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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婉巧一怔,繼而越發歇斯底里?!笆裁椿闀?,當時我簽的明明就是賣身契!” “賣身契?”蘇錦蘿神色疑惑的看向蘇容瑜。 蘇容瑜笑道:“方姑娘莫再狡辯,那份婚書本官今日也帶來了,不若請王妃辨別一二,如何?”后頭那句話,是蘇容瑜跟蘇錦蘿說的。 “那份婚書根本就不是我簽的。定是你尋了人模仿我的筆跡!蘇容瑜,你到底意欲何為?”方婉巧氣得面色漲紅,說話時喘著粗氣,哪里還有一個貴女儀態,顯然是被逼的狠了。 蘇錦蘿猶豫片刻,見四周圍攏過來的百姓越來越多,堵了她去城西的路,只好開口道:“我先進府?!?/br> 蘇容瑜側身,讓開一條路。 方婉巧猛地一下甩開手里抓著的馬車簾子,氣呼呼的轉身,連看都不愿看一眼蘇容瑜。 青綢馬車轆轆從角門駛進文國公府。 方婉巧惡狠狠的瞪一眼蘇容瑜,啞著嗓子恨道:“卑鄙!” 蘇容瑜慢條斯理的打開折扇,目不斜視的跟著馬車進了文國公府。 方婉巧咬牙切齒的隨在后頭,吩咐門房將角門關緊,把那些好事的人都攔在了外頭。 明廳內,方夫人氣得面色蒼白,正靠在雕漆椅上任婆子順氣。 朱翹憐身懷有孕,正在養胎,自是不會在內,恐連這事都還不知道呢。其余的,就只剩下先前蘇錦蘿見過一面的沈姨娘了。 沈姨娘的面色也不好看。文國公府不好過,她這個做姨娘的自然也會被殃及。但在看到方夫人那副喘不上氣的模樣時,臉上卻顯出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方夫人自視甚高,自然瞧不上沈姨娘這個通房丫鬟抬起來的姨娘。只有在對著朱翹憐時,才會放下身段,討好幾句,畢竟朱翹憐的身份擺在那里。因此,沈姨娘平日里雖對方夫人百般討好,但心里頭也是不喜的。 明廳前的庭院內擺置著蘇容瑜帶過來的彩禮,還有一個媒婆,蔫蔫的站在那里,似是被剛才的架勢嚇著了,根本連一句話都不敢說。 媒婆原以為,她今日來,只要將彩禮給了,收些銀錢,這事就算了結了。而且還因為她撮合了兵部侍郎和文國公府的嫡姑娘這件大喜事,身價暴漲,日后尋她做媒的人數不勝數。 正做著美夢,卻沒曾想,這根本就是個燙手山芋??!方姑娘一聽消息,尋死覓活的不說,竟連剪子都掏出來了,若不是方夫人及時阻止,這兵部侍郎怕是就要殞命了。 這哪里是來提親的,分別就是仇家上門了嘛。 “靜南王妃到……”明遠立在垂花門處,朝內唱到。 方夫人神色一機靈,趕緊讓婆子扶著她起身相迎。 蘇錦蘿提裙,過垂花門,入甬道,繞過那大箱大箱的彩禮,走至明廳內。 “給靜南王妃請安?!狈椒蛉水吂М吘吹姆蛴诘?,行大禮。 明廳內外,丫鬟、婆子,家仆、外仆,盡數跪倒于地。 正是巳時三刻,日頭漸大,秋風席卷進明廳,前后穿堂而過。庭院內的落葉沒有灑掃干凈,細薄的灰塵裹挾著秋風而入,蘇錦蘿暗瞇了瞇眼,那副與陸迢曄十分相似的表情,惹得隨在身后的雪雁暗自心驚。 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蘇錦蘿本性雖軟和,但跟陸迢曄相處久了,首先改變的就是肢體語言方面,再者是做事方式。