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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嘉惠一直盯著倒在馬車上的匪徒的尸體,嚇得哭不出聲來。 馬受了驚,從剛剛開始便一直焦躁不安,將馬車顛來倒去,此刻動作更大了,兩人差點被甩出去。崔嘉惠還沒從驚嚇從緩過來,崔嘉寶渾身沒有力氣,她勉強壓住狂跳的心,鬼使神差地,又朝玄裳少年處望去一眼,發現對方正往這里趕來。 卻有人先到一步。 那人一身深褐的騎裝,倒和玄裳少年像是一伙,干脆利落地砍斷將馬拴在車上的繩索,馬車總算是平穩地停了下來。 那少年面若好女,眉眼多情,朝二人拱手一禮道:“在下白鷺書院溫瑜之,兩位小姐可還好?” 崔嘉寶朝他點點頭,心思卻已在車外,她這才發現,形勢不知何時已經穩定下來,還是對他們有利的那種穩定。剛剛朝她們走來的玄裳少年已經到別處去了,手中拿著不知從哪具尸體邊拿來的大刀,身手利落得不像話,三下五除二便放倒一個。 地上不少人身上插著箭矢,顯然那個少年對戰局的改變有不可磨滅的作用。 崔嘉寶回過神時,發現剛剛還嚇得面無人色的崔嘉惠臉上已有些血色,她的眼神不住地看向溫瑜之。 也不知道他倆說了什么,溫瑜之朝她們笑了一下就走向了別處。 崔嘉寶看著崔嘉惠面上的紅暈,崔嘉惠有些慌亂,道:“他說要去別處看看有什么要幫忙的,剛剛真是多虧他了?!?/br> 崔嘉寶點點頭,道:“剛剛忘記道謝了,待會事情解決了,一定要好好謝謝他們?!?/br> 崔嘉惠的目光透過窗子跟著溫瑜之,發現他到另一處馬車邊幫著解決了那周圍的匪徒,還扶著車里的人下了馬車,正是周治和周寧姐弟倆。 崔嘉寶在人群中找到了完好無損的崔語堂和小周氏,他們旁邊還有剛剛去打水的崔崇安,崔崇安似乎受了傷,崔嘉寶的心一下揪了起來。 好在形式一旦被控制住,剩下的匪徒要清理起來便容易很多,崔語堂命人留了幾個活口,便開始檢查各人的傷勢。 崔嘉惠喊了一聲:“爹!” 崔語堂的目光轉向這里,緊接著便急速朝這里跑來,連帶著旁邊小周氏幾人也跑了過來。崔語堂將她們倆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沒看見明顯的血跡,問道:“有沒有傷到哪里?” 崔嘉惠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掉,咬著唇搖搖頭。她身上自然是有些磕著碰著的地方,但此刻也不好拿出來說。 崔嘉寶略有遲疑,小周氏看著她唇色青紫,急忙道:“阿年你呢?是不是受傷了,怎么臉色這么不好看?” 崔嘉寶道:“我不知道,我感覺不太舒服?!?/br> 小周氏仔細地看著她,發現她兩只手不太自然地垂著,咬著唇極力克制著自己道:“你的手是怎么了?” 小周氏一說,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崔嘉寶的手上,她難免有些不自在。一邊的薛明澤為崔崇安簡單地包扎止血后,扶著不放心的崔崇安過來,聽見小周氏的話,不免看了崔嘉寶的手一眼。他猶豫片刻,還是問道:“似乎是用力過度脫臼了,最好是現在我幫她接起,如果要等到回城再找專業的大夫的話,路上小心顛簸也可?!?/br> 他想著避嫌,但也不能裝作沒看見,如果崔語堂和小周氏不在意的話,他自然會幫眼前的小姑娘接上,免得再受傷。 第10章 余生 這種事情比較微妙,若是嚴格謹慎些的,可能會拒絕,若是當事人很熟悉或是情況危急,倒也不必提及什么男女大防。 而眼前的情況,顯然是后者。 崔嘉寶沒能看個全程,不知道玄衣少年到底幫了多大忙,但看崔語堂對他親切信賴的樣子,只怕不是小恩。 崔語堂笑著拍了拍薛明澤的肩,想說些什么,卻又頓了頓,轉過去看了眼小周氏。小周氏沖他點點頭,且不說薛明澤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只說女兒的手這樣垂著,她看著就不忍心。 崔語堂道:“那便麻煩賢侄為小女診治了?!?/br> 幾人讓出一條路來,崔嘉寶便見著他朝她走來。 離得近了,崔嘉寶不自覺就去觀察他的面容。他面頰微瘦,棱角分明,眼型細長,鼻梁高挺,清冷又自持的相貌。 她坐在馬車上,又不宜移動,薛明澤只能進去,馬車的空間雖大,他一個男子和兩個小姑娘家擠,還是顯得小了點。 崔嘉惠意識到她待在這里有些不便,便急著下車,可剛剛跪坐的姿勢保持了那么久,她腿早就麻了,腿下一軟,便跌入一個懷抱中。 扶著她的人聲音溫柔,將她扶好后又規規矩矩地收起了手,她看了一眼溫瑜之,撫著胸口細細喘氣。 崔嘉寶一見他朝她看來,便立馬低垂眼簾,只聽對方道:“你有手帕嗎?” 崔嘉寶懵懵懂懂地從懷中掏出手帕遞到對方眼前,潔白的帕子疊成小小的四方樣,右下角還繡著個秀氣可愛的年字。脫力的手雖能活動,卻很艱難,還帶著劇烈的疼痛,崔嘉寶咬著唇。 薛明澤道:“會有些疼,你咬著吧?!?/br> 崔嘉寶回過神來,這方巾原來是要自己咬著用的,她猶豫了一小會兒,還是乖乖把帕子疊得更小,啟唇咬住。 小姑娘嘴里咬著帕子,兩只眼濕漉漉地看著他,倒像被獵人抓住的小動物,薛明澤心中有些好笑,面上卻不顯,道了句:“冒犯了?!?/br> 薛明澤的動作嫻熟老到,但崔嘉寶還是感到一股劇烈的疼痛,她將嘴中帕子咬的更緊,仍是痛出了淚花。 薛明澤道:“放心吧,沒事了。不要亂動,回去后再找個大夫來復診一下,近期內活動時小心一些?!?/br> 手果然是能動了,崔嘉寶慢慢抬手,將口中巾帕拿下,不經意間看到他手上的血跡,似乎是因為剛剛用力,本來有些凝固的一條淺淺的長痕又崩裂開來。她諾諾道:“哥哥,你受傷了?!?/br> 薛明澤一愣,聲音放緩道:“放心吧,我沒事?!?/br> *** 剛剛那一場,死了不少侍衛,出發時還氣宇軒昂的侍衛隊,此刻就剩下零零星星的小貓三兩只還毫發無損,死了一半人,還有近一半傷得不輕。光是想想如何安置那些缺胳膊少腿的侍衛就能讓兩個男主人愁光頭發。 幾個主子,身上多多少少有些淤青紅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