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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曲想象了一下姬常昕坐在凳子上的樣子,若不是他定力好, 怕是早已笑出聲。 姬常昕看見了他眼底的幸災樂禍, 輕哼一句,也不和他爭,徑直往廚房走去。 姬常昕是什么人?縱然身處窘境依舊玉樹臨風,淡然爾雅。蘇曲想要為難他還真不是件容易事。 他走到廚房門前,夏唯正朝外端盤子,見他進來也不拘束, 努努嘴笑吟吟沖他道:“那里還有,端桌子上去?!?/br> 姬常昕沒有說話,自然地接過她手中的盤子,道:“過去?!?/br> 夏唯歪了歪頭,不解問他:“到哪兒去?” “客廳?!?/br> “哦——”原來他要直接把碗全部端走啊。夏唯一臉的恍然大悟,慢慢笑起來,嘴角酒窩笑得一漾一漾,像盛滿了滿樹的飛花,靈動悠揚,“謝了!” 姬常昕說:“今天本就是你幫我的忙,我自然要回報你。你不必言謝?!?/br> 夏唯沒再客氣,到客廳擺好了碗筷醬菜,才叫大爺一樣坐在沙發上的蘇曲:“吃飯了?!?/br> 清粥小菜,簡單可口。吃過飯后,姬常昕并不急著去婚宴,他坐在沙發上,雙腿優雅地交疊,拿起夏唯放在一旁的書便看了起來。 姬常昕隨意翻了翻,便翻到一頁折了角,上面有一句話被勾了出來: 很想和你擁有一個很長很長的未來,很想擁抱你,很想陪你走完你的一生,彼此溫暖,互不辜負。 “你也喜歡看這種書?”蘇曲走過來,好奇地看了看書,“言情?” 姬常昕目光有些黯淡,他搖搖頭,把書放回原位。 “我怎么不知道你們都喜歡看言情?我還有一摞,你們要看的話盡管拿去看?!毕奈扌Σ坏?。 蘇曲饒有興致地說:“那給我來一摞,這種書真的有用?” 如果有用的話,這世界上就不會有那么多單身狗了。夏唯扶額:“看你悟性?!?/br> 夏唯還以為蘇曲是說著玩的,結果他們走的時候,蘇曲果真抱了一摞花花綠綠的書放在后備箱,夏唯嘴角止不住地抽搐。 姬常昕開的車,很穩,絲毫沒有焦躁與不安,他的神情也是淡淡的,夏唯也看不透他心中的想法,但還是有些忐忑。 婚宴現場還是很熱鬧的,豪華又盛大,果然符合總裁財大氣粗的氣場。紅彤彤的燈籠掛滿門口,古色古香。但進去的人無一不華衣美服,精心打扮,他們三個就顯得有些素淡了。 姬常昕也沒有說什么,把請帖給看門人看過之后走進去,然后選了個較為僻靜的地方坐下,明顯與其他人格格不入。 夏唯和蘇曲也跟著他坐下,夏唯故作不解道:“姬常昕……為什么要坐在這么偏僻的角落里?” 姬常昕表情淡淡地看著前臺的紅地毯,現在新人還沒有出來,只有幾個人在安排臺場,他說:“我和她不熟,只是照個面而已?!?/br> 雖然他的語氣很平和冷靜,夏唯還是覺得難過。 天下不幸的人事太多,他一生被病痛折磨,愛上了一個永遠得不到的女子,是一生的心結,永遠抹不去的傷痕。 夏唯突然覺得,這個作者太心狠了,最后也不愿給他一個好的歸宿。 “瀟瀟,你為什么要這么同情地看著姬常昕???”蘇曲問她。 夏唯:“沒有,你看錯了吧?!?/br> 蘇曲摸著下巴,是他看錯了么? 又過了一會兒,新娘終于被父親牽著走了出來,她穿的不是婚紗,而是鳳冠霞帔,美麗古意,臉上的笑容清淺,卻是含著酒般醉人。 新娘緩緩走到新郎面前,她微紅的臉仰起看著高大挺拔的新郎,新郎目光溫柔,司儀還未開口,新郎已經低頭吻住新娘。 ……果然是霸道總裁。 在他們交換完戒指,姬常昕的面容終于有了一絲動容。 那個坐在草坪看天的女子,帶他去游樂園的女子,與他講笑話的女子,此時此刻,成為了別人的新娘。再也沒有挽回的機會,他眼睜睜地,看著她對另一個男人巧笑嫣然。 姬常昕覺得室內溫度驟然低了數十度,他的手,冰涼入骨。 倏地,姬常昕感到一絲溫暖包圍著他的手,柔軟溫暖,他怔怔地低頭,才發現坐在身旁的穆意瀟握住了他的手,將源源不斷的熱度傳到他的指尖,沿著血管傳到身體的各個部分。 姬常昕抬起頭,看著夏唯。 夏唯沒有說話,只是將他的手握的更緊。 但他太冷了,比病痛時還要痛幾百倍幾千倍,他舍不得放開僅有的溫暖。 于是他也沒有動,任由夏唯握住他的手,目光停留在此刻最耀眼的兩個人身上。 心已經冷了,還要什么溫暖? 一番儀式之后,新娘新郎下來挨桌敬酒,到這桌時,姬常昕還沒什么反應,夏唯輕輕碰了碰他,他才反應過來,站起來,嘴角泛起笑容:“恭喜?!?/br> 新娘見他笑得落落大方,便也放下心:“謝謝你來參加我的訂婚儀式?!?/br> 一旁的總裁大人冷哼一聲,補充道:“結婚也就在這幾天?!?/br> 新娘無奈地看著他,笑著輕打了他一下:“說什么呢!” 姬常昕單手插兜,另一只手舉起酒杯,輕輕落落地淡道:“你幸福就好?!比缓笈e起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新娘見他如此,也笑道:“嗯,我很幸福!你和你的朋友們也是!” 兩個人甜甜蜜蜜地走了,姬常昕慢慢坐下來,沒說什么,蘇曲倒是有些著急地湊過去:“你沒事吧?這酒度數不低,你還在吃藥,不能喝酒……” 姬常昕垂下眼睫:“沒事,我撐得住?!?/br> 雖然這么說,但夏唯眼尖地看到他的手隱蔽地抵在胃部,她不動聲色地說:“酒宴也看了,我們現在回去?” 姬常昕緩緩從唇中吐出一字:“嗯?!?/br> 那酒度數確實不低,可稱烈酒,姬常昕一口氣喝完了,覺得胃火燒火燎,緩一口氣胃部被無數根細針扎一般錐心地疼,他的面色有些蒼白,又帶了些醉酒后的紅暈。 姬常昕站起來,身體有些晃,夏唯連忙扶住他,他沒有發現夏唯的手一直握著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對甜蜜的戀人。 蘇曲走在他們后面,也看到了這一幕,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唇角勾起了笑:“沒看出來,小姑娘居然喜歡這個悶sao?!?/br> 他饒有興致地又看了看,才快步跟上去。 ———— 姬常昕喝了酒,自然不能開車,蘇曲滴酒未沾,當仁不讓做司機。夏唯和姬常昕坐在后座,姬常昕頭有些暈,半靠著座背休息。 蘇曲發動車子,一邊同夏唯聊天:“小姑娘,你為什么喜歡畫畫?” 夏唯看了眼姬常昕,他似乎陷入了沉睡,眉心微蹙,唇角緊抿。 她答道:“緣分?!?/br>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