接著問:“你認識趙家的人,李同知,你救過崔家的人,你還和王府的人有來往……你為什么不找他們求助?只找了陳知縣?” 不等傅云英回答,他笑了一聲,道:“因為陳知縣是我的人,他知根知底,不會借機挑事拿捏我,是不是?” 傅云英挪開視線,沒說話。 “最好的辦法是把事情鬧大,那樣才能保住你們幾人的性命……你沒有,你自己對付宗族,然后一走了之,你其實愛記仇,宗族的人這樣欺負傅月她們,以你的性子,找到四叔以后,早該報復了,你卻什么都沒做……是因為我,對不對?” 傅云章靠近一步,逼她和自己對視,“我和宗族的關系太復雜了,不能讓別人來插手,所以你寧愿自己冒險?” 一墻之隔的院子傳來隱隱約約幾聲蟬鳴。 傅云英終于知道傅云章為什么對自己動怒了。 她沉默了一會兒,平靜道,“二哥,我不知道你到底向著誰……是姚文達還是崔南軒,你是新晉進士,得慎重選擇自己的陣營,這個時候發生這樣的事,不知道有多少人暗地里等著抓你的把柄,所以我沒有貿然找哪一方求助……其實也用不著找那些人,有陳知縣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