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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就趕緊溫習什么,沒有章法。這些天多虧傅云英幫他理清思緒,他腦子里才漸漸有了個大致的輪廓。但入院考試考完之后,他陡然放松下來,今早仔細回想,發現自己好像什么都記不起來了! “無事,這種狀況我也經歷過?!备翟朴⒉换挪幻?,“這幾天我列一份綱要給你,你照著綱要溫習,先生問你問題的時候,能答多少答多少,答不出來也不要慌張,狀元也會出錯,何況你?!?/br> 傅云啟心頭的忐忑不安被她平靜得近乎麻木的態度慢慢撫平,大松口氣后,覺得餓了,開始努力扒飯。 家中仆人知道兩位少爺考中書院的正課生,又驚又喜,得知書院教授還要親自考校學問,心又提起來了。因著傅四老爺的吩咐,接下來幾天下人們走路躡手躡腳的,生怕驚擾到二人。 到赴書院拜見教授那天,傅云啟一大早不必丫頭催促便起來讀書,抓著傅云英歸納總結的綱要反復背,吃飯的時候亦在默默念誦,出門的時候還在念念有聲。 神神道道,如履薄冰。 書院前很熱鬧,其他學子也都到了。見到他二人,上前致意。 傅云啟緊緊挨著傅云英,一一招呼過去。 蘇桐來得不早不晚,剛好是最不容易引人注意的時間,也不過來和傅云啟、傅云英寒暄,自己找了個角落站著。 趙琪看到他,很快帶著其他人迎過去,幾人站在一處閑話,旁邊的人偶爾附和一兩句。 傅云啟不解道:“桐哥怎么不理我們?媛姐的事和我們沒關系???” 蘇桐救過傅云啟和傅云泰,為此手臂受傷無法參加考試,傅云啟心里一直記著這份恩情。 “他要和整個傅家斷絕往來,你我都姓傅?!?/br> 傅云英淡淡答道。 她有一種直覺,傅媛的事……未必和傅四老爺講述的那樣簡單,蘇桐這人深藏不漏,搬來武昌府后,他身上那股隱隱的郁氣立刻不翼而飛……就好像……和傅家脫離關系是他一直所期盼的一樣。 蘇桐也許是個隱患,傅云章現在能壓制住他,讓他不敢生出其他心思,但她不能想當然把希望寄托在二哥對蘇桐的威懾上。 傅云英默默想著心事。 辰時中,幾名小文童出來迎接他們,神色懨懨的,似有些不耐煩。學子們找他們打聽各位主講的喜好脾性,他們愛答不理的,態度冷淡。 學子們都是半大少年,心中憤憤。 小文童中的一個覺察到眾人的不滿,忙道歉,“還請見諒怠慢之處,今天崔探花前來講學,我們幾個因為受罰不能前去旁聽,心里難受,實在笑不出來?!?/br> 眾人頓時激動萬分。 崔南軒罷官的事已經傳開了,早有傳言說這位同安二十年的探花郎并未回江陵府老宅,而是帶著家人在武昌府賃了間宅子住。他們正愁沒有機緣一堵崔探花風采,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崔探花竟然來了江城書院! “我們也能去旁聽嗎?” 嬌小玲瓏、穿一身春綢袍的鐘天祿立刻發問。 小文童攤手,搖搖頭,“崔探花講學,哪是想看就能看的?講堂周圍有雜役看守,我們進不去?!彼锲鹱彀袜洁煲痪?,“要是能混進去,我們早就在里頭聽課了?!?/br> 眾人面露失望之色。 卻聽趙琪笑道,“崔探花既然長住武昌府,以后必定還會來講學?!?/br> 對喔,講學不可能只講一堂課吧?他們是書院的學生,還怕沒機會見到崔探花嗎? 眾人恍然大悟,收起懊喪之態,紛紛笑出聲,有幾個激動的甚至當場蹦起來歡呼。 這其中,唯有三個人始終反應平靜,似乎對大名鼎鼎的探花郎崔南軒并不感興趣。 一個是袁三,他正像個頭一次進城的鄉下娃娃一樣伸長脖子四處觀望,打量書院坐落于青山綠水間的亭臺樓閣,摸摸欄桿,拍拍廊柱,嘖嘖稱奇:“這書院比我們縣太爺家還闊氣!” 周圍的人假裝沒聽見他說的話。 一個是周大郎,他兩只眼睛一邊用來瞪蘇桐,一邊用來瞪傅云啟和傅云英,精力不夠用,壓根沒聽清到小文童說了什么。 還有一個,自然是傅云英。 她只是詫異了一瞬,旋即想明白崔南軒在做什么。 仕途上受了挫折,他不愿就此沉淪,一面講學以宣揚名聲,一面施恩于年輕學子擴充人脈。以他的本事,湖廣本地士子哪個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等他起復之時,說不定比以前的禮部侍郎更為風光。 ………… 小文童把眾人帶到教授們的辦公之所前。 張榜的時候按照名次從后往前公布,今天卻是反著來的,傅云英和蘇桐頭一個被叫到名字。 “傅云,蘇桐,你們過來?!?/br> 傅云英和蘇桐越眾而出,在身后眾人帶了那么一點幸災樂禍的注視中,走進院子。 ………… 老實說,饒是傅云英早有準備,但一走進正堂,看到十個面容清矍,目光銳利,或年輕,或年老的教授圍坐一圈打量自己,心頭還是打了幾個顫。 旁邊的蘇桐也嚇了一跳。 這架勢,就好像官府升堂審案一樣。 還好趙師爺也在其中,而且還歪坐在圈椅上偷偷朝傅云英眨眼睛。 她驚詫了片刻,慢慢緩過神。 正堂供先賢圣像,傅云英和蘇桐先規規矩矩朝圣像作揖,然后朝十位教授揖禮。 教授們含笑望著他們,待他們禮畢,開始發問。 問的都是些四書五經的原句,有單獨問傅云英的,單獨問蘇桐的,也有同時要求他們倆一起回答的。 兩人聚精會神,應答如流。 見他二人從容不迫,基本將經籍背得八九不離十,遇到為難的問題時并不會一味逞強,而是謙虛說出自己的看法,教授們點點頭,對望一眼后,道:“望你二人入院后莫要驕傲自滿,須得秉持謙遜刻苦之風,做好表率?!?/br> 輕描淡寫幾句,打發他們回去。 兩人有些摸不著頭腦,出了院子,其他人立馬呼啦一聲圍上來,七嘴八舌問:“怎么樣,先生的問題難不難?” “先生到底問了什么?原話是什么?” “是不是要不要背經籍?要問策?要當場破題?” ……… 傅云英淡淡瞥一眼前來拉她袖子的鐘天祿。 鐘天祿臉上一紅,放開她的袖子,退到一邊。 眾人被她看得頭皮發麻,紛紛后退,跑去堵蘇桐。 蘇桐脾氣好,只能耐心一遍遍重復剛才被問到的問題。 其他人不信,“怎么會就問這么幾道題?你們倆可是第一??!” 沒人敢靠近傅云英,傅云啟心中得意,笑開了花,湊到她身邊,小聲問,“英姐,你告訴我,我不告訴別人,先生問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