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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忽略小婦人那一臉怪異的神色, 道:“學會了嗎?自己擠?!?/br> “哦……”蘇錦蘿愣愣點頭, 去擠羊奶。 但她的手生, 剛一上手, 母羊就開始撅蹄子。 蘇錦蘿被唬了一跳, 手上一用勁, 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一坐,立時就被噴了滿臉羊奶。 “啊……”閉著眼,蘇錦蘿嗚咽出聲, 發髻上也沾了些, 滴滴答答的順著面頰往下落, 滴進脖頸里。 蘇錦蘿揮著手找陸迢曄。 陸迢曄蹲在旁邊, 看到小婦人一臉羊奶, 忍著笑, 上去舔了一口, 然后啞聲道:“不要浪費了?!?/br> 臉上濕漉漉的不舒服, 蘇錦蘿用寬袖隨手抹了一把, 低頭看到剛才陸迢曄擠的那半碗羊奶也撒了,立時面露可惜。 “快些擠,不然晚上就沒奶吃?!标懱鰰享钪O的看了一眼蘇錦蘿下顎處和粉頸處沾著的羊奶漬,徑直起身,進了小廚房。 蘇錦蘿看一眼那隨時隨地準備撅蹄子的母羊,蔫攏著小腦袋,聲音綿綿道:“吶,我就擠一點點,你別踢我啊,你要是疼就跟我說,我輕一點……” 一邊說著話,蘇錦蘿一邊小心翼翼的伸手過去。 母羊照勢撅起蹄子。 蘇錦蘿瞪眼,氣呼呼的學著陸迢曄的樣子道:“再踢,就把你給燉了?!?/br> 母羊耷著眼皮,目光十分不屑。 蘇錦蘿低著小腦袋,終于是不甘的捧著青瓷碗去了小廚房。 陸迢曄拎著兩根繩子出來,將母羊捆上,蘇錦蘿蹲在地上,折騰半響,終于顫巍巍的出來半碗羊奶。 看著那乳白色的羊奶,蘇錦蘿深深吐出一口氣。這年頭,吃口奶都不容易。 …… 正屋內,掌上燈燭,蘇錦蘿洗干凈了小臉,坐在炕上,跟陸迢曄一道用晚膳。 炕桌上置著一盅佛跳墻,一碗蝦丸雞皮湯,一碟腌的胭脂鵝脯,還有一碟四個的奶油松瓤卷酥,并一大碗熱騰騰碧瑩瑩的綠畦香稻粳米飯。 蘇錦蘿吃的滿嘴鮮香,簡直舍不得放下筷子。 “晚上易積食,你又不愛動彈,少用些?!标懱鰰显缭绶畔掠耋?,端著香茶輕抿。 香茶是以茶葉末配豆蔻、沉香、檀香、薄荷、甘草等香料,碾碎后熬制而成的餅狀物。陸迢曄此刻吃的是“香茶木樨餅”,就是以桂花為佐料制成的香茶餅子。 桂花味十分濃郁,蘇錦蘿嚼著嘴里的粳米飯,不由自主的便湊過去想嘗上一口。 陸迢曄一手搭在蘇錦蘿額頭,一邊偏頭開口道:“吃完再喝茶?!?/br> 蘇錦蘿噘著油油的小嘴,蔫蔫的把小腦袋縮回去,扒完了飯,然后讓雪雁也給自個兒沏了一碗木樨香茶。 用完了膳,正是閑暇的時候, 丫鬟上前,撤了炕桌上的菜,重新置上一個小方盒,里頭都是各樣細巧果仁rou心,并一碟梅桂菊花餅兒。 蘇錦蘿迫不及待的捻了一塊梅桂菊花餅兒,細細嚼著,小臉上顯出笑意。 真好吃。 吃了兩個梅桂菊花餅兒,蘇錦蘿捂著自己鼓漲漲的小肚子,想起今日在書房里看到的那幾味藥,便與陸迢曄道:“我今兒進你書房,瞧見你紙上印著幾味藥,是誰又來求醫了?” 陸迢曄端著什錦小茶碗的動作一頓,微闔上眼,道:“是文國公府的人?!?