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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的國君不得不歸順齊國了。 就連現在,齊國鬧饑荒時,災民也多是魯梁舊地之民,可見管仲之計的毒辣和遺害。 有了這樣一位國之棟梁的影響,齊地商賈多以營商玩巧為盛,這又是與其他地方安守誠信的商賈截然不同之處。 比如莘奴在街市游走時,看到rou鋪很會招攬客人,懸掛著牛首在門口,可是待得走近時一看,那rou案上的rou質粗糲,仔細辨別便會發現乃是賣馬rou于內,而價格確是馬rou的兩倍。 有客人心細發現了這點,開口斥責時,那rou販竟然cao刀怒目,一副兇神模樣道:“我何時說自己賣的乃是牛rou,你若不買自走開,再這般吵嚷,便屠了,將你的rou擺在桌案之上!” 這般的蠻橫,簡直是讓人大開眼界。 不過都城之民如此驕橫,也是情有可原。當世士卿豢養門客游俠成風,是以各國的都城里都充斥著只知道逞勇斗狠的游俠閑人,招致暴桀子弟橫行于市,一言不合便殺人者也是常有的事情。 正因為如此,富豪之人逛街時,身邊必有護衛的勇士,一路招搖地過市。不過王詡卻只帶了子虎一人,與莘奴在街市閑逛,倒也清閑自在。 不過沒想到,有人竟比鬼谷子還有大膽,竟然一個侍衛都沒有帶,就只攜了侍女在街市的醫堂高坐,診治著病人。 這般膽大的,滿城的女子,除了媯姜還會有誰? 雖然女子醫人不太常見,但是因為媯姜的醫術實在高超,收的刀幣也少,所以她在醫堂幾日后院,患者便絡繹不絕。 本來媯姜頭戴面紗,雖然與患者便對面,也算相安無事,可是哪里想到,這些患者競混入了幾位游俠閑人,存了心要來找茬鬧事。 輪到幾個絡腮胡子的壯漢時,其中一個竟然輕佻地挑掉了媯姜的紗帽,開始出言調戲。 媯姜雖然不似莘奴那般嬌艷明媚,可是她出身高貴,眉眼乃是另外一種智慧而文雅的風情。一時間讓那幾個游俠眼前一亮,竟是起了劫擄褻玩之心。 當莘奴看到這一幕時,不由得心內發急,想要叫子虎過去替人單勢孤的媯姜解圍。 可王詡卻道:“不用過去,何須我們勞心?” 他的話音剛落,那壯漢伸向媯姜的手爪一僵,口吐白沫抽搐地倒地。緊接著他的幾個幫兇也是如此,紛紛倒地。 眾人一時詫異,卻看不出內力的緣由,卻有幾個正義之士,站了出來,幫助醫堂的伙計,將這幾個半死不活的鬧事者扔甩出了店鋪,任憑他們在地上翻著白眼痛苦折騰。 莘奴一時看傻了眼,心道:難道是媯姜meimei真是用毒高手?竟然紋絲不動便讓幾個壯漢應聲倒地?” 不過當她瞟見了那幾位正義之士做完這一切后俱是飄向醫館角落的另一人時,心內便行然大悟。 此時坐在醫館角落地飲茶的不是別人,正是當初與王詡把酒言歡的姜云君。 而王詡來到醫館的目的,應該也是會一會他這位老友的。 果然王詡入內后,徑自走向了姜云君與他寒暄招呼。當時二人因為莘奴言語調撥而大打出手的尷尬顯然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毫無芥蒂地談笑風生了起來。 媯姜也瞟見了莘奴,沖著她微微一笑后,復又戴上紗帽,診治起病人來??斓轿鐣r,也是集市休憩時,病人們各自散去。 而王詡和姜云君也起身,帶著莘奴與媯姜,一同出城泛舟游船消散暑意。 原來姜云君新緊制了一艘游船,特意邀約好友一同賞玩。 身在亂世,自然一切都要不惹眼才好,這艘外表看起來破敗的貨船,里面卻是讓人眼前一亮的奢華。 不但有欣賞歌舞的庭臺,還有供人休憩的隔間。俱是用檀木為梁,雕紋無不精美雅致。 待得船兒出了江口,來到了無人的海上,船工卷起船艙一旁的防水油布,便是碧海藍天映入了眼簾,一股咸濕的海風吹來,真是一番別樣的精致。 “你也是太大膽了,怎么連個侍衛都不帶便獨處鬧市?”莘奴忍不住開口道。 媯姜微微一笑道:“難得出來,帶的人多反而平添累贅,以后我多注意些便是了?!?/br> 莘奴說完卻想到媯姜并不是這等魯莽之人,一時便又想到了姜云君。 按常理說,他一個亡國之君的后人,雖然不至于像先祖那般在山坡上挖爐灶,煮野菜??墒强此某源┡艌?,可以一點也不比鬼谷王詡遜色到哪里去。 那么這個看起來四方游走,不務正業的亡君之后,究竟是靠何營生,維持他的奢靡生活的? 莘奴自從入了商道,對于一切賺錢的本事都很是好奇??墒菃柶饗偨獣r,她卻微微一笑道:“他做的乃是無本的生意,旁人學不來的……” 這話里的意思便有些耐人尋味了。什么生意無本而巨利? 莘奴一時想到了那齊國的特色女閭木屋。雖然她曾經臆想過王詡出賣姿色倚門而立,卻萬沒想到他的至交好友卻搶先一步,已經賣得缽滿瓢平,家財萬貫了…… 不過回頭看了看風流瀟灑的姜云君,莘奴一時想到他周旋在眾女子間以色侍人。表情難免是難以自控的微妙…… 不過媯姜卻看出了同窗表情的詭異,飲著手里的甜漿問道:“怎么……猜出來了?” 莘奴靜默了一會,低聲道:“我曾經賣鹽袋給女閭中的女子,見她們迎來送往,交接之人太多,有個別的便染了些難言之癥,下身腥臭污濁,痛苦不堪……你雖是醫者,也當注意,他這般與眾人交接……難免染上些說不得的污穢,就算醫治得好,也太腌臜……你萬不可貪圖了他的奇巧技藝……就……難以自拔……” 媯姜這位齊國貴女一向是穩重慣了的,可是到底還是被莘奴的話激得差點將嘴里的甜漿噴了出來。 好不容易咽下,媯姜怕引來在船頭高談闊論的王詡與姜云君的注意,只能捂著肚子悶笑,一時間,倒像是上午醫館里的那幾個無賴一般,只差在地上打個滾了…… “哎呦……jiejie你怎么也如姬瑩一般,變得這么敢說?哈哈,怎么個奇巧技藝?jiejie你倒是說得清楚些,莫不是恩師精于此道,讓meimei你難以自‘拔’了?” 若不是真擔憂著媯姜染了暗病,莘奴哪里會說出這般膽大的話來,沒想到媯姜全不領情,還笑得這般抽搐,再加上她那個“拔”字說得意味深長,讓莘奴琢磨了一下后,臉騰得如烙鐵一般,只想轉身,不再理會這個沒正經的同窗。 媯姜忍得辛苦,待得好不容易忍住了,才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