在陸迢曄的潛移默化和雪雁的刻意引導下,蘇錦蘿如今的王妃架子和表面功夫已初具模型。 “姑母不必多禮,請起吧?!碧K錦蘿坐上位,方夫人順勢坐在副位。 明廳很大,撤了插屏后,三間小明廳合成一間。地下兩面相對十二張雕漆椅,上頭鋪著灰鼠椅搭小褥。槅扇半開,忽明忽滅的日頭從外面透進來,顯得整個明廳靜謐而敞亮。 有丫鬟前來上茶,被雪雁揮退。明遠自外來,將裝著桂花茶的什錦小茶碗置在幾案上。 蘇錦蘿端起,輕抿一口,與方夫人笑道:“貿然拜訪,還望姑母莫見怪?!?/br> “能得貴客登門,才是咱們文國公府的福氣?!狈椒蛉藛问执钤诜鍪稚?,臉上顯出笑來,頗有幾分討好之意。 今時不同往日。在理國公府時,蘇錦蘿只是一個小小的嫡二姑娘,要畢恭畢敬的行禮后喚她一聲姑母,她兒方淼也是位高權重的內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可如今,誰能想到,這蘇錦蘿竟嫁給了靜南王。她兒卻在陸府,刀里來槍里去的,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依照靜南王在外的名望聲威,蘇錦蘿這個靜南王妃走到哪處,都是高人一等的。 “不知大夫人現下身子如何?”蘇錦蘿口中的大夫人,就是朱翹憐。 提到朱翹憐,方夫人的臉上稍顯出一點笑意。她點頭道:“孩子是保住了,就是不能動胎氣,要好好將養著?!?/br> 自家兒子在外,朝不保夕,若方夫人還不能將朱翹憐肚子里頭的孩子保住,待方淼回來,那可如何交代。 方夫人再不顯初次出現在理國公府時那副錦衣華服的富貴高傲模樣,余下的只是小心翼翼的試探和討好。她發髻上老式的珠釵,身上穿著的半舊衣物、戴著的單寡首飾,無一不說明了如今文國公府的沒落。 蘇錦蘿不禁嘆息。人生無常,誰都不知道日后會發生什么事。有些東西,說沒就沒了。 稍稍寒暄幾句,蘇錦蘿便將話題轉向了方婉巧和蘇容瑜的事。 “方姑娘說,她簽的是賣身契,并非婚書。不知方夫人如何看?” 方夫人自是站在方婉巧這邊的,可是那蘇容瑜白紙黑字的將婚書帶來了,她也莫可奈何。再者,方夫人也是存著幾分私心的。 蘇容瑜如今雖說官至兵部侍郎,但自家女兒先前,可是要嫁給四皇子做皇妃的。如今四皇子登基成帝,那她女兒若是嫁過去,就是皇后。所以這門親事,是斷斷不能不能認的。 想到這里,方夫人就不免嘆息,當時若非她嫌棄四皇子被先帝厭棄,將婚事一拖再拖,她家女兒如今,就是皇后了,哪里還會被這個庶出的蘇容瑜威脅。 “還求王妃做主,我家巧兒,定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的?!狈椒蛉藫沃鍪?,從雕漆椅上起身,顫巍巍的伏跪下來。 “姑母請起?!?/br> 蘇錦蘿朝雪雁使了一個眼色,雪雁上前,將方夫人從地上扶起來。 “蘇大人,能否讓我看看那婚書?”蘇錦蘿抬眸,看出蘇容瑜。 蘇容瑜上前,從寬袖內取出婚書,遞給蘇錦蘿。 蘇錦蘿接過,細細看過,然后又看了一眼最下頭方婉巧的名兒,將婚書舉向她道:“方姑娘應當認得自個兒的字跡吧?” 方婉巧站在方夫人身邊,怒瞪一眼,喊得嗓子都啞了?!安皇俏液灥?,我當時簽的明明就是賣身契!是這個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