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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里透著一股藏不住的焦急。 出了城,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馬車忽然沒有預兆地停了下來,傅云啟和傅云英靠坐在車廂里,猝不及防之下,差點摔出車簾滾下馬車。 吳大舅下馬,和管事交換了一個眼神,小聲說:“好了,就在這里了,免得夜長夢多?!?/br> 管事點點頭,給手下使眼色。 手下心領神會,掏出準備好的繩索,往馬車圍過來。 傅云啟摔了個頭暈眼花,一把掀開簾子,怒道:“怎么回……” 還沒罵出聲,見到周圍人獰笑著把自己和傅云英圍住,嚇得一激靈,剩下的話吞回肚子里。 在他身后,傅云英掀開車簾,望一眼左右,“你們想做什么?” 吳大舅咧嘴哈哈笑,露出一口黃牙,“你們兩個都是抱養的,跟著享了這么幾年福,也算是有造化?!背料履?,冷哼一聲,“綁了扔到大江里去?!?/br> 手下人高聲答應,齊齊朝傅云啟和傅云英撲過來。 傅云啟一頭霧水,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下意識擋在傅云英面前,“云哥,我纏住他們,你快走……” 傅云英卻沒動,掃他一眼,拉住想要和吳大舅拼命的他,輕聲道,“不妨事?!?/br> 她話音剛落,十幾個身穿窄袖袍的王府護衛突然從草叢里鉆出來,圍住吳大舅和管事。 護衛們個個是高手,而吳大舅和管事帶來的不過是一群只會逞兇的惡霸,雙方纏斗在一處,很快分出勝負。 吳大舅和管事見勢不妙,掉頭就跑,被護衛提溜著衣領扔到傅云英面前。 她道:“先打一頓再說?!?/br> 護衛應喏,拳頭捏得咯咯響,一頓亂揍。 吳大舅被打落三顆牙齒,滿嘴是血,慘叫連連。 傅云英坐在傅云啟給她搬來的一張凳子上,默數了三十下,抬起手。 護衛忙停下來。 吳大舅和管事鼻青臉腫,抱著肚子蜷縮成一團,低聲呻吟。 傅云英看著遠處山谷外洶涌澎湃的長江,道:“我問什么,你們答什么,誰答得慢了,綁了扔到大江里去?!?/br> 吳大舅和管事呼吸一窒,腫起的眼睛環顧一圈。 那些惡霸早就被制服了,周圍全是王府的護衛。聽到傅云英的話,護衛們撿起地上的繩索和麻袋,作勢要綁他們。 兩人哀嚎起來,“我們說,我們什么都說!” “誰派你們來的?傅家的鋪子為什么都換了掌柜?” 吳大舅扯開嗓子喊:“是你們家的!你們傅家的人,和我們沒關系!” 傅云英和傅云啟對望一眼,繼續問:“說清楚,派你們來的人到底是誰?” 護衛一腳踩在吳大舅胳膊的傷處上,吳大舅慘叫一聲,痛得直抽搐,“是我姑姑,你們的奶奶!還有你嬸嬸!” 傅云英皺了皺眉。 傅云啟臉色一白,“你們胡說什么!奶奶和嬸嬸怎么會派你們來害我和云哥!” 吳大舅渾身發顫,哭著道:“北邊傳來消息,四老爺死了,讓強盜給抹了脖子,只有幾個伙計逃了回來,姑姑和嫂子要把家產留給泰哥,你們倆是抱養的,姑姑說不能讓你們倆白白分走泰哥的錢,所以派我過來……” 山風暖而輕,帶著濃郁的花草香氣,嘰嘰喳喳的鳥鳴聲此起彼伏。 傅云英沒有說話,手腳一陣陣發涼。 第86章 對峙 一雙手伸過來,托在傅云英胳膊底下,攙扶她站穩。 春衫輕薄,衣衫底下肌rou緊實,硬邦邦的觸感讓她愣了好一會兒。 片刻后,她意識到自己想爬上馬背,可渾身虛軟,試了幾次竟都沒成功,駿馬有些不耐煩,發出煩躁的嘶鳴聲。 見她終于回神,喬嘉飛快收回手,垂目道:“得罪了,公子?!?/br> 他打橫抱起傅云英,將她送到馬背上。 她閉一閉眼睛,再睜開時,眼中迷茫之色盡數褪去,接過喬嘉遞來的馬鞭,環顧一圈。 越是事情緊急的時候,越不能慌張。 她定定神,手中馬鞭指一指吳大舅和管事,“把這兩個人綁了,送去黃州縣。我和喬嘉先走,回東大街探探情況?!?/br> “我和你一起走!” 傅云啟大吼了一聲,越眾而出,扯住駿馬韁繩,攔下傅云英。 她垂眸看他一眼,“能騎馬么?” 不知道家里是什么光景,她必須盡快趕回去,沒有時間拖延。 傅云啟咬咬牙,擰著脖子道:“能!” 傅云英沉默不語,他又道:“英姐,我得回去,家里出了事,我得回去!帶上我吧,興許我能幫上忙?!?/br> “上馬?!备翟朴⒌?。 傅云啟忙應一聲,早有王府護衛牽了一匹溫順的黑馬過來,他忍住恐懼,在護衛的幫助下翻身上馬。 傅云英叮囑喬嘉:“你和他共乘一騎,帶著他騎,他沒騎過?!?/br> 喬嘉應喏,緊接著上馬,挽住韁繩。 三人兩騎揚鞭,催促坐騎跑起來。 走陸路其實比水路更快,只是不甚方便。 三人一路無話,快馬加鞭,只用了不到三個時辰,就到了黃州縣。 下馬的時候,傅云啟臉色煞白,也不知是一路疾馳嚇的,還是累的。 三人先去布鋪換了身裝束,將馬寄存在客店里,打扮成進城的鄉下小伙模樣,繞到東大街。 以往冷清的東大街今天很熱鬧,人來人往,車馬川流不息。巷子里敲鑼打鼓,哀樂陣陣。來往的人胳膊上、頭上都系了一條白孝布,人人面色哀戚,神情肅穆。時不時有穿粗布孝服的仆人推著手推車從里面出來,車板上堆滿紙扎、一捆捆香、蠟燭和紙錢。 婦人的嚎哭聲越過院墻傳出來,讓人不覺惻然。 傅家正在辦喪事。 傅云啟眼圈通紅,腳步踉蹌了幾下,“四叔真的沒了……” 他們走到窄巷門前,眼前一片縞素,過年的時候傅四老爺親自掛上去的紅燈籠都取下了,換成白紗竹絲燈。正門大敞,里頭設靈堂,靈前跪了一地披麻戴孝的婦人,幾個婦人趴在冰涼的地面上,邊哭邊捶地,痛苦萬分,旁邊的人陪著掉眼淚。 有人攔住傅云英他們,“幾位是?” 傅云啟擦擦眼淚,低下頭。 喬嘉擋住兄妹二人,上前道:“我們曾受過府上四老爺的恩惠,聽說傅四老爺走了,來給他上炷香?!?/br> 那人嘆了口氣,“四老爺是個好人吶!” 嘆息幾句,剪下幾條孝布,給喬嘉幾人綁在胳膊上。 他們戴好孝布,混進來吊喪的人群里,走進正堂。 靈前哭聲震天,幾名身穿法衣的道士圍著靈柩做法事,又有和尚坐在蒲團上念經敲木魚,鑼鼓齊鳴,聽不清周圍人的竊竊私語。 傅云英抬起頭,看向靈堂,上面供奉了傅四老爺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