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
苑小區,季弘謠興致勃勃地打量著房子,喋喋不休,而她拎著包呆呆地跟在后面,聽著季弘謠一口一個華年,這才明白,原來工作室成立后,季弘謠會成為沐華年的助手。 她無比茫然,覺得眼前的世界似乎被扭曲了,所有的都與她想象的不一樣。而沐華年抱胸站在窗前,頎長的身形很有些居高臨下的意味,看著發愣的她:“沐太太,回你的娘家一趟,把你的東西收拾過來?!?/br> 他第一次用沐太太這三個字稱呼她,聽在她耳里,說不出的陌生和怪異。這是……在提醒她的身份嗎?她還沒想明白,他已向她走近,挺拔的身軀在雪白的墻面上投下一道長長的陰影,遮住了她的視線,他說:“別忘了,你我是合法夫妻,理應住在一起?!?/br> 緩了緩,又道:“我在附近還租了套小套間,以后我們就住那?!彼f完后轉身就走,嗓音冷冷脆脆,不留任何商量的余地。 她愣在那。 同一瞬間,沒完沒了的季弘謠也愣住,恍然大悟道:“哦,我都忘了,你們結婚了?!彼龐趁牡膫饶樣吃诮鹕南﹃栔?,唇角揚起,粉潤的一如夏日枝頭的花骨朵,明明是笑著,卻分不清是真摯還是嘲諷。 …… 季弘謠很快走了。而那一晚上,在那個兩室一廳的陳舊小房子里,虞錦瑟的心七上八下,忐忑難安。她抱著自己的衣物,呆坐在床沿上,半個小時前父親的咆哮還在耳邊不停重播,“虞錦瑟,你今天敢出這個門,就沒我這個老子……” 可她就像莫婉婉說的那樣,吃了豬油蒙了心,義無反顧地出了門,來到這。 洗浴室里水流聲嘩嘩作響,提醒她今晚是他們遲來的新婚之夜,她心跳如擂鼓。然而十五分鐘后,沐華年從衛生間出來,居然穿戴整齊,怎么看都像早起上班的裝束。她愣在那,看著他有條不紊地整理文件:“你這是……” “你睡吧,我要去研發室,還有太多的工作沒有處理?!彼恼Z調沒有任何起伏,像是一馬平川的地平線,任她跋山涉水——終點卻是她,永遠也到不了。 她看著他出了臥室換上鞋。關門的瞬間,他似乎想起什么,回頭看她,烏黑的眸中有她看不懂的情緒,他說:“虞錦瑟,這幾年,謝謝你給予的幫助,我一定會還?!?/br> “不用還……”她的話落在穿堂而過的風聲里,已關門離開的他聽不見。其實她更想說的是,叫我錦瑟就好。 他說過他會還,此后他果然在用事實證明他的努力——他全身心投入到了工作,到了完全不回家的地步,工作在研發室,就餐在研發室,連睡覺都在研發室的沙發上。而她一個人,經常對著黑暗的兩室一廳,失眠到大半宿。 …… 兩個月后的一個夜晚,她再也忍受不住,撥出他的號碼,等待接通的過程明明只有十幾秒,她卻似乎輾轉過了萬水千山。她啞著嗓子問:“你什么時候回家?”我很想你。后頭的四個字沒有說出口。 他那端很嘈雜,好像是研發室里的人在熱烈的討論。他的聲音有些不耐:“虞錦瑟,請你理解一下,我的工作遇到了瓶頸,我的團隊為了想辦法解決,全部三天沒有合過眼。這個節骨眼上,我怎么能回去?” “可我一個人在家……害怕?!彼穆曇舻偷偷?,小小的,有些哀求,明明理直氣壯的要求,說出來卻無限卑微。 然而,“嘟……”一聲響,電話那頭掛了。 她握著斷了回應的手機,覺得心頭的難受似排山倒海般傾軋過來,無法招架。最后打電話給莫婉婉傾訴,毫無例外招來一頓臭罵:“虞錦瑟,這都是你自找的,你就是賤!你看看你為了他,都成了什么鬼樣子!以前的你,活的肆意飛揚張牙舞爪!如今呢,卑微沉默患得患失!”嘆了嘆口氣:“錦瑟,離開他吧,他不愛你?!?/br> “不愛我為什么要娶我?他心里多少還是有我的?!蹦菚r她尚且如此天真。 “他心里有你就不會這樣!沒有一個正常男人會把老婆丟在家里不聞不問,更沒有一個正常男人結婚兩三年,還沒有碰過自己的老婆!這只有兩種可能,第一,他有毛病,第二,他不愛你?!?/br> “可能他太忙了吧……”她的解釋沒有任何的說服力,“其實,即便他不愛我也沒有關系,我愛他就夠了?!?/br> “我只能說,執迷不語這個詞,在你身上得到了最好的詮釋?!蹦裢竦目偨Y聽起來很是無奈,緩了緩,她的口吻變得嚴肅起來:“錦瑟,我老覺得他對你不懷好意?!?/br> “可他能不懷什么好意?貪圖我父親的金錢跟權勢?他不是那樣的人。他那么驕傲,只想憑自己的本事往上爬?!?/br> “反正直覺告訴我,他對你居心叵測?!庇洲D了個話題:“錦瑟,你知道他外婆怎么死的嗎?” 她搖搖頭,“不知道,我明明記得當時的手術很成功,不應該走的那么快呀?!?/br> “我也是今天才曉得,我一個在醫院的熟人告訴我的?!蹦裢駢旱土寺曇簦骸八馄盘鴺撬赖??!?/br> “跳樓?”她嚇了一跳。 “這事特蹊蹺,聽說她早上起來還是好好的,還高興地跟護士開玩笑,說自己的外孫找了個孝順的女朋友,結果打完針后,來了幾個人去她的病房,也不曉得那些人到底做了什么,半小時后,她就從五樓跳下來了,當場就沒了氣!”莫婉婉唏噓兩聲:“真可憐!辛苦一輩子,好不容易等外孫長大,能享享清福了,誰知就莫名其妙走了……你知道嗎?聽說沐華年家很窮,他是靠這位在城里做保姆的外婆把他撫養長大的,他們婆孫感情很深,這次老人家出了事,對他的打擊肯定很大……” 后頭的話她記不全了,但老人的死讓她黯然神傷,兩人又絮絮叨叨到深夜,她迷迷糊糊靠著枕頭睡去。 睡到深夜,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咔擦輕響,有人在擰她的鎖,但她睡得實在太沉,眼皮睜不開,不一會,房間傳來輕巧的腳步聲,似乎有人刻意放輕步履,一步步靠近了床。 她猛地睜開眼,抽出枕下的水果刀:“誰?”小區的治安不好,獨居的日子,她習慣在床畔放一把刀。 她的表情僵在下一刻:“華年?” 他坐在床頭,拿下了她手中的刀。臥室里只開著一盞小臺燈,光線原本就昏暗,他逆著光,她看不明朗他的臉,只覺得他的表情同往常有些不一樣,平時的他,永遠都是不耐地皺著眉,抿著唇,神情里蘊著莫名的凌厲,以及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 “錦瑟?!彼谝淮魏八拿?,去掉了生疏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