/br> 文國公府?蘇錦蘿歪頭想了想,“是朱翹憐?” “嗯?!蹦腥祟h首,也捻了一塊梅桂菊花餅兒吃。 蘇錦蘿跟著點了點小腦袋,想到遠在陸府的方淼,不知何時才能歸。留下一府孤寡老少,如今文國公府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對了,我明日想去瞧瞧瑤jiejie?!碧K錦蘿捧著小茶碗,坐在炕上顛顛的晃了晃小腳?!霸S久未見瑤jiejie,也不知她現下在做什么?!?/br> “明日的事,明日再做?!标懱鰰戏畔率插\小茶碗,命雪雁將炕桌收拾了,置上雙陸。 一套雙陸主要包括棋盤,雙方黑白棋子和骰子。局如棋盤,上列二十四路,雙方左右各六路,故名“雙陸”,亦稱“長行”。擲骰行馬,馬作槌行,白馬從右至左,黑馬從左至右,雙方各十五枚,先出完者勝。 “跟你玩這個?”蘇錦蘿撐著下顎靠在炕桌上,小腦袋歪著,神色蔫蔫道:“我肯定玩不過你?!?/br> “雙陸,拼的是運道?!标懱鰰项嵙祟嵤掷锏镊蛔?。 蘇錦蘿吶吶道:“那好吧,若是你輸了,就罰你明日替我梳發髻?!?/br> “那若是我贏了呢?”男人慢悠悠道。 “若是你贏了,那就讓你替我梳發髻?!碧K錦蘿說完,一臉笑意的看向陸迢曄,一張白瓷小臉在燭色下氤氳生玉。 陸迢曄低笑,微笑著頷首。 蘇錦蘿這才喜滋滋的開始擺棋。 一盤雙陸,兩人下了許久,主要是因為蘇錦蘿的腦子轉的慢,還愛悔棋。 “哎呀,我不走這個了……” “君子,落子無悔?!标懱鰰铣灾插\小茶碗里的木樨香茶,神色閑適。 “我是女子,不是君子。你沒聽過一句話嗎?叫做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睙?,屋內很暖和,蘇錦蘿褪了鞋襪,跪坐在炕上,露出一雙白玉小足。 炕上鋪著猩紅洋罽,側邊是一對段青色靠背枕。蘇錦蘿隨手拿了一只抱在懷里,小腳蹭著底下的猩紅洋罽,舒服的連腳趾都蜷縮了起來,粉嫩嫩的透著玉色。 陸迢曄吃著茶,目光卻定定的落在那雙玉足上。 猩紅洋罽的顏色很艷紅,聽名字就能想象到它與血一般的猩紅。蘇錦蘿的小腳極白,凝脂白玉似得蹭在上頭,微微動著,上下滑動。 陸迢曄咽一口茶水,換了個姿勢。 因著屋內熱,他只穿一件薄衫,此刻因為跨坐的原因,露出一雙勁瘦的大長腿。蘇錦蘿無意一瞥,看到他被長褲遮住的地方,輪廓清晰,在燭色下投成暗影。面色一紅,她趕緊轉過了頭。 陸迢曄吃完一碗茶,將目光移開,神色漸平靜。 屋外很安靜,時不時的卷過一陣落葉秋風。 雪雁領著丫鬟將正屋大門前的厚氈掛上了,又將槅扇前的蘆簾換了下來,掛上氈子。 玉珠兒進屋,走至一只梅花式洋漆小幾前,打開上頭的文公鼎,用匙箸從香盒里舀了熏香,放入文公鼎內。 裊裊熏香升起,蘇錦蘿一張小臉被熏得熱烘烘的。她吃力的睜開一雙眼,蔫蔫的晃了晃小腦袋。 “累了就去歇息吧?!标懱鰰下龡l斯理的扔了一次骰子,然后走一步棋。 蘇錦蘿立刻瞪圓一雙眼,聲音軟綿綿的透著桂花香?!拔揖鸵A你了,才不走呢?!?/br> 話罷,蘇錦蘿灌一口茶,繼續聚精會神的悔棋。 一盤棋,直下到亥時。小婦人趴在炕桌上,小臉睡得紅通通的